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這古代,女兒在婆家過的好不好,很大程度取決于娘家的勢力,原先柳家也算是柳家邊的大戶,哥哥是秀才,爹也有個當官的朋友,大伯還是這柳家邊的村長,兩個嫂子,一個是鎮上的,一個雖說是窮地方抬回來的,性子也鬧騰,但是手巧啊,那紙在她手上隨便剪剪就能掙銀子,除此之外,這柳家的家教也不錯,柳自芳本身也是心靈手巧的,這附近還真沒幾家閨女比的上,這不,方家權衡在再三,舍了本,將柳自芳抬了回去。
柳自芳做姑娘的時候也曾夢想過自個兒能嫁個什么才子佳人啥的,但是等她到了可以許親的時候,柳大伯要趕考,柳爹又花了銀子娶了蕓娘,這家里沒了銀子,一耽擱就是好些年,愣是把那顆少女心給磨沒了,那方言長得雖比不上她兩個哥哥,但是比一般的農家的漢子好了不少,再加上,方家在茶園也是能說的上的話的,一顆心還是有期待的,嫁過去后,婆婆小姑待她都好,夫君雖不善言辭,但是偶爾也溫柔小意,她本還以為會一輩子這么幸福呢,沒想到,娘家的一場變故,讓她在夫家的處境也變得難起來。
也是,都是她傻,當初婆婆哄她剪紙方子,讓她找爹給兩個小姑子找官老爺幫忙婚嫁就該知道,就該知道,那善良面孔下的虛偽。
“小妹,這些日子,過的可好。”柳大嫂一臉溫柔的看著柳自芳道。
柳自芳看柳大嫂看她的眼神和表情跟當年未嫁時候一樣,心下一動,原本幾分不滿,如今,也不好多說了,只是到底心里存了事兒,臉上表情有些淡淡的。不跟以前那般有力氣。
見柳自芳這般,柳大嫂心里頗有些不安,這小姑子從沒用過這種表情看著她,難道娘在小姑子面前說了些什么?
如今家里就小姑子銀子最多,不管如何,這小姑子不能得罪,如今家里成了這樣,日后有什么事兒還指望著她能拖幾把拽幾下呢。這不,柳大嫂用帕子捂了捂嘴角,又道“小芳啊。嫂子看你,這幾日瘦了不少,可是身子不舒服。要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跟嫂子說,嫂子再怎么沒用,也會全力幫你的,啊。你大哥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自來就是個悶葫蘆,啥話也不會說,你不知道,你大哥還不知怎么想你,知道你回來。特意去山里找了無花果回來,我還笑你大哥來著,來。小妹,吃些,這么久,我還沒吃過你大哥摘得一個棗子呢。”柳大嫂將桌子上的無花果拿出來給柳自芳,輕聲道。
柳大嫂也沒在柳自芳面前說銀子的事兒。反而巧妙的說著從柳大伯嘴里聽來的趣事,蕓娘在一旁聽著。只覺得虛偽的很,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還真比不上大嫂,嘖嘖,她還是下去問問娘,那銀子要了沒,如今還是房子重要些。
“小妹,你在這兒說會兒話,我去外邊幫娘忙活,沒辦法,我就是個苦勞命,比不得你大嫂,一看就是官太太、。”蕓娘這要走了,還刺了柳大嫂幾句,刺完覺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多。
經蕓娘這么一弄,柳自芳這心又偏到柳大嫂這邊去了,本來她也把家里的一堆禍事怪在大房的,但是蕓娘這么一攪和,反而同情起大房來了。
“大嫂,這二嫂,怎么還是這么個樣子,家里這個樣子了,她還這樣,也不能消停點。”柳自芳板著臉道。
“好了好了,小芳,算了,家里弄成這樣,你二嫂心里也不痛快,她這是怪我們大房呢,怪你大哥給家里招了禍事了呢,本來也是我們不對,不怪你二嫂。”柳大嫂一臉黯然道。
聽柳大嫂這般說自己,柳自芳忙道“大嫂,你瞎說什么,大哥什么人,你還不知道,怎么能聽那些多嘴多舌長舌婦的話,真是。”
柳大嫂聽柳自芳為他們說話,偷偷吐了口氣,將心放下,又道“唉,還是小芳好,不怪你大哥疼你跟疼什么似的,只是,你大哥那邊,他心里也愧疚的很,很多事兒,說也說不清楚,但是不管如何,如今成了這樣,怎么辦,又能怎么辦,連爹都幫不上忙,還被那那,那人給害了,你大哥,也只能將心中的苦悶往肚子里咽,爹剛去那會兒,你大哥,也跟著吐了好多血,還讓我瞞著,不想給家里人添亂,小妹啊,你不知道啊,大嫂這心,都要被撕裂了,疼的很啊,你大哥這人,自來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從沒跟別人紅過年,這些日子,被弟妹那樣說,雖讓我不要計較,但是我這心,聽著難受,憋的悶的慌啊。”
柳大嫂仿佛尋著了希望似的,拉著柳自芳說著自己最近的慘境,說著心中的委屈,果不其然,柳自芳頓時同情起柳大嫂來,對蕓娘,心里也不滿的很。
“大嫂,你跟大哥就是太老實,她既然這么不要臉,你們跟她鬧到底就是,你們這樣把委屈全自己吞了,干啥,反而助長那些人的氣焰。”柳自芳習慣性的安慰道。
不管什么人,聽到旁人訴苦,慣性就是去安慰,至于會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當事人,又有幾人能看的明白呢。
“罷了,家和萬事興,如今家里這個情況,哪里還有心思鬧那些,娘這些日子,都瘦了很多了,我跟你大哥就擔心娘的身子,哪里還管那些小事。”柳大嫂擦了擦眼淚,反過來安慰柳自芳道。
柳自芳自是覺得柳大嫂大度,相比之下,蕓娘就不好了,一不順心就吵鬧,也不管娘的身子,到底還是大嫂貼心,娘跟著她,她也放心。
“大嫂,累著你了。”柳自芳感慨道。這嫁了人之后,她才知道這當媳婦跟當姑娘的區別,不是每個人都能將婆婆當作親娘那般親的,即使婆婆也喊娘,但是像大嫂這般真心孝順婆婆的,真是少之又少,就是她自己也做不到,如今更是做不到,如此,怎能不感動。
“瞧小芳說的,我哪里累啊,我也忙活慣了,哪日不動,渾身不舒服。唉,我倒還好,只是你大哥,這些日子,倒真是累著了。”柳大嫂擦了擦眼角,輕聲無力道。
“怎么了,大哥怎么累著了,大哥不是身子不好的么。”柳自芳皺著眉頭道。
柳自芳對柳大伯的感情跟對柳爺爺的感情也差不多,一份是天性使然,其余則是柳奶奶教育的成果了,自小,見慣了柳奶奶疼柳爺爺跟柳大伯,也就成了理所當然,這會兒聽柳大嫂說柳大伯累著了,忙關心道。
柳大伯身子不好,柳爹身子又好到哪里呢?柳大伯還在家休養了好久,挨的板子也沒柳爹多,如今柳爹有條腿都跛了,也沒見柳自芳關心一下,柳大伯不過是臉色白了點罷了。
“唉,也沒事,你二嫂說的也是對的,你大哥是這家的頂梁柱,這家讓你二弟支撐這么久,也的確對不起他了,不過,你大哥也打定注意了,會好好干農活的,如今不過是身子還沒適應,有些吃不消,想來,以后就好了。”柳大嫂眼神閃了閃,道。
話雖這么說,其實柳大嫂心里恨的不行,柳大伯每日里在田里忙活,像什么話,這學識不就荒廢了,難道,讓他成為柳爺爺,讓她跟柳奶奶一樣,一輩子就這樣,不可能。她這心里還有份希望,一份是九年后,柳大伯苦盡甘來,一舉成名,一個,就是九年的時間,將柳雨俊培養成一個舉人。
她不做官夫人,也要做官老爺的娘。
不然,她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沒人能知道柳大嫂的執念,就是柳大伯也不知道她的執念。
“什么,干農活?”一聽柳大嫂說是干農活,柳自芳詫異的大叫了起來。不外乎柳自芳詫異心疼,就是村里人見著柳大伯去田里干活,也下了一大跳,同時也深深佩服蕓娘,竟然能讓柳老三家的少爺下地干活,怎能不讓人大掉眼珠。
“是啊,你大哥現在也想通了,白日里忙農活,閑的時候再看看書,不管怎么說,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啊,爹死的遺愿不能不完成啊,不然,爹一直在祖墳外邊,怕是在九泉之下也抬不起頭來啊。”柳大嫂嘆了口氣又道。
柳自芳聽柳大嫂這般說,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就往上冒,要不是柳大嫂勸住,怕是早就去跟蕓娘論理去了。
底下忙了半天的蕓娘跟柳爹尚不知柳小妹對他們二房不滿的很。
看著樓下能跑能動的柳自明夫婦,又看了看坐在一旁臉色蒼白的柳大伯,柳自芳心里有了計較。
“娘啊,你跟小妹說了沒啊?”蕓娘尋了空,避開眾人問道。
“還沒呢,哪有時間問啊,沒看著忙的很嗎?”柳奶奶擦了擦額上的汗,沒好氣道。這兒媳婦,眼里只有銀子,也不見關心一下芳兒,還是老大媳婦好,知道關心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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