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收下吧!替我好好照顧母妃!”
長平公主言辭懇切,
“你對我母妃忠心耿耿,我會給你家人一筆銀子,保證他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長平公主明白作為宮女的艱難。
前兩年錦繡已滿二十,本來準備放出宮去,還是貴妃的順嬪身邊沒有得力的人,錦繡自愿留下來。
半年多前,順嬪還是順貴妃的時候,錦繡和錦華也是女官中的佼佼者,那時候簡直是風光無限。
現在錦繡雖然還是女官,近況卻不可同日而語。同品級的女官都不待見她,錦繡處處看人白眼。
錦繡跟著順嬪進了景福宮,那她只能等到順嬪壽終正寢才能出來,順嬪現在又這個樣子,錦繡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見長平公主執意要給她鐲子,錦繡也不再推辭,將鐲子珍而重之,放進自己懷中。
長平公主又拔下頭上的金簪,放進了小宮女的手中。
赤金的簪子樣式很是尋常,但握在手里分量不輕,想來是長平公主早就準備好的。
“請你們好好照顧我母妃,長平此生定會銘記兩位的恩情……”長平公主紆尊降貴,給兩人施禮。
錦繡和小宮女哪敢受這一禮,二人避開,又跟長平公主承諾一番。
時辰不早了,一旁的侍衛輕咳一聲,想要出言提醒長平公主,卻被她瞪了一眼。
錦繡勸長平公主早些離去,畢竟在這站著,更會引起旁人非議,白白讓人看了長平公主的笑話。
景福宮的大門被上了鎖,長平公主站在門前久久不愿離去。
順嬪還沒有蘇醒,就這樣被抬了進去。長平公主想要跟著進去,卻被宮女攔著了。
回去的路上,身邊的宮女勸道:“公主殿下,娘娘這個病得慢慢調理,不能急于一時!既然有褚御醫愿意幫忙醫治,您就放寬心!”
“是啊,景福宮地處偏僻,但也遠離喧囂無人打擾,適合娘娘靜養,等圣上氣消了,說不定就想起娘娘往日的好處來……”
長平公主知道身邊人這是在寬慰自己,但她這時候也希望聽到好聽的話,即使母親挪出景福宮的機會渺茫。
宮女有句話說得對,今日父皇在氣頭上,所以沒有理會自己派去的人,等過些日子,再去父皇那里求求情。
若是能讓御醫時常進出,那順嬪也能慢慢把病養好,畢竟她才四十歲……
等到長平公主回到了景和宮,她瞬間覺得已有物是人非之感,順嬪住的寢殿已經空空蕩蕩。
順嬪在這里住了十幾年,這里卻沒有她任何的痕跡,就像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原先服侍的宮女已經全都調走,寢殿里冷冷清清沒有一絲人氣。
長平公主攬住自己的雙臂,淚水如潮水般決堤,視線一片模糊。
想起與順嬪相處的點點滴滴,長平公主心如刀絞,在她眼里,母親一直溫柔嫻靜,對她這個女兒也是掏心掏肺。
冊封順貴妃時,皇帝贊母親柔明毓德、克敬敏慎,堪稱六宮典范,如今卻成了六宮的談資和笑柄……
“母妃!”
突然寢殿外傳來四皇子楊舒的叫喊聲。
長平公主快步迎到寢殿外,看著四皇子楊舒痛苦說道:“四哥,你來遲了!母妃已經遷到了景福宮,她……”
她想跟楊舒說,順嬪剛剛受了刺激中風了,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蘇醒,而父皇卻沒有理會……
長平公主替順嬪委屈,話堵在喉嚨口還沒說出來,就聽到楊舒嘆道:
“長平,我得知消息跪在乾清宮殿外,苦苦哀求父皇收回成命,可是……四哥無能!四哥都沒能來得及,親自來送一送母妃……”楊舒捶胸頓足,后悔不已。
長平公主臉上的表情一滯,她本想在楊舒面前說一說母妃的病情,以及自己內心的擔憂……
若是楊舒真的跪在那里,她叫去找皇帝的宮女,不會一個字都沒有提起!
在皇宮中長大的長平公主心思通透,她很快就意識到,作為一母同胞的四哥,說的話十有八九是假的……
她內心像是結了寒冰,二哥作為一個王爺被皇帝貶為庶民,四哥又在她面前做戲敷衍,往后她還能依靠誰?
“四哥,母妃受了刺激昏厥不醒,是被軟轎抬到了景福宮,御醫說她患了卒中。你能不能去父皇那里求個恩典,讓母妃能夠得到及時的救治!”
長平公主哀求道,看著楊舒的目光卻帶著審視。
“這……怎么會這樣?”楊舒面露擔憂,“御醫診過脈沒有?嚴不嚴重?”
長平公主點頭說道:“診過脈了。嚴不嚴重還要等母妃醒過來再說!”
“長平,我聽說這種病一時半會都不容易好,需要靜養!我們又不懂醫術,隔著一道門,母妃出來,我們也進不去!”
楊舒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面露難色繼續說道,
“而且……而且父皇之前對我有些不滿,妹妹你也知道,我已經被父皇趕出了乾清宮,在父皇那里,哪還有什么臉面為母妃求情……”
話音剛落,楊舒就捂著臉痛哭不已。
長平公主本就是試探,沒想到楊舒說話前后矛盾,原來他根本就沒有去為二哥楊弘還有母妃求情!
見長平公主有些發愣,楊舒猜想她定是為楊弘和順嬪傷心,現如今也只有他們兄妹守望相助。
楊舒近來事事不順,心中越發沉郁,可他還是出言溫聲安慰道:
“有四哥在,你莫要難過,母妃一定能渡過難關,若是父皇不見我,我就去求皇祖母,我一會就去景福宮看看,你也要保重身體!”
楊舒想要伸手,像幼時一樣摸摸長平公主的頭,看到她繁復的發髻,以及快要及他下巴的身高,又覺不妥,尷尬地縮回了手。
“對了,阿櫻表妹呢?”楊舒問道,“我怎么沒有看到她出來送一送母妃?”
長平公主剛有一絲動容,覺得楊舒還是關心她的,但是聽到這句話,長平公主不由得多想。
她心中猜測李櫻懷的孽種,很有可能就是楊舒的,長平公主收斂了情緒,直直看著楊舒的眼睛。
楊舒似乎有些心虛,解釋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母妃既然去了景福宮,那李櫻是不是就要出宮了?母妃之前有沒有替李櫻打算好?”他繼續問道,
“李櫻畢竟是我們的親表妹,也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母妃有沒有為她挑選出合適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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