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輝煌的光束,立于萬道之上的法則,哪怕是還在交戰中的至尊被動見證這幅光景,內心也陡然間產生一股失魂落魄的低落感。
入主禁區,自囚神源,就代表所有的榮耀都葬在了歲月中。
可如今的光暗至尊不僅僅是生命層次登仙而通神,更是讓人感覺其精氣神都在逆轉歲月,逝去的心氣和榮耀都在歸來
不同的時空內,所有光暗至尊的‘他我’全部爆開,完全同源的皇道精血氣,山呼海嘯,洶涌而來。
光暗至尊的本體在瘋狂衰落,而這些來自無數時空的他我,撐起了他的軀體,使其維持在了一個完美的“平衡”。
他成‘仙’了,也沒完全成仙。
因為他要阻止成仙鼎煉化此界,他不能與前面的成仙者走上相同的祭鼎之路!
現在的這種狀態,便是光暗至尊和心中的仙,所能創造出的最完美平衡。
“各位道友心中的血若還有一絲余溫,那便與我一同戰至無憾吧!”
光暗至尊大吼,無窮的光與暗碰撞,重現宇宙最初的大爆炸,而后交織的神鏈飛舞,迎上了那一口從虛無中斬來的雷刀。
曾經成道,曾經統馭洪荒宇宙,曾經睥睨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皇者再度回歸,他滅去了不同時空中禍亂天下,血洗宇宙的自我,不惜走上這條錯誤的絕路,只為攔下亂古禁區之主葉凡帶來的葬界之亂!
“.”另一重未來,融合了數位大成圣體遺骸的葉凡看向己方的大帝和黑暗至尊們,正要說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墟之主卻陡然目露驚恐。
眨眼間,便看見那混亂莫名的時空里,近乎要葬身火海的神墟之主通體綻放仙芒,渾身遍布虛幻之羽,頃刻登仙。
“恒宇你入魔太深,滅絕人性!”此方時空的神墟之主只來得及怒斥一句便步入了光暗至尊的后塵,身軀炸開,本源神力被抽取。
在姜太虛身軀中復蘇的恒宇大帝莫名沉默,緊接著,棄天至尊、輪回之主、不死山石皇同樣踏上此道。
虛空爆鳴,整片宇宙沒入塌陷的成仙鼎,時光都似乎跟著混亂了。
“那就讓我二重升華吧!”
“權當做以此身償還欠天地的血債!”
“荒古年間我就在血戰八荒,我無悔發動黑暗動亂,眾生意志本該就拿來踐踏,可你們扭曲了成仙二字,縱死一戰也要讓你流血!”
世間到處都彌漫著悲慟,接二連三有至尊仰天大笑,或成功達到平衡,或完全成仙血祭仙鼎。
各種光輝讓宇宙沒有了一點黑暗,這像是翻閱了無數紀元,照耀過去、現在、未來,貫通了古今未來,讓所有的豪情被點燃,讓所有的輝煌歷史重現,讓一尊又一尊遠古先民膜拜的熟悉身影歸來了!
可為什么會有一種荒謬至極的錯覺?
“那是借用成仙鼎擁有的仙帝場域才能做到的事情。”
巖森端著茶盞走到窗邊,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向其余被異狀嚇住的群友發送消息,解釋道:
“這些至尊中了成仙咒,氣機也快和成仙鼎融為一體了,因此他們借用這種收束過去、現在和未來種種可能的特征,從無限的可能性中汲取他我本源。”
“只能在成仙鼎覆蓋的場域內完成,有點另類成道的影子,不過別擔心,這種設計本質來說雖然巧妙,但終究是為了將成仙咒散播至無限時空”
“其目的應該是為了讓世界也從根源層次被收束到同一種結局吧。”
就是這樣才要擔心啊!
孟奇等人聽的心驚肉跳,心想要不讓這群至尊把成仙鼎毀了算了,反正他們只需要把器靈也就是宇峰帶走就好。
當不當反派倒是其次,畢竟大伙早就習慣了,只要賺的夠多偶爾客串一下也沒什么。
可關鍵是不能給‘主角’爆種啊!
“機會難得,不依賴虛幻多元宇宙,全憑自身實力的情況下,諸位可以好生打磨自我,不是么?”巖森說道。
這倒是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家都開始習慣拿青銅號白銀號去打巔峰賽了,都不是那種簡單的越階殺敵,而是走到哪碰見的都是那種最終BOSS等級的對手。
雖然群里有那么幾個陸地神仙帶著玩挑戰模式,但每次下來都有一種筋疲力盡,透支過度的乏力感。
哪怕是蕭炎有時看見留作紀念的最后一枚魂天帝丹,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以及索然無味之感.
眼前二重升華的至尊們,無一不是受困于天地的人杰天驕,身上的道與理,從一場場生死廝殺中磨礪出來的戰斗技巧,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簡直是許久未見的上好對手!
更何況巖森還在一旁,無須瞻前顧后,顧忌危險。
額,這個時候為什么不提蘇霖?
哈哈哈.你以為這幫至尊的二重升華是哪來的?!
“貧道也該入鄉隨俗了。”孟奇周身浮現紫氣萬道,蒸騰而上,泥丸內沖出三道仙光,不斷變形向人體演化。
一尊金色佛陀,一手指天,一手觸地。
白衣劍客縹緲而立,劍氣繚繞,仿佛時光的根源。
最后一名道人竅穴蘊藏不同天地,萬劫不滅,渾然如大道化身,天尊本相。
“諸位,貧道先請了!”
三道人影快如電火,各自以一敵二,幾乎把異象都纏在了一起,法力滔天,殺氣彌漫,皆是以命博命的姿態。
這是關于經驗、人生、意志、勇氣、決斷等諸多方面的戰斗,任何一方想要獲勝,唯有融會貫通闖出另一片天地。
眾生原以為二次升華的至尊們能取得優勢甚至反敗為勝,可逐漸地,他們發現局勢沒有太大的改變,在搏命的狀況下,那些亂古禁區的強者展現出了更為恐怖的一面!
恢復風華絕代,艷冠天下的仙姥率先被斬碎半截身軀;鵬皇的金色翅膀璀璨耀古今,卻被恐怖異火焚毀至殘缺,被人一刀斬下,飄零星空;更別提黃金古皇了,他是最憤怒也是最憋屈的那一個,對方復制了他的一生道果,億億寶兵近乎壓垮宇宙,可一時間竟分不出誰才是真正的黃金古皇。
“輪回盡頭,一切都將落幕,地府才是萬靈的歸宿.”
一種祭祀音響起,若數個紀元的所有生靈在哭泣、禱告,驚人心魄。
冥霧繚繞,無窮的陰兵橫渡星域,若正常時候,所有生靈只會驚悚這些從冥界走出的事物,可眼下竟有一種看見希望的感覺。
“是地府出世了!”
鎮獄皇、尸皇、閻羅皇三位至尊放棄了旁觀,帶著以往隕落的古代強者尸骸歸來激戰,加入了對成仙鼎的毀滅。
冰寒與黑暗洶涌,仿若要冰封億萬里,證明即使是仙人和這諸天的魂魄,也要歸屬于地府。
絕世劍芒噴薄,煌煌劍光壓蓋日月星河,太過璀璨,簡直要撕裂了永恒。
漫天的光雨灑落,像是落入晶瑩水洼,伴隨一道道波紋散開,億兆星辰暗淡,冥霧蕩開消融,三位至尊被攔腰斬斷只能引成仙咒入體續命。
僅是一劍?
“不能注意點火候么?”
石昊一手拿著大羅劍胎,一手拿著鵬皇那被燒焦的翅膀啃了一口,寡淡無味地咂了咂嘴:“里面都烤焦了。”
他掃了眼地府的三個至尊和那些散落星空的尸骸。
“基本都是人形.不是人形也有,后世好像叫這玩意是僵尸肉.”
石昊明顯提不起興趣,逆天功大成并且最精通的他也找不到什么對手用以磨礪,他鎮守在成仙鼎面前,目光卻不時掃落停留在萬龍皇的身上。
不過這時有人發消息說這些至尊中了成仙咒,說不定本質上還是和蘇霖的力量有關
石昊先是惋惜,而后看向自己手中烤焦的鵬皇翅。
呸呸呸!
“荒?我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
“根本不是什么相似的花,就是荒本尊。”
“荒是另一個葬送亂古的罪魁禍首!”
“這他媽到底給我干哪里來了?”
“這里不是遮天么?”
悄無聲息間,光陰長河扭曲與模糊,乾坤都像是被成仙鼎的場域卷入,但處于不同時空的人沒有感到絲毫異狀,甚至沒有察覺到某些變化。
比如某個圣地多出了一個親傳弟子,某個世家多出了一個后裔,某片星域多出了一位圣人.
這些人物存在于各個時代,各個時空中,歷史帶來的無限可能性中。
可如今,伴隨著成仙鼎的場域收束,所有的時空,無窮可能,都向著成仙鼎出世后帶來的一切變化進行發展。
仿佛是在告知這個世界沒有新的未來和可能性了,這里就是終點。
一條條光陰長河匯聚成海,無遠不屆,浩瀚無邊,極速擴張。
“哦,來了么?”巖森放下茶盞,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可怎么會如此之多?”
原本只是某條支流中微不可查的一朵黑色雪花,也在時空重迭在一起的同時,逐漸堆積,變成雪堆、雪山,逐漸好似要鋪滿古今永恒。
咔嚓喀嚓.
時光宛若不連續了,空間也紊亂了,一條條支流被雪花蔓延而出的奇異紋路遍布,無邊的秩序,密密麻麻的規則,好似將宇宙徹底凍結。
一座座架空世界的投影鋪展,無窮的物質和能量構筑演繹,無數的規則、數不清的天地,一重重多元世界末日的景象,像是隔著一扇透明無形的窗戶,無比駭人地展現了出來。
諸天轟鳴,像是早已墜落的萬界,在地獄中沉淪復蘇。
巖森額頭流下一絲冷汗,嘴角抽搐:“這種數量未免也太夸張了,真的沒關系么?”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
伴隨混沌起伏,各種規則迅速鋪展到世界核心,各種大道擁擠在一起好似在各自爭搶這片空間,以至于最后在虛空留下的規則都不算十分完整,略有缺陷。
就像是一個身體里裝載了無數靈魂,這些靈魂都在搶奪控制權,即便這個身體的容量非常大,也架不住各種意識在腦子里上跳下串。
即便如此,一些異化也隨之發生了。
無數至尊喋血,血染蒼茫宇宙星空,九具龍尸,貫穿黑暗宇宙,一幅幅蒼涼而舉世皆寂的畫面里。
一些沾染深淵氣息的規則從冰封的時光支流里涌出,各種道則碎片混在了天心印記里面,糾纏附身在了當前宇宙,當前年代最為強大的生靈。
這些存在以自身軀體開辟體內世界,在未來某個特定的時間點里收束了所有自身,具備多元特征。
時光長河處處震蕩,潛伏在過去未來,寄宿于這些生靈體內的深淵雪花,伴隨著一條仙光直線收束。
正在戰斗中的一部分至尊們齊齊一愣,或是被火海雷霆吞沒,或是被周天星斗、億萬劍氣掩埋。
當異象消失,他們愣在原地,但殘破不堪的身軀中有灰黑色的物質和虛幻光羽在共同修復。
包括光暗至尊在內,其眼眸深處卻是不祥,是無盡的詭異能量在擴張,他右眼是一沉淪的宇宙濃縮在那里,左眼則是一方仙界在沉浮。
兩種能量碰撞擴張,逐漸沉淪占據優勢,濃郁的黑影纏繞在至尊身上,使其看起來猙獰瘆人.
光暗至尊的靈魂中,他看見了一重時空的他我被侵蝕,化作流淌濃稠的液體,腐蝕虛空的怪物朝襲來。
“休想!”
縱使意志再怎么強大,可他的靈魂要被泯滅侵蝕了,道與理都快被異化成另外一種規則了。
他右眼變成了豎瞳看向成仙鼎,渴求和貪婪流淌.
石昊握緊劍胎,符文和寶術的光輝遍布全身,他冷著雙眼,殺意落在對方身上。
巖森:[蘇道友,似乎有一點麻煩了。]
“沒關系。”
蘇霖站在混亂迷蒙與混亂歷史風暴的高處,COS著最終幻想15里面的場景,他舉起手中的終焉大劍,手腕隨著手臂一甩,大劍貫穿虛空徑直落下。
其身形嗖的一下,瞬間消散,挪移至光暗至尊身旁。
同一時間,大劍插入光暗至尊的胸口,他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異化的軀體繼續行走著。
其精神世界內,一尊來自深淵的腐爛女性神邸伸出手捉住了至尊的靈魂。
她剛要將其放入口中,靈魂外,有威嚴的聲音回蕩。
“守著一個空空的帝位有什么用?”
“為了你的君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