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說磁場是熵增的具現,經過這么多年,天道也漸漸接受了這個解釋。但他不想屈服于熵增,不想被熵增按著頭去毀滅世界,他想要對抗。
于是天道想到萬物相生相克,有熵增,那么有沒有對應的抑制力?熵增想要毀滅宇宙,達到熱寂,那么有沒有對抗熵增的力量?
杜蘭說有,就是人類的意志。
天道只覺得人的意志對抗宇宙熵增是蚍蜉撼樹,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宇宙熵增如此宏大,人的意志如此弱小,如何抵擋?
天道不認為自己能擋得住宇宙熵增,自己連讓地球強者遵守道義都做不到,甚至做不到讓凡人遵守道義。
所以他看向杜蘭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瘋子。
杜蘭說道:“連你也都如此驚訝,可見以意志對抗熵增是多么了不起的暢想。大家都不敢想,才是值得開辟的道路,如果局限在人類的常識之中,人類無法進步,也無法對抗熵增。”
“可是做不到。”天道斬釘截鐵地說道:“人的意志連地球都無法統一,更不要說對抗熵增了。連最需要道義的凡人都不愿意接受道義,人類意志之羸弱可見一斑。”
“確實很弱,但用弱小的意志對抗偉大的熵增不是很刺激嗎?就算失敗,也沒人會責怪我們。如果成功,那是多么偉大的成就?”杜蘭說道:“難道你不想看看自己能走得多遠嗎?”
天道只是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穿藍天,看向黑暗無垠的宇宙深空。
宇宙無時無刻不受到熵增的干涉,不停地朝著熱寂狂奔。而自己不過似乎廣闊宇宙中的一粒塵埃,毫無意義,就算燃盡自己只怕也無法給宇宙帶來一點點的影響。
“我感覺自己只是塵埃。”
杜蘭說道:“就算我們是塵埃,也可以傳播思維,未來那些有天賦的磁場強者或許能接受我們的思想,接過我們的衣缽繼續對抗熵增。他們的磁場天賦可以讓他們打出毀天滅地的傷害,或許能成功。”
“燃燒自己,照亮他人?”天道聽明白了,不一定是自己去對抗熵增,而是留下對抗的思想。
“沒錯。”
天道思索著,可以做到嗎?他想到了自己從幾千年前的釋迦摩尼的佛教里建立新的道義,可見思想確實跨越千年,啟迪后人。
自己從佛教中領悟,世界是一個游戲,磁場強者是游戲管理員。這是自己和佛祖跨越千年的對話,那么自己現在留下思想,幾千年之后,更有天賦的磁場強者或者就會繼續對抗熵增。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我自認為自己的思想沒有穿透時間空間的力量。”天道謙虛地說道:“我無法讓自己的思想照亮數千年不滅,沒信心讓數千年后的天才遵循我的思想。”
“確實很難,數千年來能留下思想的人也就那么幾個,屈指可數。不過不用擔心,我們留下思想,或許會被人挖出來。”杜蘭說道。
“全是巧合,沒有確定。”天道說道:“或許我們的思想很快就會被遺忘。”
杜蘭笑道:“我們可以把思想偽裝成武林秘籍。就像《易筋經》一樣,明明是佛經,卻被當做武林秘籍傳播。大家為了變強就會爭前恐后地閱讀,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也能領悟我們的思想。或許就有人愿意繼承衣缽,對抗熵增。”
“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想象上。”
“反正我會這么做的,因為世界就是這樣的,你愿不愿意加入隨便你。”
天道心想如果按照杜蘭的說法,未來會有更強的磁場出現,他們的身體更加適應磁場,可以用99萬匹磁場打出超凡脫俗的力量,他們的身體就是為磁場而生,和磁場的親和力極高。
如果說有誰能對抗熵增,也只能是這些天賦極高的人。
可是換句話說,他們是被熵增祝福的人,他們會對抗熵增嗎?
“我有一個問題。”天道說道。
“你說。”
“如果你的理論是正確的,磁場真的是熵增的具現。那么那些強者都是被熵增祝福的人,越是強大,和熵增的關系就越是親密,他們又怎么會對抗熵增?”
“一看你就沒看過《假面騎士》。”杜蘭說道。
“??”天道不懂什么是《假面騎士》。
“主角和敵人是敵我同源是非常常見的設定,甚至假面騎士的力量來自于敵人,最后也會為了守護人類而反擊強敵,不惜自己和敵人同歸于盡。”杜蘭滿臉虔誠地說道:“守護人類之心,可以讓自己超越強敵,最終犧牲自己換取世界的和平。”
“那是故事,不是現實。”
杜蘭心想如果什么都不改變,未來會有一個超級強大的強者放棄自己的生命、元神重塑了宇宙,創造了一個沒有‘人’的世界。
不過問題是:真的是人類搞砸了世界嗎?顯然并不是人搞砸了一切,是智慧和自由搞砸了一切。
不過重塑宇宙的釋天武認為是‘人’搞砸了一切,所以創造了一個沒有‘人’的世界,只有動物,各種各樣的動物。
但如果這些動物有‘智慧和自由’,就難逃‘人’的悲劇。人只是載體,只是背鍋俠。
反過來說,智慧和自由通過人去對抗熵增。
“這是智慧和自由對抗熵增的戰斗,人類只是恰好被卷入其中而已。智慧和自由賦予了人類反抗熵增的動機,以下克上是人類有了智慧和自由之后就會做出的選擇。就算自己的力量來源于熵增,也一樣可以反抗。只要人有智慧和自由,就會做出選擇。”
“你很樂觀。”天道說道:“甚至說樂觀過頭了。”
“我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作為一個引導者而已,不代表劇本就會按照我的想法發展。我也需要那些不愿意世界毀滅的人支持我,如果大家真的愿意為了保護世界而努力,世界就可能被保存下來。”杜蘭不認為自己可以做到,但他相信大家一起就能做到。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話說到這里,我已下定決心幫你。”天道覺得杜蘭雖然過于樂觀,但確實應該做些什么。既然自己不知道怎么做,也沒必要質疑杜蘭,不如和杜蘭一起努力。
“你的加入真是如旱苗得甘雨也,是為對抗熵增的一大助力。”杜蘭開心地說道:“我們一起研究推廣道義,對抗熵增,拯救世界。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也。”
天道心想一個都不容易。
杜蘭笑道:“我笑地獄少智,藍夢少謀,電眼無能。他們哪里知道何為主要矛盾,何為次要矛盾?”
天道心想你也沒好到哪里去,就是喜歡笑,看著智商欠費的樣子。
電眼聽說聽到去了組織,也有些擔心,害怕失去天道這個好幫手。
另一邊藍夢派遣了自己的女兒去勾引白次男,開始了自己的挑撥離間的計劃。他占卜的結果就是白首男和白次男都是自己的克星。
所以在兩個外甥沒長大之前,就開始了布局,現在開始實施。
他要讓兄弟兩個反目成仇,讓神國和天國互相殘殺,自己好坐收漁利。
但藍夢的問題是他還是要招攬強者做自己的保障,結果保障要變成障礙,他就是不會吸取教訓,一次次地重復錯誤。一直到他自己出手,最后被打爆,成為狗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