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說著說著,還很是入戲地嘆了一口氣:“為了拿到角色,在這位木乃伊先生附近,我只能認真扮演怪物,所以才一直埋頭洗手,沒理會你們。
“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這位毛利偵探過來拉我的時候,我才會有些緊張,擔心他的評分會拉低我的評分。”
圍觀群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提問的“工藤新一”卻陷入沉默:“……”這,這跟他預想的答案,好像太不一樣啊……
不過問題不大,“工藤新一”可以自己找補,他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道:“看來你進廁所的時間比木乃伊晚了不少——如果你再早過去一些,那你就能發現,進入隔間的明明是木乃伊,但過了一會兒,從同一個隔間里沖出來的,卻變成了狼人先生。”
“變成了狼人?”毛利小五郎沒聽明白,他皺著眉頭思索著,“你是說,狼人迷暈木乃伊以后,從隔壁的房間里翻了進去,然后取走惡魔牌,直接沖了出去?”
“不。”瞭望臺上的偵探搖了搖頭:
“取走惡魔牌以后,狼人摘下了自己腦袋上的狼人頭套,把它戴到了木乃伊先生頭上,然后又翻回了剛才所在的隔間。
“這樣一來,等木乃伊驚醒并沖出隔間以后,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的,就變成了‘狼人’。
“為了防止木乃伊離開隔間以后,通過前方的鏡子發現不對,狼人還特意砸碎了所有鏡面,以此來保證自己的計劃成功。
“也就是說,狼人所擁有的不在場證明,其實全都是從木乃伊先生那里偷過去的。”
木乃伊恍然大悟,扭頭看向毛利小五郎:“難怪我明明一直在這個笨蛋偵探附近,可他卻堅稱沒看到我,原來不是公報私仇,只是被頭套騙了。”
“你罵誰笨蛋偵探呢!”毛利小五郎額角繃出一道青筋,“話說回來,這么厚重的一只狼人頭套戴在腦袋上,就算沒有鏡子,你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工藤新一”替木乃伊回答了這個問題:“剛從麻醉中醒來,感官難免變得遲鈍,另外,木乃伊先生本來就在頭上纏了厚重的繃帶。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覺得頭上有點沉悶,他也不會多想。
“今天的萬圣節派對,需要穿正裝禮服。用狼人頭套遮住頭以后,剩下的部分差異不大,如果不一直盯著,很難注意到問題。”
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沉思許久,終于還是被說服了,他撓撓頭:“倒也有那么幾分道理,但是兩個身材相似、拿到了同樣的惡魔牌、而且碰巧都沉默寡言的怪物,正好在相似的時間里進入了相近的隔間……這個作案的前置條件,實在太巧了吧。”
旁邊,“綠泥人”悄悄撓了撓胳膊:他對“巧”字有點過敏,尤其是這種在一具尸體旁邊上演的巧字……
至于毛利小五郎的疑問,伏特加沒太放在心上。就算發現了異常的巧合,那又能怎么樣?反正很快就會有人出來洗地,比如……
“其實不算太強。”瞭望臺上的“工藤新一”笑道,“巧合的部分,其實只有兩個人都碰巧拿著惡魔牌罷了。”
“至于相似的身材,以及沉默寡言——這場派對的主要目的,是選出合適的群演。既然賓客當中群演居多,那有很多人身材相近,其實是很正常的事。
“另外,賓客們為了更好地扮成怪物,自然而然的就會變得沉默寡言,畢竟很少有怪物會像個話嘮一樣一直講話。
“所以兇手只需要來到洗手間的隔間,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就有很高的幾率等到一個能幫他制造不在場證明的目標,木乃伊先生只是比較倒霉,第一個撞上去了而已。”
木乃伊:“……”
毛利小五郎盯著這個被他懷疑了很久的目標,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猜錯了:
“可是我記得,去廁所找人的時候,我剛喊了他們一聲,‘狼人’就沖出來了——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我去找他的時候從麻醉里醒來,這也太巧了吧!這家伙真的不是狼人的幫兇嗎?”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
“很多‘巧合’,其實都只是人為制造——在‘狼人’沖出隔間之前,廁所里不是響起過一道狼嚎聲嗎。
“這其實是狼人的扮演道具。他預先錄制好了一聲狼嚎,然后把播放裝置,放進了狼頭套的背面,只要一按按鈕,就會響起嚎叫。
“發現我們來了以后,狼人就在隔壁的隔間里,按下了按鈕。
“近在咫尺的聲音,讓木乃伊先生從短暫的麻醉狀態中驚醒,然后當著我們的面以‘狼人’的形象沖了出來,開始上演真兇想要的不在場證明。
“除了發音裝置,狼頭套里,應該還裝有一枚竊聽器。
“只要有人跟木乃伊先生搭話,正在作案的狼人就會按下按鈕,讓狼嚎聲代替回答。
“而木乃伊先生則會疑惑狼人為什么總在自己附近嚎叫,所以派對開始前,‘狼人’才會舉止怪異,不停地東張西望。”
“沒錯,沒錯!”木乃伊恍然大悟,“難怪剛才,我總是聽到有人貼著我的后腦勺狼叫。那時我還以為是狼人入戲太深,準備給他打分。可是等我回頭看過去,卻又沒找到人影……要不是突然發生了兇殺案,我可能真的會在自己的推薦名單里,寫上這個狼人的名字吧。”
瞭望臺上的偵探接著道:“總之,趁著這段偷來的不在場證明,狼人來到甲板上,殺死了骷髏船長。
“等賓客們為了獲得提示,匆匆沖到甲板上的時候,兇手混進人群中,找到木乃伊,趁亂揪走了戴在他頭上的狼頭套,然后將它重新戴回到自己的腦袋上,接替了‘狼人’的身份。”
一片嘩然,眾人被狼人這天馬行空的殺人計劃驚到,紛紛看向了他。
視線的中心,狼人冷汗直冒,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