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下章2點半）
正文卷（下章2點半）
現在回來孩子都是住到新房子去，就他們兩口子住在這邊房子，隔壁大哥二哥家也是。
葉成海跟葉成河是結婚有孩子了，不好都帶過去給葉父葉母養，而且房間也不夠，得讓給底下沒結婚的弟弟妹妹。
但過年回來這些天，一大家子都是一塊吃喝，林秀清三個妯娌每天快到飯點了，就過去幫葉母一塊張羅。
一大家子也是熱熱鬧鬧的。
人老了自然希望看到全家聚在一起，葉父對這個新蓋的房子格外的滿意，重新又讓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塊。
平常可以各過各的日子，過年還是得在一塊，有個敞亮的大房子方便多了，孩子也能跑得開。
林秀清也在第二天將家里值點錢的東西挪到新房子那鎖起來。
葉耀東也帶上三個孩子，還有提前準備好的年禮去市里提前拜年了。
正當家里空虛時，兩口子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當天夜里，林秀清突然聽到一群狗狂吠，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迅速的披上外衣出去。
此時外頭的狗吠聲好似正在遠去。
隔壁也立馬傳來動靜，葉耀華跟葉耀鵬前后腳開門出來。
“怎么了？大半夜這么多狗都叫起來？”
林秀清此時已經站在院門口，驚疑不定的看著一群狗狂奔往村子里跑。
“好像有陌生人，一群狗追著往村里跑了。”
“啊？追去看下。”葉耀鵬說著趕緊拿起墻角立著的扁擔，朝狗吠聲跑去。
葉耀華也拿起棍子緊隨其后。
林秀清也趕忙將門鎖上。
葉大嫂葉二嫂晚了一步也緊跟出來。
“咋回事？”
“哎喲？這怎么滿地的包子？”
林秀清更加肯定有人圖謀不軌，邊跑邊道：“有賊，肯定是想藥死這些狗，這會兒被追著往村里跑了。”
“這還得了？”葉大嫂一聽立馬喊了起來，“快來人啊，有賊，抓小偷了……”
葉二嫂也緊跟著喊：“抓賊了，大家快起來抓賊了……”
葉成海跟葉成河住在樓上慢了一步，打開窗戶聽了一下，然后也趕緊下樓。
葉耀鵬跟葉耀華拿著家伙朝著狗吠聲跑得飛快，后頭的三個女人則跟著邊跑邊喊。
本來一群狗邊跑邊吠，夜深人靜，動靜就不小，村里不少人也被狗叫聲驚動醒了過來，在聽到有人喊抓賊，更是都紛紛趕緊爬起來開燈開窗，并且迅速的從家里跑出來。
“哪里有賊？”
“狗叫聲，狗追著賊跑了，大家伙趕緊幫忙抓賊了。”
“就在前面，肯定沒跑遠。”
村子里的壯勞力現在都在家，聽到有賊家家戶戶燈都亮起來了，男人們有的都顧不得穿衣服，都沖出來拿上家伙。
“活得不耐煩了，大過年的竟然有賊。”
“抓賊了，大家趕緊起來抓賊了……”
“狗叫聲就在前面，沒跑遠，趕緊追。”
“有賊？抓到了打死……”
此起彼伏的抓賊聲，大半個村子都亮燈了。
葉耀鵬跟葉耀華外加阿海成河兩兄弟循著狗叫聲跑在了最前面。
也不知道狗子們是不是把賊纏住了，叫聲從一開始的逐漸遠去，到現在越來越近，沒有再變遠，狗叫聲逐漸清晰。
“就在前面，大家快點跟上，別讓賊跑了。”
離得越近，狗叫聲越大，并且還能聽到氣急敗壞的喊聲。
“就在這兒，就在這兒……”
“真的有賊……”
“打死他們……”
他們在村里的一條偏僻的往大路上的支路堵著人了，一群狗在草叢里咬著三個男人，正讓那三個男人寸步難行，并且一個還摔在地上，正被狗咬著。
村里的男人一窩蜂的沖上前，拿著扁擔家伙朝三個男人打去。
女人們則踢著驅趕著這些狗。
“打死他們，竟然跑我們村來偷東西。”
“不要命了，狠狠的打。”
“我們人在家都還有賊上門，要是不在家還得了，給他們死。”
“打死他們……”
男人們一個個拿著家伙狠狠的打，邊打邊吐口水罵。
女人們也在一旁叫囂，“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然還以為咱們村好欺負。”
“大半夜的偷到咱們村來，等男人走了還得了？”
“給他們死，他們還帶了毒包子，要藥死村里的一幫狗。”
“還好咱們村的狗多。”
“弄死他們，竟然敢偷到咱們村來……”
挨打的三人已經抱著頭蹲地上求饒。
“沒有偷，沒有偷，我們就看了一下，就被狗追了……”
“我們什么也沒偷……”
“別打了，我們喝多了，就隨便逛逛……”
“逛林老母，半夜好幾點還能從別的村子逛到我們村？你看我們像傻子嗎？”
“就是，還敢狡辯，都帶著毒包子上門毒狗了，還敢說隨便逛逛？這是早有預謀。”
“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別人村子逛？還驚動了別人家門口的狗？”
“你怎么不在自己村子逛？膽大包天，三更半夜敢來我們村子毒狗，給你死……”
“把他們喂狗的包子給他們吃，看他們敢不敢吃？”
大家群起激憤，又打又罵又踹。
他們人都回來了還能遇到賊，要是不在的話，那還得了？家里的老人老婆孩子得吃多大的虧？
一個個都帶入自己，今晚上給他們逮著人了，統統都往死里整。
“得殺雞儆猴，打給他們怕，不然以后還會有小偷小摸。”
“對，咱們要不在家那還得了？家里的老人女人孩子不得被欺負了，敢大半夜摸上門來就得做好被打死的準備。”
“這種打死也白死。”
“臨近過年了，小偷小摸的本來就多，打死幾個給他們怕一下，看誰還敢上咱們村。”
沒人阻止，誰都擔心自家男人要是不在，被偷上門吃大虧。
現在十里八鄉誰不知道他們村是出了名的富裕村，而且大多男人還不在家，只有老人女人孩子。
不殺雞敬猴一次，以后慣犯得天天上他們村光顧。
至于為啥之前都沒有人上他們村光顧，可能也是拜他們村狗多的原因，尤其是夜晚，夜深人靜，陌生人敢來，狗群都能追出幾里地。
這幾年也陸續有狗被人套脖子偷殺，但是同樣也在繁殖，他們村人也都團結，男人跟著葉耀東在外頭掙錢，女人在作坊掙錢，狗自然全村人一起很自覺養著看家護院。
即使有賊心的人，一想起他們村那么多狗，還有大狼狗，也會思量再三。
男人們打到后面嫌拿工具礙事，都丟到一旁，全靠手腳，打累了就換一P人上，誰都沒想著手下留情，都想著萬一他們不在家呢？
打到后面人都躺了，也沒人留手，女人們都在最外圍驅趕著狗。
直到村干部們姍姍來遲，大家才氣喘吁吁地停手，停手前都還要補一腳。
“呸，什么東西，敢跑我們村來當賊藥狗，打死了活該。”
陳村長踢了踢躺地上的人，“你們可別把人打死了，大過年的，悠著點。”
“打死幾個賊又有誰敢說什么？”
村書記道：“那咱們是文明村，鬧出人命怎么也不好，看看死了沒有？看看是誰，哪個村的？”
有人蹲下去給他們翻過來，“哎呦，這不是荷花村的林建強嗎？”
“這兩個也是荷花村的，李大民跟陳志剛，天天打架斗毆，名聲壞透了。”
“一個剛從牢里放出來，另外兩個也是被抓進去關過，出來也不洗心革面還犯事，都不是好東西，打死活該。”
葉父在人群中聽著有些不太自在。
“還有氣啊，算他們命大，這都還打不死，要不直接拖去海邊？正好漲潮了？”
“神經啊，那咱們過年還吃不吃海鮮？”
“那干脆一棍子打死。”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
李書記輕咳兩聲，“這大過年的，鬧出人命也不好，不吉利……”
“那也不能就這么放過了！”
“就是，給他們送邊防所去。”
“送邊防所也沒用啊，他們都還沒下手，就被咱們村子的狗追，而且也被咱們給打半死，肯定關不了幾天。”
“送邊防所，邊防所都得給他們送去醫院。”
“那咋辦？”
大家看向李書記。
“要不還是打死吧？平常我們可不在家，萬一再報復我們村，村民還沒有多少壯勞力，那老人女人孩子不得被欺負死。”
“是啊，我們人都回來了，都還敢半夜摸到咱們村，要等我們走了還得等了？”
李書記跟陳村長兩人對視了一下，想了一下說道：“把他們關起來，明天審完他們半夜摸過來的目的，再開PD大會，全村通報他們的事，游村兩天，除夕再放他們回去，能熬下去就活。”
“這個行，敢半夜摸到咱們村就該付出代價。”
“咱村都沒搞過PD，老虎不發威，當我們是病貓，就得讓其他村也來看一看他們的下場，看以后誰還敢半夜過來小偷小摸。”
陳村長安撫大家，“先審問一下，看看他們半夜摸到村子里的目的，然后再說。”
“還能有什么目的，肯定是要偷東西，都知道咱們大家伙從外頭掙了大錢回來，想著過年摸過來發一筆，誰知道踢到鐵板。”
“行了，已經打半死了，先幫忙拖去村委會關起來。”
大家擼起袖子，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將人拖去村委會，一路上都邊走邊罵，順便問問是誰先發現的。
林秀清說道：“摸我們那邊去呢，正好家里沒人，我睡覺淺，一聽到狗叫，趕緊就爬起來瞧了。我大哥二哥他們也都緊跟著起來追出去，還好有那些狗追著咬住了他們，沒讓他們逃走。”
葉耀鵬附和，“還好那些狗將他們拖住了，不然還追不上，這三人肯定是早有預謀，絕對不是喝多了出來逛逛，不然準備不了包子。”
“哎呀，壞了”，葉大嫂猛拍了一下大腿，“地上的包子沒清理，也不知道那些狗會不會湊上去吃。”
林秀清慌了，“我先回去看一下，可別把其他狗給藥死了。”
“你們家里沒人的都趕緊回去，免得真遭了賊。”
“不會吧？”
有些人全家都跑出來瞧熱鬧了，一聽趕緊都往回跑。
林秀清也快跑回去。
阿海媳婦兒跟成河媳婦兒此時正站在門口說話，看到她跑回來了，連忙問道：“三嬸，出什么事了？是有賊嗎？”
“對，有賊半夜摸到咱們周圍了，所以前面狗叫聲一片，大家追出去已經抓到了。”
林秀清回應著，也借著月光瞧著地面，包子都沒了，但是不遠處還是躺了兩只狗。
前面開門出來的時候就有看到了，只是顧不得處理，再加上周圍也沒有狗了，都追人去了。
“我們聽到動靜起來先把地上的包子掃了，但還是看到兩只狗被毒死了。”
“我們看著嚇人，也不敢去動它，打算等大家回來再說。”
林秀清遺憾的看著那兩只狗，“可惜了，前面出來就有看到，太貪吃了，等會讓爹他們幫忙埋了。”
“知道是誰半夜偷偷摸摸的嗎？幾個人啊？”
“是附近荷花村的三個人，有個還是親戚，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三個都不是好人，這會已經打的半死，拖去村委會關起來，等天亮了再審。”
“啊？還是親戚？這也太惡心了，大半夜摸到這里來，肯定有鬼，不然誰不睡覺？不待在自己村，跑別的村？”
“肯定是要偷東西，打死活該，還做什么親戚，帶著外人來禍害自己人。”
林秀清問道：“我們追出去后，你們就起來了嗎？還有沒有看到可疑人？”
“沒呢，阿海前腳起來，我們也立即起來了，一直在門口守著，沒看到可疑人。”
“對，我們也不敢跟過去，家里孩子還在睡覺，就在門口先等著，看看啥情況，沒看到有別人過來。”
“那就好。”
林秀清松了口氣，她一出去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雖然家里明面上現在沒多少現金，值點錢的東西都搬去葉母那，但暗地里還是有啊，還是會擔心遭賊。
“他們快回來了嗎？”
“應該要回來了，我擔心家里沒人，地上又有毒包子，就先回來看看了。”
正說著話，遠處嘈雜聲慢慢的由遠及近。
“回來了。”
葉母問林秀清，“家里還好吧？”
“沒事，我們追出去后，秀妮她們也起來了，一直在門口看著，沒啥事，就是有兩只狗前面被藥死了。”
“讓你爹裝到筐里面，抬去山上埋了吧。”
除了兩只長得不一樣的大狼狗，還有最早養著的大黑狗，葉母也不認得其他狗，沒什么好心疼的。
“那我現在就挑去山上埋了。”
“爹，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一起去，挖坑快一點，大半夜的早點忙活了，一會也好睡覺。”
葉父帶著兩個兒子立馬執行，拿了兩個筐將狗抱進去，然后再拿個扁擔鋤頭，挑去山上。
順便將毒包子也倒到筐里面，讓葉父一起埋了。
“你們也早點回屋睡吧，沒啥事了，反正人抓到了就行。”
林秀清問道：“娘，那個林建強是表姐夫，把他打半死，明天再PD游村的話，舅舅舅媽那會不會……”
“不會，巴不得他關在大牢里，一輩子不出來，省得禍害人。放出來這一禮拜，已經將他罵了800回，全家都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別回來。”
葉母滿臉嫌棄，“關在大牢里，全家都安心，過了10年的太平日子，家里都不知道有多舒服。一回來家里就雞飛狗跳，你們的表姐都天天被打半死，偏偏那個混不吝的，誰上門講都沒用。”
“就得給他關起來，關一輩子，要不是沒偷啥東西，送邊防所頂多關幾天，沒啥用，不然就再給他送進去。”
“你那表姐養的幾個孩子也是老實窩囊的，像你大堂嫂家的幾個，直接把老子腿打折了丟給他爹娘養，那就折騰不出啥來，家里還能太平一點。”
“咱們也是倒了八輩子霉，跟這樣的人做親戚，而且還摸到你們這附近，那肯定就是沖你們來的，誰不知道你們這幾年都賺了大錢。”
“沒有遇到別的小偷小摸，反而遇到自己家親戚當賊沖你們來，說出去都要給人笑死。”
林秀清道：“那能有什么辦法，一樣米養百樣人，還好這幾年村子里也太太平平的。”
“那是，還好咱們村養的狗多，真有賊心的人，白天來踩個點都得打退堂鼓。”
葉成海插嘴道：“三嬸，我還挺想要抓一只小狼狗養的，你家那兩只小狼狗啥時候再下一窩崽的話，給我留一只。”
“我也要，也給我留兩只。”葉成河也趕緊道。
“我才要一只，你竟然貪心的想要兩只！”
“兩只養著才有伴。”
“那我也要兩只！”
林秀清笑著說：“還不知道啥時候會下崽呢，前年生了兩只又給帶去魔都養著了。”
“那我們提前預定。”
葉母說道：“那些土狗那么多，隨便帶兩只回去養不就好了，那么費勁，還得預定。”
葉成海：“那不一樣，還是狼狗兇猛一點，個頭大，看家護院更威風。”
葉成河：“對，晚上有個人腳就被狼狗咬的都是血，所以才一直躺地上。”
“行，真有下崽的話給你們留著。”
葉母揮揮手趕他們回去睡了，“都回屋吧，大晚上的冷死了，別在外面凍，大過年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那我們回屋睡了，你也早點回家。”
“我現在就回去了。”
林秀清將院門還有門窗都關好，關燈躺下都還感覺有些不安心。
第一次整個家里就她一個人，還真挺空蕩的，這下子再叫她睡，她怎么也睡不著了。
過了一會兒，應該是隔壁的葉耀華埋完狗回來了，她還聽到開門的動靜，還有兩口子的說話聲。
聽不仔細，但是能聽到是在說話，感覺也安心了些。
這會已經凌晨3點多了，事情發生在凌晨1點左右，再過兩個半小時大概天也要亮了。
睡不著她干脆就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阿東幾點回來，按照船程到家應該也中午了，估計審問也有個結果了。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昨天他們兩口子躺被窩的時候，都還說起這個人，阿東還想著現在騰不出手，也馬上過年了，打算等過完年再處理，把人送進去。
沒想到今天夜里，人家就叫了兩個狐朋狗友喝酒壯膽，趁著家里沒人就摸進村子了。
也幸好家旁邊有那么多狗子，能毒死一兩只，可毒不死幾十只，不等將狗都毒死，他們就聽到動靜起來抓了一個現行。
這幾年這些狗也沒有白養，也全靠他們村子里才比較太平。
不知道明天阿東回來聽說了會怎樣，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想著這事。
大過年的，邊防所估計也只剩值班的人，有啥事肯定也得年后處理，好在已經打半死了，等過完年再把人送進去也來得及。
不把這人再送進去，她還真睡不著覺，畢竟也算結了死仇的。
她胡思亂想了一通，等窗戶外頭蒙蒙亮，她干脆爬起來搞衛生，完全亮之后，再去葉母那邊幫忙煮早飯。
老太太看她天一亮就過來，就知道她一晚上沒睡。
昨夜的動靜她也都知道，老人家本身睡眠淺，夜里動靜鬧那么大，她也早就起來了。
“你去樓上孩子房間睡一會兒，正好他們幾個不在，房間空著。這有我，稀飯都煮好了，雞鴨也喂好了，不用你忙活。”
“沒事，我也睡不著。”
“睡不著也去躺著，不然一整天都沒精神，人抓到了就好了，沒什么可擔心的，東子應該等會中午就到家了。”
老太太搶過鍋鏟，不讓她干，推著她往樓梯走。
兩大鍋稀飯都煮好了，悶一下就行了，上面都還同時架著木棍子，蒸了咸魚。
老太太剛剛撈咸鴨蛋撈一半，鍋鏟就被林秀清搶過去干了。
她現在年紀大了，也就只能弄這簡單的，其他炒菜啥的，她也不粘手，等葉母起來了再炒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