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菱柒:、、、、、、、、、
程瑜聽著代王妃的話,面上帶著笑。
聊了一會,旁邊的女官看了看時辰,已是快到正午,再說下去必定誤了吉時。
代王妃經過女官的提醒,才察覺到時辰不早了。
“都是我的過錯,許久沒有見到你,一時間起了談興。”隨后又對一旁的奶娘說道,“快把孩子抱來給我看看!”說著就要伸手報小嬰兒。
奶娘笑著說道:“王妃您恕罪,小皇孫剛剛尿了,尿布還沒來得及換,莫要臟了您的衣裳!”
代王妃縮回了手,看了看襁褓中的小嬰兒,夸贊道:“這眉眼長得真像三弟!以后定是個聰明伶俐的!還沒取名字嗎?”
程瑜搖搖頭說道:“我和三皇子都毫無頭緒,想著等到滿月,請太后娘娘賜個名字!”
“為何不請父皇取個名字?”代王妃話剛問出口,就想到三皇子性子唯唯諾諾,一直不得皇帝喜歡。
想來這夫妻倆,將消息瞞得這般緊,皇帝突然得到消息,說不定心中氣惱,并不情愿給這個皇孫取名字吧!
見程瑜抿嘴,代王妃覺得自己肯定是猜中了,便也不再多問,叮囑了程瑜要保重身子,才起身去了正廳的筵席。
代王妃一落座,外院的爆竹聲隨之傳來,賓客才開始動筷子。
午飯后,洗三儀式在產房外廳舉行。
外廳正中設了香案,供奉了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三皇子親自將魚龍變化盆端在案上,盆里盛著槐樹枝和艾葉熬的水。
小嬰兒穿著吉祥如意紅肚兜,被宮中的接生的嬤嬤抱起,在程夫人的帶領下,親友們紛紛往盆里添上清水。
水添了七八成滿,就是各家夫人添盆的時候了。
太夫人和謝氏都是放了赤金的花生,葉柔嘉和葉和嘉添了銀錁子還伴著桂圓、紅棗,還有幾個夫人在盆里添了金項圈……
輪到周心貞的時候,她咬著下唇,攥緊了手里的帕子,今日她出門換了好幾身衣服,袖子里空空如也……
周心貞實在是沒想到還要添盆,她身后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裙角,悄悄塞給了她幾枚銅錢。
別的人都是金銀,輪到自己的時候,手里的幾枚銅錢實在是寒酸,她躊躇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周心貞面色漲得通紅,怎么自家的丫鬟如此不堪大用,出門之前也不提醒自己……
眾人都在看著自己,這個形勢下不添盆更是不行,周心貞求救地看向楊舒。
楊舒此時的眼睛正在看葉柔嘉,一點也沒注意到周心貞正在向他求助。
嬤嬤都有些著急了,添盆之后還有很多事項,這個姑娘怎么這么能磨嘰。
周心貞低著頭走到盆前,伸出了手,三枚銅錢落在了魚龍變化盆里。
眾人目瞪口呆,楊舒這時候才注意到周心貞的窘迫,盆里的銅錢特別突兀刺眼。
周心貞連帶著將楊舒的臉面,也丟進了盆里!
“呦!周姑娘出手還真是大方!”代王妃拿著帕子笑出了聲,看著周心貞狼狽,她之前被楊舒奚落的不快一掃而空。
這兩人既然有了婚約,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周心貞丟了臉,就是周家丟了臉,也是楊舒丟了臉!
其他夫人也是捂嘴笑了起來,有人甚至笑出了聲。
嬤嬤等了這么久,還以為周心貞是舍不得出銀子,沒想到連三個銅板也舍不得拿出來!
嬤嬤愣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吉祥話,看不出來穿得如此富貴的姑娘,卻這般摳門,這以后嫁到誰家那也是倒了霉了……
想到這里,嬤嬤恨不得敲自己的豬腦子,奈何手里還抱著一個胖娃娃。
自家真是昏了頭,居然敢詛咒皇家,所幸是在心里說說,也無人知曉!
可憐四皇子居然要娶這樣的姑娘……
嬤嬤在心里腹誹,將孩子交給了后面的奶娘,拿起一個棒槌攪動盆里的金銀……
整個儀式用了多久,周心貞就被異樣的目光看了多久,這讓她恨不得鉆到地縫里面去。
然而楊舒更為擔心的是,在場這么多雙眼睛,這么多張嘴巴,不出今日,周心貞上不得臺面的消息,就能傳遍京城各個角落!
若是可以,他現在恨不得立馬與她解除婚約,撇清干系,但是這樁婚事是父皇親自指婚,金口玉言,沒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看在她祖父周甫的面上,楊舒還是決定暫且忍下來,以后再找機會扭轉世人對周心貞的印象。
這邊的消息傳到了正院,程瑜聽丫鬟說著,既沒有嘲笑也沒有同情,對旁邊的女官說道:“定是急著出門,忘了準備,這姑娘年紀小,做事難免不周全!”
女官順著程瑜的話說道:“姑娘小不懂事,家里的長輩也不懂事嗎?您看靖寧侯府的兩個姑娘,比周家姑娘年紀還小一些,規矩禮儀都無半分出錯,在壽康宮的時候,就進退有禮,沉穩持重!老話說得不錯,貨比貨得扔!”
不知道是不是在宮中憋悶太久,到了三皇子府,這個女官十分愛說話,陪在程瑜身邊,倒是讓坐月子的程瑜一點也不悶。
“能得太后娘娘青眼,這兩位姑娘定是品行極佳……”程瑜笑著贊同,心中記下了女官的話,一開始對靖寧侯兩位姑娘還存有疑心,特地到程府提醒自己的父親程院使,是否別有居心。
現在看來,真是自己防人之心太過,有些草木皆兵……
“還有一樁事,我說給您笑一笑,代王妃的親姊妹,前些日子被順嬪娘娘接到了景和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候口不擇言,回去之后被她的親姑母順嬪娘娘掌嘴了!”
女官笑嘻嘻地說著,“我在宮里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般漂亮又愚蠢的女子,她養傷期間,被她身邊的兩個小宮女哄騙去了上百兩銀子,還有一些從揚州帶來的首飾……”
“哦?還有這樣的事?”程瑜有些不可思議。
“那個叫李櫻的姑娘,真是愚不可及,打賞小宮女的事,死死瞞著順嬪娘娘和長平公主,至今她都沒察覺有何不妥。”女官捂著嘴笑道。
程瑜想了想說道:“定是這位姑娘,挨了打之后,對順嬪娘娘和長平公主再無信任,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宮女是誰的人?”
女官笑著附在程瑜耳邊說了一句。
程瑜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這姑娘真是不明是非,將真心為自己好的親人都當做了仇敵!”
“誰說不是呢!怎么天下居然有這種奇人?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女官嘖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