消息傳出,天郡一片嘩然。
不管是不是圈套,至少在天郡民眾的眼里,這一波沈默帶人暗殺慕容世家乃是人贓并獲,實打實的實錘,根本不可能洗白。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一目了然。
輿論瞬間反轉。
尤其在慕容城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法相留存做了鑒定,確認這就是帝圣本人殘留的法相之后,整個輿論徹底倒戈。
關鍵這還不算,林逸這邊同步放出了一份三百多人的名單。
正是沈默麾下的一眾輿論喉舌。
這些人是如何接收沈默給的狗糧,如何顛倒黑操縱輿論,一樁樁一件件全部羅列得一清二楚。
簡簡單單一份名單,三百多個光鮮亮麗的輿論紅人,當場集體社死。
墻倒眾人推。
輿論場的生態位本就有限,早就有一大堆人盯著他們的這些位置,當即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發起清算。
其中自然包括林逸這邊早已安排好的輿論喉舌。
沒有任何意外,帝圣一脈的口碑徹底崩盤,再無任何還手之力。
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不過,帝圣一脈自不會就此認命。
大眾輿論的影響,就是林逸感應到的玄機。
一旦變成千夫所指,對于帝圣本人,短時間內也許不會產生什么實質性的影響,但對于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無形中就會形成制約。
某些時候,甚至會成為決定性的勝負手!
對此最不能接受的,則是沈默。
他主管的輿論崩盤,苦心培養的一眾輿論喉舌全部被一鍋端,包括分配給他的一眾高手也都全數落網。
站在他的角度,無疑已是崩得不能再崩了。
帝圣怎么看他?
若是到此為止,哪怕帝圣不追究,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抬起頭來。
更別說得到帝圣本人的認可!
從今往后,他就是一個頂著私生子名號,一個公認只能混吃等死,徹頭徹尾的廢物!
他沈默怎么可能接受這種下場?
很快,輿論場再度掀起波瀾。
沈默親自下場,不過這一次他針對的不再是終結會,而是梅稚雪。
“從頭到尾,一切都是梅稚雪設計的陰謀!”
一樁樁一件件,沈默將自己跟梅稚雪說過的每一句話,全部原封不動的轉述給所有人。
這個舉動,無疑是將他自己放在太陽底下炙烤。
若是換做其他人處在他的位置,沒人敢說一定就能做的比他更好,更不敢保證面對梅稚雪的極意功,能夠始終保持理智不上頭。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大家站在事后諸葛亮的位置上,毫不留情的奚落嘲諷。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連這么明顯的圈套都看不出來,真特么蠢!”
“先不說帝圣人品怎么樣,至少看人的眼光還是準的。”
“此子不器,是這么個評價吧?”
“虧得沒有對他委以大任,不然帝圣一脈,全都得敗在他的手上!”
輿論焦點不約而同轉移到了沈默的頭上。
而這也正是沈默想要的效果。
當然在他的預想中,最好的局面是矛盾轉移到梅稚雪的身上,最好引出其背后的極意大帝。
只可惜,他如今手里已沒有輿論喉舌,根本引導不了風向。
這一波自曝下來,將所有罪責歸于自身,讓大家盡可能不直接去討論帝圣本人,已是他最后的努力。
不過這還不夠。
他還需要再加一把火,徹底將自己釘死在恥辱柱上。
一個驚爆的消息立時傳遍整個天郡。
沈默以身布陣,咒殺梅稚雪!
“不是咒殺,是自殺,我聽說是這個私生子畏罪自殺了!”
“你懂個屁!咒殺的前提就是自殺!”
“這下梅稚雪估計要慌了。”
“嘖嘖,一命換一命,如果咒殺真的起效,就算他的實力再強估計也撐不住吧?”
“這是有多恨梅稚雪啊?”
“廢話,換做是你被坑騙的這么慘,換你恨不恨?”
各方議論紛紛。
確實如眾人所說,這會兒梅稚雪確實有點慌。
他查了沈默的住所,現場確實發現了咒殺大陣的痕跡,而最要命的一點在于,他找不到沈默!
以沈默的心機城府,他不信對方真會這么無腦決絕,不惜自殺也要拖自己下水。
可問題是,現在沈默人沒了。
極意大帝一脈暗中經營多年,情報網絡早已遍布整個天郡,想要找到一個大活人,對他們來說絕非難事。
哪怕沈默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一個無法被輕易探查的地方躲起來,他們也可以推算出來。
至少絕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剩下。
然而沒有。
沈默真就這么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無影無蹤。
剩下惟一的解釋,沈默真的自殺了。
梅稚雪理智上壓根不信,可仔細想想,沈默最大的心結就是得到帝圣本人的認可,這個心結爆發,完全有可能令他失了智。
畢竟之前就是這么被他用極意功鉆了空子。
那可是咒殺大陣!
一想到那個后果,饒是梅稚雪也都不禁頭皮有些發麻。
以他的實力層次,加上背后極意大帝的庇護,倒不見得真就會被一命換一命。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如果沈默真的走了這條路,他接下來的日子絕不會好過。
即便不死也要被揭掉一層皮。
更何況,還要隨時面對帝圣本人的怒火!
正如他之前設計的劇本,不管怎么說終究是親兒子,沈默一死,帝圣必然要有報復動作。
只是他原本設計的是報復林逸。
現在好了,沈默一番自爆操作下來,全部沖著他梅稚雪來了。
“媽的有病!”
梅稚雪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天郡眼看著就要迎來大變局,他作為極意大帝一脈的核心成員,正是要放手大干一場的時候。
結果被沈默這么一搞,他哪怕再不情愿,也必須跟個烏龜一樣縮起來。
如此一來,風頭必被其他人搶走。
等到危機過去,他到時候再重新出山,黃花菜早都涼了。
任何一方勢力,高端生態位總是有限的。
極意大帝一脈同樣如此。
外人不知道他們的規矩,唯有他們自己清楚,這可不單單是出風頭那么簡單,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死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