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菱柒:、、、、、、、、、
一個小小的腦袋從葉和嘉身后冒出來,睜大眼睛看著跌倒在地男子,又看了看站在任南星身邊的任知府。
“他是假的!”小男孩指著地上的男子,說完又躲到了葉和嘉的身后。
葉和嘉蹲下身子,笑著安撫他:“阿瀟真聰明,你怎么看出來的呀?”
宋瀟鼓起勇氣說道:“他鞋子里墊了東西。”
任青泉笑著摸了摸宋瀟的小腦袋。
眾人都朝著撐起身子爬起來的男子看去。
男子穿的官靴,在腳踝處有明顯的褶皺。
葉晟示意葉大富上前查看。
葉大富一手掐住男子的麻筋,踹在他的膝窩,又用腳勾起他的官靴,踢飛到半空中。
伴隨著男子的慘叫聲,官靴里的軟墊被甩了出來,官靴和軟墊先后落在地上。
軟墊約有一寸多高,這男子是身高不夠,軟墊來湊。
“你是不是還在奇怪,怎么沒人來救你?”葉晟看著被葉大富控制的男子齜牙咧嘴表情十分痛苦。
任青泉上前一步說道:“這兩天我和南星,沒有忙別的事,就是在查安插在府中的內線。”
男子驚恐地看向任青泉。
“按律例,偽稱官員者,斬!”
任青泉走到男子身邊,“如果你能說出是受何人指使,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無人指使,你休要再問!”男子一副任打任殺的模樣。
“既然你不想交代,那也好辦!”
“大富,卸了他的下巴,檢查一下他全身上下,有沒有兇器或者毒藥。”葉晟吩咐,“阿坤,二昌,你們兩個捆住他的手腳!”
葉大富仔細檢查了一番,居然沒有翻到任何東西。
男子被堵了嘴,也干脆放棄了抵抗。
“老爺!老爺!大爺回來了!”有仆人進來稟告。
“回來就回來,著急忙慌地喊什么?”李遠智瞪著仆人。
李妻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長子身上,吩咐道:“他昨夜也不知道去哪里到現在才回來,讓他回房歇歇,若是還有酒氣,就去廚房煮一碗醒酒湯,我們現在都忙著。”
“老爺,太太,大爺被人打了,渾身是傷,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仆人語聲急切。
“什么?”夫妻倆齊齊出聲。
李遠智沉聲說道:“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打我的兒子?”
李妻聽說兒子受傷,也跟著擔心起來,這個長子向來不惹事,從小就讓人省心,好端端地怎么會跟人起爭執。
兩人都以為仆人夸大其詞,沒想到見到李耀的狼狽樣子,簡直都要懷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李耀本人。
他穿著的衣服像是從破爛堆里撿來的,里面的長衫不僅沾滿了泥土,還有幾個補丁,頭發散亂,臉上青青紫紫,哪里還有一副人樣!
“是誰?是誰干的?”李遠智氣極,他的長子從小打到,他和妻子都沒舍得碰過一下,這是誰?如此無法無天,敢將李家的驕傲,貴妃娘娘最看重的侄兒,打成這個模樣?
仆人正在給李耀上藥,他疼得發出嘶嘶的聲音,李妻更是心疼地抹淚,想要上前查看,碰到他胳膊的時候,李耀疼得縮了回去。
“李伯父,是憶香樓的人打的!”王童生支支吾吾開口解釋,“老鴇說是因為李兄睡了姑娘沒帶銀子,所以……”
“荒唐!我李家會出不起銀子?”李遠智吩咐仆人,“你們帶人去,砸了憶香樓,我就不相信了,一個花樓也敢跟我李家作對!”
“阿爹,不能去!”李耀忍著疼痛阻止李遠智。
李遠智壓著怒火,疑惑不解。
“現在憶香樓還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你帶人去了,那全揚州都知道被打的人是我李耀,既然王兄已經用銀子將事情解決,我們就不必在聲張。”
“事情鬧大,我宿嫖的事情傳揚出去,說不定會被革去功名。萬一再傳到圣上耳朵里,也會覺得我們李家不安分,到時候還會牽累姑母。”李耀忍著疼痛說道。
他記得自己落榜后,楊弘,他的表哥兼姐夫特地邀請他去了代王府,和親姐姐李檸一起勉勵他,并轉告了貴妃娘娘的話,李家在揚州務必要安分守己,萬不能做違法亂紀之事。
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就會舉薦李耀入朝為官。
“那你怎么會大半夜地跑去了憶香樓?”李妻問道。
她的兒子向來不去那種地方,而且自己也給他安排了幾個極為美貌的通房,稱得上是豐盈窈窕,環肥燕瘦,素日里紅袖添香。
王童生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兩人飲了酒,他就告辭離去,后面李耀發生了什么事,他也是一無所知。
李耀揉著腦袋回憶道:“昨夜我喝過酒,就睡下了,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憶香樓。”
“我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換了。憶香樓的人不認識我,我也就干脆沒有承認。”
“你一個大活人,怎么會一下子出現在憶香樓?你就沒有察覺出異樣?”李遠智震驚不已,“你被人換了衣服也不知道?”
“阿耀,你平時睡覺沒有這么死的!怎么會什么都不知道?”李妻也追問。
李遠智百思不得其解,想再去問問李康,可是李妻攔住了他,李康現在病情嚴重,岌岌可危,若是再讓他勞心費神,只怕會加重病情。
“我家中還有要事,就不在這久留了,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他又看向李耀,“李兄你好好養傷,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王童生抬腿要走,李妻連忙叫住了他:
“哎,王家小哥,你的衣服!”
王童生披上衣服,連連拱手離去,剛出屋子,就迎面撞上了被軟轎抬過來的李康。
他向李康拱手施禮,就告辭離去了。
李康在仆人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了大哥李耀的內室:“我們……遭人暗算了,人家不僅技高……一籌,而且早就做……好了防備。”
“青泉,事關重大,我建議你上奏圣上,至于他的黨羽仆從,慢慢審,總有一兩個會開口交代的。”葉晟抿了一口茶。
任青泉點頭稱是。
“阿爹,李家前腳來提親,他后腳就冒充您,說服我答應親事,這肯定都是李家算計好的!”任南星說完看向葉柔嘉和葉和嘉,目光里全是感激。
先是找個假冒的任青泉,告訴她陸邈醉酒宿娼,讓她對陸邈大失所望,而后又請媒人郭夫人顛倒是非,謊稱李康身子大好,又對她一往情深。
甚至還拿宋瀟的性命威脅于她,真是軟硬兼施,好話壞話都說盡了,若是沒有葉家的兩個女孩子提前告知,她和父親早早做了防備,說不定真的會讓他們得逞。
“我們現在只需要找到證據,就能將這些事上報陛下,交予陛下裁決。”任青泉說道。
“任叔父,南星,他們可能很早就找了替身,提前做好了一切安排,現在我們想要去追查,怕是很難找到充分的證據。”葉柔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