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閻看著白䌷銀色的左眼:“所以,你這顆眼睛,就是魅魃的第三只眼?”
白䌷搖頭:“不對,我才是魅魃的第三只眼。”
“我這只眼睛,不過是那顆眼睛的具現。”
羅閻皺眉:“我不懂,你怎么會是眼睛呢?”
“你不是有外婆,有父母,那么,你就是一個人類。”
“一個人類,怎么會是魅魃的眼睛。”
白䌷微笑道:“當時我也有這樣的疑問,然后它告訴我,魅魃不希望被天道束縛,她想要擺脫建木孩子這個身份,她希望成為一個普通人,能夠自由地生活在這片天地之間。”
“因此,在她被封印之時,她摘下了自己的第三只眼,并將它拋落塵世。”
羅閻點頭:“這件事我知道,神主也是這么告訴我的。”
白䌷繼續說道:“那只眼睛在脫離了塵世之后,它自由了,不過,在離開魅魃的一千年里,眼睛也只是眼睛。”
“它記錄了世間的滄桑變化,見證了新人類的誕生,它把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并儲存起來。”
“在離開魅魃的兩千年后,它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這時候,它被人類所發現,當時的人類把它奉為神明。”
“三千年后,它開始思索自己要如何成為一個人類......”
“五千年前,它成功讓自己嵌合到一個人類的身上,從而讓那個人類擁有非凡的力量,最終建造了一個偉大的王朝,但它發現,這樣的結合并非它想要的結果。”
“于是它選擇了分離,而由于它的離開,那個王朝也在不久之后崩散離析。”
“當時的人類為了紀念它,還打造了一種青銅面具,在額頭部分有夸張的凸目,用以表達自己對‘三目之神’的崇拜。”
“它就是這樣一年復一年,一日復一日的嘗試。”
“最終,它憑借自己豐富的知識,以及魅魃的一部分能力,借由人類的身體,終于成功地轉生成為......人。”
羅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種事情,辦得到嗎?”
白䌷點頭:“魅魃掌握著陰性力量,陰性力量是生命的溫床,當和陽剛之力結合,便會誕生新的生命。”
“那只眼睛為了完成魅魃的心愿,在轉生時僅保留了客觀的信息、知識、智慧等,而散去了自己的意識。”
“從而保證,新生的‘自己’擁有獨立的意識,不受眼睛,甚至魅魃所左右的意識。”
“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是自由的,才是魅魃真正想成為的人。”
“在新生之后,這樣的人和其它人類結合,便會延伸出血脈,眼睛就在這些血脈中輪回。”
“它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血脈,并寄宿于其中。”
“而在現代,我就是它的血脈里,最適合成為它宿主的人。”
“所以我從小,就能夠看到或聽到一些特別的現象。”
“踏上修行之路,則刺激著眼睛的顯現,從而能夠讓我掌握并支配詭異。”
“但到魅魃蘇醒之前,那只眼睛都處于沉睡狀態,如果不是魅魃,它也不會蘇醒。”
“而只會在我死后,重新尋找合適的血脈寄生。”
羅閻說道:“所以,現在眼睛蘇醒,是因為受到魅魃的召喚?”
白䌷搖頭:“不是這樣的,而是,它不想回歸魅魃。”
“而這,也是魅魃自己的愿望。”
“它醒來,是為了對抗魅魃。”
“只不過,它一旦蘇醒,魅魃就會感覺到,哪怕現在,魅魃是沒有理智的野獸,也會天然地被眼睛吸引過來,并渴望得到它。”
“所以,魅魃也好,它的子體也罷,它們會來找我的。”
“羅閻,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要讓我死掉。”
“只有我死掉,眼睛就會消失,在它找到下一個合適的血脈宿主前,魅魃都無法得到它。”
“如果讓魅魃拿回眼睛,后果將不堪設想。”
“這么多年,魅魃一直處于沒有理性的狀態,如果拿回眼睛,她的獸性會在一瞬間吞沒理性。”
“到時候,魅魃非但不會恢復理性,而且會變得比現在可怕百倍千倍。”
羅閻全身一震,接著有些氣憤地道:“你怎么可以讓我做這種事!”
“你知道我辦不到!”
白䌷微笑道:“所以我才想要你答應我,因為我知道,你答應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辦到。”
“當然,我會對抗魅魃,如果有需要,我也會嘗試自己結束這一切。”
“但我需要一個保障,你就是那個保障,你一定不能讓我落入魅魃的手上。”
“能答應我嗎?”
羅閻沉聲道:“這種要求,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我只會保護你,如果魅魃想要得到你,那我就殺了它。”
“僅此而已。”
白䌷意外地看著羅閻,過了片刻,她點頭道:“好吧,其實我們倒也不必如此悲觀。”
“畢竟,我,或者說眼睛,曾經作為魅魃的一部分,我們對魅魃和它的子體都相當了解。”
“所以我們知道,魅魃都有哪些弱點。”
“這世界上,這宇宙間,再沒有誰能夠比我們更了解‘自己’。”
金戈城。
會議大廳里,趙銳鋒喝下了一口濃茶提神,然后道:“繇澤和我方兩臺神機配合,干掉了一個魅魃子體。”
“這是從魅魃蘇醒以來,我們所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現在繇澤已經跟北斗隊長他們在一起,他們很快將回到金戈城。”
“繇澤也同意為我們提供協助,以便一起對抗魅魃。”
“不過,我們還有其它的麻煩。”
“魅魃的子體還有五個,兩個在我們的領地上,三個在大海的另一邊。”
“除了魅魃子體外,還有蟲群,以及無明空間范圍擴散等麻煩。”
“另外,自由之翼希望取回交由我們保管的‘諸神遺產’,為了共同對抗魅魃,我已經同意了。”
“運送那幾件事物的飛機也已經起飛,不久之后,自由之翼應該能夠拿到那些東西。”
“希望他們可以憑借那幾件‘諸神遺產’,幫我們分擔壓力,至少拖住大海另一邊的幾個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