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小飯堂第四百五十二章 豚油拌飯(八)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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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豚油拌飯(八)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0日  作者:漫漫步歸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漫漫步歸 | 大理寺小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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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等人本就對查案毫無進展之事憂心的很,聽到這消息自是來的快,從獄卒過來稟報到走入邢師傅的牢房前后也統共不過費了一盞茶的工夫而已。

可一盞茶的工夫,在邢師傅看來卻尤自慢的很。

“你等怎的那么慢?”一見到劉元等人,邢師傅便張口抱怨了起來,“可知我等了多久?”

這話一出,劉元臉色頓變,剛要開口就被一旁的魏服拉住了。指了指牢房上方那個小小的四方小窗,魏服說道:“你往外瞧瞧現在是什么時辰?從公廚到大牢,你刑有涯若是能走的比我等更快,我魏服便服了你!”

這話聽的正在抱怨的邢師傅臉色一僵:想當初被押送關押進來時,他是走過一趟大理寺的,亦是知曉公廚到大牢這段路有多遠。心知自己方才那句話純粹是自己心急胡亂挑刺,便沒有再在大理寺寺丞的腿腳快慢上作文章,轉而說道:“我有重要之事想要稟報,你等來的自然快!”

眾人對他的抱怨和解釋都未搭理,邢師傅也未再多費口舌,轉而說道:“稟報之前,你得需幫我一個忙!”他說道。

劉元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四周:這是他大理寺的大牢沒錯啊!這邢師傅竟還真好意思開這個口?

“做完這件事,我便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邢師傅說著垂下了眼瞼,面上的神情變得復雜了起來,“這是我的軟肋,亦是我父親的軟肋,她不能出事!”

靖云侯府。

進出的大夫絡繹不絕,雖不至于讓侯夫人鄭氏出面去將宮里的太醫請過來,可長安城里醫術不錯的大夫也來了不少,趙司膳數了數,大抵七八個是有的。

這么多大夫進出侯府,倒不是靖云侯一家子有誰生了病,而是在這府中坐客的,對侯夫人鄭氏年幼時有救命之恩的陸夫人飯后突然倒了下去。

這一倒可將人嚇了一跳,連忙出去請大夫了。

才在靖云侯府做完第一頓暮食的趙司膳頭一日來侯府便見到了這一幕,正同侯府里那個不大擅白案以及精細菜的廚子面面相覷之時,召她入府的林斐來了廚房,將手里的藥方以及一摞抓好的藥遞給兩人,說道:“這是安神藥,待熬好了,送去陸夫人的院子里。”

兩人接過林斐遞來的藥方,趙司膳愣了愣,多年司膳的習慣使然,令她又多問了一句:“林少卿,一會兒那些大夫開的藥方可要我二人一并熬了?”

對此,林斐卻是搖了搖頭,他神色淡淡的說道,“又不是病,哪里來的什么藥方?她這個……也只安神藥能緩緩罷了!”

說罷這些,不等兩人再問,便快步出了院子,看他離開的方向,似是往主院靖云侯夫婦所在之處去了。

想起今日聽到的那些個傳言,趙司膳心中暗道“這林少卿莫不是向靖云侯夫婦解釋自己同明棠之事去了?”當然,這些也只暗自想想而已,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再者不論是她還是溫明棠都不是那等沒有姻緣便活不下去之人,這般想著,趙司膳轉身快步走入廚房,開始熬起手頭的藥來。

趙司膳以為的“解釋”確實是靖云侯夫婦眼下正等著的。

看到林斐進門的那一刻,兩人還對視了一眼,而后干咳一聲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等他開口。

朝兩人施了一禮之后,林斐也確實開口了,只是開口之話卻是:“我的私事還未定下來,待定下來了再向父親同母親解釋。”

若都定下來了,那還解釋什么?塵埃落定之后,他們反對也好,同意也罷還能起作用?

看著靖云侯夫婦兩人如出一轍突然瞪大的眼睛,就在兩人將要開口之際,林斐再次出聲了:“父親母親不是一直想問我抓邢師傅的緣由么?今日可以同父親母親說了!”

這話成功的將夫婦二人將要出口的話再次堵回了肚子里。

他二人對視了一眼,暗自再次感慨了一番次子當真是頗擅談判之道!知曉此時能堵住他們嘴的必須是一件令他二人更感興趣之事,竟是將邢師傅之事拿出來說了。

從袖袋中取出那枚在自己身邊摩挲許久的官銀放在了二人的面前,林斐將邢師傅牽涉到的案子相關部分說了一遍。

其實事情若是細細說來怕是一天一夜都不夠,好在只需將重點處挑著說一遍便夠了。

聽林斐將那邢師傅的事說罷,侯夫人鄭氏當即嘆了一聲,唏噓道:“是我的錯!當時便不該貪那嘴將他召進府里來!”說到這里又想起年前那接待陸夫人的宴上邢師傅做菜突然大失水準之事,忍不住感慨‘一切還當真都是有跡可循’之后,她道,“陸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可邢師傅……既沒有以陸夫人之子的身份出現,我其實是能阻他進府的。”

看著面色隱隱露出悔意的鄭氏,靖云侯握住她的手道:“你又怎會知曉這些?那邢師傅難道還會將心思盡數寫在臉上不成?再者,他既是得了常式的授意,那常式真想安排他進府,便是沒你這里的首肯,也只消去父親那里過個場罷了!父親若是發話,他便是做菜再難吃,你我二人難道還能將那邢師傅拒之門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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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云侯夫婦孝順,對靖國公的話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拒絕的。

這話自是有理的,林斐亦點頭說道:“父親說的不錯,刑有涯進府這件事可不會因為母親對他廚藝喜好而改變。”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道,“他先時在府里雖說招供了不少事,但還藏著秘密。半個時辰前,他要求劉元他們派人為陸夫人找藥。”

看陸夫人素日里的那副身子骨,也知算不得好。眼下府里一連進了七八個大夫,鄭氏也早派人過去詢問了,從茜娘口中得知是舊疾無大礙之后,便回了主院,此時聽林斐所言,鄭氏想了想,忍不住問林斐:“陸夫人需要的藥可是極為難得?實在不成,我便回一趟祖宅尋尋看可有什么珍惜藥材!”

對此,林斐只搖頭道:“沒用,再珍惜的藥材都沒用!”看著鄭氏臉上錯愕的神情,他也未賣關子惹鄭氏憂心,開口便道明了緣由:“陸夫人得的應當根本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蠱毒這等一些大族用來控制死士所用之物。”

這話一出,靖云侯夫婦臉色頓變,不過他二人這等出身是聽說過有些外表膏梁錦繡,內里腐朽不堪之族的密辛的,此時聽到陸夫人被人下了蠱毒,大驚之后,再將陸夫人所涉之事前后聯想了一遍,很快便明白過來了。

“難怪啊!”靖云侯點頭,恍然,“難怪陸夫人沒有似那些人一般遭遇不測,而是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靖云侯這話其實還是說的好聽了:事實上是陸夫人確實活著,卻同“好好的活著”幾個字不沾邊。

鄭氏說道:“我已多年未見過陸夫人了,當年知曉她家財被表兄一家侵占,還曾擔憂過她的處境,想過以鄭氏大族的威壓替她拿回祖產,卻被她以‘人生在世修行不能被金銀財帛之物所誘’一力拒絕了,這理由當然牽強,可她一再拒絕,我亦不好強人所難。沒想到她不敢上公堂竟是因為這個緣故!”

“既是不敢,也是不能。”靖云侯接了鄭氏的話,說道,“既如阿斐所說她是中了蠱毒,那給她下蠱之人當是不允許她出現在公堂之上的。”

林斐點頭,“嗯”了一聲,肯定了靖云侯的猜測,說道:“至于給陸夫人下蠱之人……若是今夜,那人并未露面,為中蠱的陸夫人解毒,那……這下蠱之人,多半已遭遇不測!”

聽到這里,聯想到介紹邢師傅進侯府的常式,靖云侯夫婦對視了一眼,問林斐:“阿斐,難道那給陸夫人下蠱之人是常式亦或者同常式等人相關之人?”

“有這個可能。”林斐說到這里,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至于祖父,之前……興許知情,興許不知情,不過既發生了常式之死后,當是知道一些內幕了。”

靖云侯夫婦聽到這里,臉色不由凝重了起來:舊事多且雜,每一件單拎出來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拼湊在一起,卻又稀里糊涂的,讓人看不清全貌。

看靖云侯夫婦的臉色,林斐默了默,又道:“我看茜娘等人并未如陸夫人一般身體有恙,對方當是沒有對她的子孫后代下蠱操控,”他道,“既能操控無辜的陸夫人,自不會是什么良善之輩。至于不操控茜娘等人,多不會是出自憐憫、體恤等緣故,而當是……不需要了。”

想到到那些出城至今音訊全無的官員以及宮里死去的常式,于常式等人而言,自己人都死了,自是不消再操控茜娘等人了。

“雖日常走得近,可常大人同祖父的性子并不相似,他素日里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人都死了,哪里還管的了子孫后輩’?”林斐說道,“所以我猜,即便知道自己一死,局面會失控,他也不是個會理會和提早部署之人!”

對此,靖云侯點頭道:“常大人確實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這等人,以他的年歲,若是不考慮其他,確實只消控制陸夫人一個便夠了。”

鄭氏聽到這里,忍不住哼了一聲:“那常大人根本沒考慮過他死后旁人怎么辦?如此一來,被他下了蠱毒的陸夫人該如何是好?”

林斐看著臉色頓變的母親,沉默了片刻之后,說道:“我不知。不過邢師傅既突然開口,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若是……背后之人今晚不來,他當再無所顧忌了!”

從戌時一直等到子時,被請來的七八個大夫也早已回去了。一如林斐先前所料,大夫除了開幾貼安神藥之外,也做不了旁的了。

當然,安神藥的作用也不是沒有,至少在幾貼安神藥的幫助下,陸夫人總算是睡去了,雖說臉色依舊白的驚人,可好歹是暫且得到休整了。茜娘一邊抹淚一邊在外間磕磕巴巴的熬著安神藥,趙司膳同府里的廚子熬了第一帖安神藥送過來后,便回去歇息了。畢竟整個靖云侯府里人不少,他二人不可能只盯著客院的客人,而忘了主院的主人,兩人明早還要早起為闔府上下備朝食呢!

如此一來,熬藥的重擔自是落到了茜娘的頭上,不過她此時落淚卻并不是因為要親自為母親熬藥的緣故,而是因為旁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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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常式死后,陸夫人一行人便肉眼可見的憂慮了起來。他們一家本非那等擅長遮掩心思之人,面上的擔憂惶惶也是一覽無余,這幾日茜娘都在林斐的院門外徘徊了好幾回了。

直到今日陸夫人發病,往常送來的解藥直到現在也不曾送來,茜娘終是忍不住了,心防徹底擊潰,對著林斐和前來的劉元等人吐露了心聲:“我等亦不知常大人是跑腿的亦或者是背后還有旁人,不過每回都是他出面送來的母親的藥還有……還有日常用到的錢財物什。”

直到此時,劉元等人才意識到了什么,看了眼一旁的茜娘以及茜娘女兒、女婿還有更小的孫一輩的孩子。

陸夫人家財被表兄一家搶奪,卻因著各種各樣的緣故不能上公堂奪回來,是以雖是富商之女,可陸夫人手頭卻沒有什么銀錢。至于茜娘一家更是……從上至下,皆沒有營生,至于家宅、田契那等傍身物什更是一樣沒有。

“不是我等懶惰,實在是那常大人不允,”茜娘那女婿尷尬的解釋道,“日常夫人、母親他們時常繡些東西貼補家用,我亦會幫人做些零工。雖常大人在錢財供給上每回都很及時,我等也不缺吃穿,可如懶漢一般什么都不做到底有些不自在。”

看著茜娘等人尷尬的臉色,白諸道:“倒也不必不自在,陸夫人家財不少,足夠你一家生活無憂了,只是你等未上公堂索要,才會似如今這般兩手空空。”

“其實也不是不想,”往日里不吭聲,除卻常式等人送的銀錢之外,重要的還有那拿捏陸夫人的藥。今日,因著常式未出現,眾人的心防皆已潰不成軍,回想這些年的際遇,更是淚如雨下,茜娘女婿說道,“這般如圈養一般被人拿捏在手里養著,每個月巴巴的等著他們送錢送藥過來,這等滋味著實不好受啊!”

“我等男兒不說創出什么基業之流的,至少能擔起責來吧!可他們這不許那不許的,委實難受的緊,”茜娘女婿雖是男子,可說起這些亦忍不住落淚,“我膝下這一雙兒女眼下還小,待往后大了也不知會如何看待我這做父親的呢!更有甚者,他們若是也步了我等的后塵,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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