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船也太漂亮了，太威風了吧？”
“我去，看著比東漁號還要大啊。”
“牛逼，太牛逼了。”
“這條船荷載能達到多少噸啊？”
“肯定不少……老板威武啊……”
先鋒號還沒靠近，3號漁船上的船員們就已經瞪大眼睛，哇哇大叫了。
正好他們準備工作已經做完了，正閑著等著收鮮船靠近才好安排輸送貨。
收鮮船的任務就是像蜜蜂采蜜一般，將它們辛勤勞動的成果一一收集起來。
葉耀東坐鎮駕駛室，如同一位艦隊司令，他面前的電子海圖上，九個代表著自家漁船的光點清晰可見，這9個里面其中有兩個是他大哥二哥的。
他根據各船的位置、漁獲量、漁船作業進度，通過對講機，離得遠的通過高頻電臺，了解他們的動態，然后調度，安排哪條船優先，哪條船次之，做出最效率的收貨安排。
不只是他在向3號船靠攏，3號船也向他這邊靠了過來。
兩條船靠攏接觸是需要技術的，尤其他這么大的船。
葉耀東指揮著3號船的船長從下風處，側后方慢慢貼近他的后舷相對平緩的區域。
這個過程也需要3號船長膽大心細，他們通過講機保持不間斷溝通。
船上的船員們也時刻準備著。
一旦船幫接觸，捕撈船上的船員會立刻將引纜拋向收鮮船。
收鮮船甲板上的船員則迅速將引纜系牢，通過絞纜機將兩船輕輕拉緊，維持一個短暫穩定的窗口期。
兩船短暫穩定后，收鮮船船員們會迅速將一至兩條粗大的、加強型的吸魚軟管從收鮮船的高干舷上放下，遞送并連接到捕撈船的魚艙口。
“把這東西塞進艙里！快！”收鮮船船上的船員喊著。
見對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咋辦？他們趕緊大喊著指導。
幾個伙計手忙腳亂地把那仿佛有生命的管道口對準魚堆。
然后，就是一陣低沉的、仿佛巨獸呼吸般的轟鳴聲從大船內部傳來。
奇跡發生了。
只見那管道猛地一顫，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銀光閃閃的帶魚、黃魚、烏賊混雜著碎冰和海冰，呼嘯著被吸進管道，源源不斷地涌向大船。
“我滴個娘哎……”
一個年輕船員張大了嘴，手里的鐵鍬“哐當”一聲掉在甲板上，都忘了撿。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自動吸魚”的景象。
他們原本準備好的鐵鍬、網兜、吊桿，全都成了擺設，只需要偶爾挪動一下管道口，確保沒有死角。
捕撈船上的船員主要任務從“鏟魚”變成了“疏導”，確保漁獲能順利被吸入管道口。
收鮮船上的船員則負責監控管道、操作泵機和在艙內簡單整理漁獲。
人力主要集中于監控和協作，而非純粹的體力搬運。
“我滴娘哎……還可以這樣的？”
“還能這樣的嗎？”
“能進化成這樣？”
“臥槽，這也太省力了吧？之前都還要人力鏟的，還要人力搬運。”
“這個輸送的機器好啊……”
“這也太牛逼，太高效了吧，這不得一會兒就吸完了？咱們是不是不用費勁的干了？”
有人解釋的喊道：“沒有，其他冷凍上的魚那得去人力搬出來，然后吊機吊過去。”
“這里留幾個人看著疏通就可以，其他多數人手還得去人力搬運。”
“那也比之前效率多了。”
“那已經強很多了，這些冰鮮著的都不用人力了。”
泵機的機器轟鳴，再加上兩條船的發動機聲響，大家說話都得靠扯著嗓子吼的。
“好了，這邊給輸送，你們趕緊去搬運，快一點！”
“終于省事了一些，這新機器好啊。”
“大家都能省點力了。”
船工們都高興的繼續去搬運裝卸，船吊到收鮮船的輸送區，再通過輸送帶送到冷凍艙。
只用了以往一半的時間，一條船的漁獲便被抽取一空。
“東子我剛去瞅了一眼，你這新添加的機器太好用了吧，省事多了，也節省了一半時間。”
“都是錢啊老表。”
“時間就是金錢，節省的時間能賺更多的錢。”
“這話是沒錯，好了，把物資跟柴油輸送一下，你們就可以繼續捕撈了。
“收到。”
接著，幾筐新鮮蔬菜、一袋袋封好的淡水和他們最需要的大塊板冰，油桶被大船穩定的吊機輕松地送了過來。
纜繩解開，管道收回，捕撈船輕快地脫離，繼續探測作業。
這條漁船收貨的方式已經摸到了現代工業化漁船的門檻了。
也是因為他知道發展方向，所以當時在江南造船廠詢問過后，就毫不猶豫的添加了，即使國內現在還沒有，系統體系還不成熟。
他這船現在已經算是半人工半自動化了。
先鋒號微微調整航向，他通過對講機又開始呼叫。
“我是葉耀東，3號船已經收貨完畢，剩下的幾號船準備好了？”
這話一出頻道立即炸開了鍋。
“啊？已經輸送好了，這么快？這才多久啊？才幾個小時啊？”
“對啊，這才多久就輸送完了？”
“老板，新船是不是有什么機器能加快輸送啊，這么快就輸送完了？也太效率了吧。”
“前面還說輸送貨物會快一些，但這也太快了吧？”
人家七嘴八舌，個個都沒想到這么快就輸送完了，都還沒有心理準備，以為會快一點，也只是快一點，沒想到會那么快。
葉耀東簡單的給他講了一下，添加了一臺吸魚泵，輸送會快一些。
“好了，接下去哪一條船已經準備好了？”
“1號船已經準備完畢，可以開始對接輸送。”
“收到。”
雷達鎖定了下一個綠色光點，緩緩駛去，開始下一輪高效的海上收割。
這一回大家特意計時留意了一下時間，沒想到還真的縮短了不少時間。
至于縮短多少，也只能大概估算，每一次輸送的情況都不一樣，畢竟是大小兩條船過來對接，有的輸送的貨多，有的輸送的貨少。
大家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滿船的貨比以往六七成倉的貨，輸送的時間還要快一點。
輪到自己漁船的時候，更是有了清楚的感知。
一個個從“我滴娘啊”喊到了，“我操，這也太爽了吧。”
我操，這兩個精華詞都還是從葉耀東那里學來的，現在個個都會。
那吸魚泵嗖嗖的就把捕撈船上的貨吸過來，落到船艙里面，工人們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了，再也不需要全憑人工鏟貨或者搬運裝吊了。
“東子，你這艘新船剛添加的機器也太效率了吧？這機器加的好啊。”
“要是都這么迅速，大家都省力了。”
“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這個太高科技了吧？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子。”
“以后都省時省力了。”
“哈哈，剛剛底下的工人都目瞪口呆了，說自己還沒開始使力呢。”
“行，那你記住是誰，下次讓他多干一點。”
“哈哈哈……”
對講機里頭大家輕松的說笑了幾句。
葉耀東笑著說：“你們要習慣，以后只會越來越科技，越來越省力。到時候就全自動的，人都不需要受累了。”
“那敢情好啊，沒誰喜歡受累的。”
“現在對比前幾年真的是不一樣了。”
“行了，你們慢慢感慨，貨收完了，我的船也要返程了，廠里放假時間也出來了，剛剛單子都已經讓人交到你們手上了，你們自己研究一下。”
廠里提前下達放假通知，這邊海上也得下達一下，畢竟船上有一部分是退伍兵，人家可不跟他們回村的。
萬一想按時放假回鄉的，他也不能扣著人不放，正好現在收鮮船隔不了幾天就有一條，平常要有事兒或者身體不舒服都能跟著回去。
而家鄉有電話打過來也有人接，然后來海上傳達，再也沒有比他們更有人情味的漁業公司了。
“你是老板啊，我們聽你的，你說啥時候放假我們就啥時候放假啊？”
“嗯，今年按照國有單位的放假時間放假，超出時間雙倍工資，除夕到大年初七三倍工資。廠里的工人自愿加班，你們當然沒啥自不自愿的，得去問一下你們各自船上的退伍兵，有想著按時回鄉的提前打報告，我好安排人過來接手。”
“明白，拿雙倍工資還不好，只是多干幾天而已，估計沒幾個人想提前回去吧。”
“得問一下，萬一人家家里有什么要緊事呢？就等著過年早點回去，別替別人做決定。”
“好的，收到。”
“都問一問，傳達一下，別替別人做決定。”
“收到。”
對講機里頭大家都跟著應合。
葉耀東操控著漁船遠去，但距離還近的，還能用對講機交流。
“要不了多久了，大家堅持一下，今年二月四號就過年了，比去年早了一些。”
“就只剩一個多月了……”
“在海上飄著，還好看的到太陽東升西落，也能知道過了幾天，不然感覺都沒日沒夜的一直干重復的事。”
“咱們這一趟在海上待了幾個月了？”
“這一趟是10月份出來的吧？兩個月左右。”
“那也確實夠久的，還得堅持一個來月就能回去了。”
“這一趟估計得是來DYD以后，在海上待的最久了吧？”
“是啊，之前6月份出來只待了一個來月就回去了，后面又時不時刮臺風，基本就只待一個來月，好像都沒超過兩個月就靠岸了。”
葉耀東聽著他們交流，也跟著道：“要早點習慣，現在到過年回去才三個多月，等明年正月過來出海的話，那得到半年才能回去。”
“啊！我操！確實啊，等到可能7月份有臺風，受影響了，才可能回去。”
“我滴娘哎……半年啊……”
“那現在待兩個月，好像確實不算什么……”
“在海上待的久，賺得多，大家都額外有分紅，為了賺錢，拼了。”
葉耀東又道：“今年大家的分紅很可觀，好好干，最后一個月多干幾天，過年結一筆回去可以蓋大房子了。”
“哈哈，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今年咱們漁船捕了那么多貨。”
“咱們今年倒是收獲滿滿了，賺了大錢，又賺了榮譽。”
“對對對，沒錯。”
他又道：“已經劃了新的片區開始蓋家屬樓了，大家明年加油，等明年家屬樓蓋好，可以給你們開放認購一套。別人可沒機會認購，家屬樓我是只租不賣的。”
“這個好！還能在這邊買新房子！”
“太好了，國有單位還得工作個好多年，做了大貢獻的才能排隊認購。”
“這個只有身為船長的你們才有這個福利，并沒有對其他人開放購買，要也只能租。”
“東子，能給你開船，我們壓根就不需要自己單干了，自己單干哪有這么好的事兒？還有分紅，賺的都不比那些小船少。”
“自己單干都還得成本呢。”
“沒錯。”
葉耀東想著他不開點福利出來，不比那些小船單干強，怎么能讓他們繼續干下去？
培養船上的骨干可不容易，他也是又在外面報班，又教又實踐了幾年，才有現在的規模。
“嗯，以后福利會更多的，明年也給大家工資漲一漲，你們跑深海的，到時候工資標準也會提一檔，比近海的高，畢竟一去就是大半年，風險也比近海高。”
“已經讓嚴主管出一個章程，標準出來后，到時候再通知你們，每個人根據干的活不同，另外細談工資。”
“多勞多得，重要崗位的自然也是多得，反正大家安心的繼續干，虧不了你們，大家的辛苦，我也是看在眼里。”
“再給你們透個消息。。有消息說過幾年可能會出現養老金政策，到時候我會給你們繳納社保養老金，等你們老了，都還能月月從國家領錢，看病都還能報銷。”
葉耀東不停的拋下重磅，喜得大家一陣一陣的。
現在不說，下一趟他都不一定出來，大概率換他爹出來。
不過現在這么效率，或許他可以再跑一趟，問題應該也不大。
跑兩趟大家都熟悉怎么收貨后，到時候再讓工人們自行安排。他爹只要看著就行。
年前他也就跑這一趟或兩趟了，該說的提前說了，給大家預期打滿，這樣才不會因為明年要在海上待半年產生情緒。
也算是話趕話了。
“啊！真的嗎？”
“真的？還給養老，還能看病報銷？”
頻道都炸開了鍋。
誰不希望自己晚年生活能夠有保障。
“東子，真這樣，我給你干到死都行。”
“對，真給養老看病報銷，我給你干到老，干到退休。”
“以前可只有國有單位看病不花錢，咱們以后也可以？還能比他們強，還有養老？”
大家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你一句我一句，好多他都聽不清說啥了。
“安靜！”
頻道里，興奮的大家清醒了，也安靜下來。
“我說到做到，國家有這個政策出來，那我們自然跟著繳納，也讓大家有個保障。反正你們還年輕，肯定能熬到政策出來的。”
“這也不是我給的福利，我也不敢攬功，這是國家給的，我只是多出點錢，大家伙也報進去，參與進去就行。”
葉耀東實事求是的講，又給他們大概說了一下社保養老金的事，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有關系，以前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也很正常。
過幾年真有社保了，給交上15年，等交完了，大家還真的可以開始領退休金了，而且指不定還能算是第一批領上的，交最少領最多的。
他記得剛開始好像55歲就可以領了？女性50歲？
草，領的都比干的時間長了。
難怪后面一直延長退休年齡，到65歲才可以。
“要真能這樣那就太好了，老了都有保障，大家多干干，到時候可以安享晚年了。”
“哈哈，不用怕兒孫不孝順了，反正有養老金。”
“確實，現在大家都想著養兒防老，要真有退休金，也不用兒子養了。”
葉耀東笑著說：“等老了，還是得讓兒子看你們臉色，畢竟拿著退休金，養著你們比養豬還劃算。天天在家里玩，每個月都有一筆錢進賬，指不定還指望著你們補貼。”
“那也太沒出息了，還指著我補貼，打死算了。”
“哈哈，我都還指著他養呢，他竟然還想指望我補貼？想屁吃。”
“你們說話歸說話，別忘了指揮漁船。”
“有，你看著漁船操作，我正興奮的拿著對講機到甲板上說了。”
葉耀東讓他們自行交流。
聽他們說的熱鬧，也沒有再說話，專心的操控漁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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