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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的慷慨陳詞說完之后并沒有人給他鼓掌,幾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馬杰克的眼神里已經全是蔑視,好像在懷疑自己剛才怎么會跟這樣的蠢貨講過話。
他干脆地甩下了一句:“如果你能在市面上再融到一分錢,我就跟你姓。”
然后就直截了當地站起來離開了這個房間,好像林一身上有什么傳染病讓他迫不及待地遠離。
“嘭!”
這次他倒是沒有用鐵砂掌拍桌子了,只是走的時候狠狠摔了房門,幸虧這家酒店的門看起來還算結實。
第二個離開的人是小馬哥,他經過林一身邊的時候像是有話要說,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不過小馬哥還是有禮貌的,他指了指門口表示自己要出去了,勉強還算是打了個招呼。
第三個離開的是程惟,因為馬杰克和小馬哥都離開了之后,他已經沒有理由留在這里了。
程惟在林一剛才長篇大論的時候滿臉都是困惑,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相當于黑人問號臉:
“你在扯什么淡?”
不過不管雙方之間的頻道差得有多遠,程惟至少明白一件事,而且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顯然,今晚他們原本準備的計劃已經提前失敗,很難說是由于那個意料之外的火警造成的。
他走之前也給林一留下了一句話:“如果你想通了,隨時來找我。”
在程惟看來,雖然今天沒有達到目的,但是這個結果無非是延后了幾個月而已,作為勝利者他不介意再等一等。
李羅賓沒走,因為這是他的房間。
他看著自己一手扶持了許久的這個年輕人搖頭嘆息道:“林一,今天這件事你心里或許在埋怨我,但我確實是想幫你的。”
“你還這么年輕,就算萬里出行搞不成,還有很多次重頭再來的機會。”
“但是如果把人全都得罪光了的話,以后不會有人掏錢給你,也不會有人愿意跟你合作的。”
李羅賓好像也覺得自己這番話可能是徒勞的,最后只說道:
“你好自為之吧。”
林一也沒有再放什么嘴炮,無論如何他對于李羅賓此前的支持都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告辭之后離開了這個剛才還很熱鬧的房間。
第二天是論壇的活動現場,不過對于林一來說整個過程都顯得乏善可陳。
他當然還沒有資格在這樣的場合上臺發言,要說有什么收獲的話可能是在大合照的時候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一起被拍了進去。
盡管如此,能出現在這張照片里面本身就是一種象征了,所以林一對于此行的收獲還是滿意的。
論壇的其他時間他基本上都是獨自一人,國內這邊的出席人他都不熟悉,美國那邊的更是沒興趣認識,也少有人過來找他攀談。
程惟倒是對這個場合很如魚得水的樣子,跟兩頭都能聊幾句,算是論壇上一個倍受矚目的后起之秀。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論壇結束之后他還不會立刻回國,而要跟著柳清在硅谷再晃一圈打個轉,算是搞起國際化格局了。
林一沒有那樣的安排,也不打算在美國閑逛或者度假,于是當完自己的背景板之后就單獨回國了。
“談得怎么樣?”
作為力勸他參加這次論壇的劉簡妮,當然在他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就跑來關注進展了。
“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簡妮。”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林一語氣和表情還是表現輕松的,這個結果不算太出乎意料,他也沒有后悔。
劉簡妮則心頭涌起一股非常不妙的感受,她疑惑地問道:
“程惟找了你,還是誰找了你,具體是怎么聊的?”
“程惟確實找了我,但主要是另外三個人找了我,分別是馬杰克、小馬哥和李羅賓,他們很給面子地一起擺了個龍門陣招呼我。”
“然后呢?”
“然后就說來話長了,嗯……準確來說的話應該是,我歷史性地一次性把他們三個人都得罪了,這在行業里面也應該算是首次有人達到的成就吧?”
這個話聽起來有點混賬,但是劉簡妮現在無心和他計較,只是有點無奈地繼續追問著細節。
林一就給她講了講自己當著馬杰克、小馬哥和李羅賓的面發表的高論,幾乎是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了。
“你真是……”
劉簡妮欲言又止,林一大概猜到她可能是想說臟話但是又強行忍住了,真是非常的有涵養。
她的情緒調解能力很強,不一會兒就完全接受了這個事實,還能夠條理清晰地繼續問道:
“林一,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知道這樣做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嗎?”
“按照你的說法,全行業站在頂端的最有權勢的三個人試圖調停我們跟嘟嘟快嘟之間的消耗戰,但是被你罵回去了。”
“你說的這些已經是既成事實我可以接受,不管你是一時沖動,還是早有預謀,我既不想糾結也不想追問原因。”
“但是接下來萬里出行要采取什么措施,你還有什么計劃,我希望你能如實地告訴我,不然的話我只能懷疑你把這件事搞砸之后我們只有擺爛一條路了。”
林一對于劉簡妮的反應還是滿意的,她依然保持了冷靜的態度以及專業的判斷力,是一個優秀的CFO。
“在說那個之前,我先問問在我離開的這兩天,那些天天上門的投資人他們還來過嗎?”
劉簡妮回答道:“你答應出席這次論壇之后他們就沒有再來過了,而從昨天到現在已經連一個消息都沒有了。”
“按照你剛才的描述,顯然你對那三個人的表態已經傳到了他們耳朵了,他們已經放棄了繼續說服你這個念頭。”
林一和劉簡妮都很清楚,馬杰克、小馬哥和李羅賓三個人同時出面,這么大的陣仗代表的還不僅僅是他們三個以及BAT三家大廠。
他們的身后,還有嘟嘟快嘟以及萬里出行歷次融資的幾十家投資人,所以馬杰克才敢咬牙切齒地說林一再也融不到一分錢。
“我當然知道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但是在不接受他們調停的前提下,面子上處理得好不好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這也不代表我已經自暴自棄,畢竟在去美國之前我們的選擇就已經很有限了,接下來的幾個月對于我們來說可能會非常難熬。”
劉簡妮并沒在意這些鋪墊的話,而是直指要害:“我們應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