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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敕丹(1+1/2)(潛龍勿用加更29/113)


更新時間:2025年11月03日  作者:季越人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季越人 | 家族修仙:開局成為鎮族法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敕丹(11/2)(潛龍勿用加更29/113)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敕丹(11/2)(潛龍勿用加更29/113)

神通震動,坎水沸騰。

碧宮皎潔,卻被閃爍的明亮光彩通通淹沒,如龍如蛇的形態在水底翻滾,庾息目光陰郁,身上牝水環繞,望著幽暗水域之中的身影。

此人捧著大肚,面上帶笑,身后乘云,站著六位羅漢,身上的火焰被滾滾的河水壓制在身邊,卻仍舊兇威凜凜。

‘悲眉…’

這位慈悲道的摩訶已歷四世,本有與紫府中期交手的資格,如今一手得意的牡火已被此地鎮壓,庾息又是積年的牝水修士,此消彼長之下,本該輕易克敵。

可慈悲道的摩訶真有幾分本領,靠著那幾個羅漢左右騰挪,他的牝水又擅長自保,不擅攻伐,一時還真僵持在此。

滿天都是神通相碰的彩光,他心中煩悶,眼前的和尚卻很得意,道:

“庾道友!你我也有過一面之交,洞天珍寶無數,左右宮闕無數,何必與我爭執?”

庾息冷笑:

“你毀我族中大陣,欲要掘我秘境,這也叫一面之交?況且此陣牝水環繞,豈能讓給你?”

悲眉哈哈大笑,道:

“毀你大陣,那是兩國交戰,你先降敵酋,至于秘境…我派了一兩個人過去,只能算偷,偷也沒偷不成,那位白麒麟將你秘境了個粉碎,你倒不計較了!”

庾息掐了神通,攻伐越發兇猛,他也是老人了,面上自然,理直氣壯地答道:

“自當有賜,天朝之事,豈是你這等無父無君的東西能懂的?”

兩人斗了一陣,眼看周遭的人越發多了,悲眉的心中也不快起來,出手越發狠戾,卻聽著一聲巨響,遠方的宮闕轟然坍塌,猛地穿出三道白光來,各往一處而去!

最明亮的那光彩卻直勾勾奔兩人而來,在河水中顯化身影,烏色翻滾,卻是一點漆黑如墨的物什,有三指寬,形如小蛇。

‘牝水?!’

這一剎那,兩人同時變了臉色,或貪或喜,騰身而起,向那烏色捉去!

庾息修行牝水,雖然距離更遠,卻搶先一步到了近前,卻不曾想一手還未搭在那烏光之上,立有白光疾馳而來,在身前顯化。

庾息只覺得身軀一沉,仿佛有什么來勢洶洶的東西撞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頭痛欲裂,腦海之中頓時一片黑暗:

“不好!”

他身后的悲眉行動慢些,卻因此逃過一劫,看得頗為清楚——那比白光先來一步的正是一道金環,鳥篆銘文,色彩極為鮮艷,已經擊打庾息額頭之上,叫他吐出口血來!

悲眉心中一震:

“玉青琢!”

果然,一道白氣同時飄搖而來,在此人身前化為一寬袖大袍的男子,腰間系著葫蘆,身后則背著一臂長短的石碑,飄飄如仙。

他用兩指捉住了那漆黑的牝水之物,庾息的目光已經恢復清明,一眼認出眼前之人,亡魂大冒:

“持廣!”

臨鄉閣大真人,持廣!

這位持廣大真人成名已久,是晉地仙道的魁首,不同于燭魁借助他道成就大真人,聲名狼藉,持廣與大慕法界、拓跋家皆有交情,數次被韓家奉為座上賓,以修仙無情而聞名…

最特殊的是,他修行清炁!

‘雖然正統清炁只有服氣養性之法,他這一道是后來者改的偏門道法,威能卻極為不俗,更是能為諸多道統所不能為。’

算算年紀,他庾息成就真人、名聲鵲起之時,持廣才開始修行,可隨著時間流逝,他和這位后起之秀相比,實在自慚形穢了。

加之持廣手中有一道極為奇特的寶物,他的牝水神通在這位大真人面前,不是總能時時起作用,此刻中了一記玉琢,滿心恐懼,豈敢停留,身影化作種種灰水,極速而去!

悲眉則微微一愣,他慈悲道與臨鄉閣也算有交情,立刻起了歹心,呼道:

“大真人!我來助你!”

卻不曾想身邊的河水沸騰,急速遠去,如同置身于無邊仙境之中,舉目之處竟然盡是白光!

‘遭了!’

果然,那遠方的真人一步拉近距離,中年面孔上滿是平靜笑意,黑須飄飄,道:

“摩訶客氣了!”

他話語柔和,卻已經解下石碑,當頭砸下,一瞬間白光洶涌,橫絕大河,鎮壓在悲眉面上!

“庾前輩修牝水,不好捉拿,委屈摩訶了!”

“轟隆!”

這一道石碑如同山峰,鎮壓在海底,四處洶涌,神通退散。

如此驚天動地的動靜,引得眾多目光紛紛而來,深海之處更是白光流淌,隱約有動靜。

李闕宛已經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她駕馭太陰之光,不動聲色,靜靜注視著天空之中的斗爭,直到那道石碑橫空出世,她的眉頭才慢慢蹙起。

‘那大真人果真注意過來了…麻煩了…’

與李絳遷預料的相差無幾,李闕宛帶著李周巍疾馳而來,速入洞天之中,便立刻失散,因為來得慢了一步,到達河面之時,差點成為眾矢之的!

好在有太陰靈寶庇護,才得以從容走脫,一路落下深河,諸多玄殿卻被先一步奪取,用巫術掩飾,靠著查幽撿了一二處回來,卻不敢太明顯,終究往河底去。

到了這玄黑色的河底,終于有了大殿,自個開啟了一道,卻被他人發覺,乃是臨鄉閣的蹇兗!

這位真人實力不錯,李闕宛不欲與他糾纏,而蹇兗也沒有拿下她的把握,兩人默契地分去一半,各自散了,李闕宛便運轉查幽,一路向前,直到此地。

這碧色大殿前牝水橫流,乃是這片山脈中最輝煌廣闊大殿,位處于群閣環抱之間,氣度輝煌,亦是庾息與悲眉所爭奪之處!

兩人僵持許久,不曾打開大陣,李闕宛運起查幽,卻有了極為驚詫的發現!

那大殿之中的靈物靈資極多,琳瑯滿目,卻并非吸引她的真正緣由,正放置一池,看似平靜無波,里頭卻有一枚玉匣,有查幽加持。李闕宛看得清楚,玉匣中赫然還有一丹。

此丹不過指頭大小,通體漆黑,繪制著一道道亮銀色的紋路,雖然被封在玉匣里,卻仍然閃爍著晦暗不明的靈機,仿佛隨時要沖匣而出。

‘這形制…這大小…’

李闕宛簡直再熟悉不過了,此物與自己身上的玄珩敕丹極為相似!

‘極有可能就是當年洞真臺的服玄五敕之一!’

玄珩敕丹的好處,李闕宛是最清楚的,別的暫且不談,如今李烏梢的神通也好,體內因為玄槨絳水時時刻刻翻涌的靈機也罷,皆是拜這靈寶所賜!

‘倘若還能得一枚,剛好可以用上家中新得的天一淳元!’

自從得了這靈寶,李闕宛也多方打聽,卻沒有任何蹤跡,她心中也明白,這種金丹嫡系都會動心的靈寶,極有可能都被收集在各處洞天之中。

‘一如玄珩敕丹在楊家手里一般。’

正因如此,李闕宛心中的念頭便更盛了:

‘在外界奪取服玄五敕的可能低得驚人,這是一次絕無僅有的機會!’

她的目光幽幽地注視著那枚通體烏黑,刻畫著銀色紋路的靈寶,哪怕此刻已經有大真人現身,依舊謹慎的潛伏在遠方,靜靜等待著。

‘雖然來了個持廣…卻還有轉機…更何況…’

她眼中有了驚喜之色。

整個戰場流光四溢,也慢慢寂靜下來,一道道目光向此地投射,持廣真人波瀾不驚,在下方摩訶不斷的求饒聲中收走幾樣靈物,這才隨手將之放走,另一只手則虛空一捏,重新將那玉鐲捏在手里。

“轟隆!”

河底的風暴再次炸響,無窮的威能席卷開來,終于有清脆的響聲,諸多神通注目之中,那大陣轟然破碎!

持廣卻并未向前,驟然瞇眼,一手抬起,兩指一并,已然夾住一物。

此物卻是一柄鐵青色銅劍,玄紋密布,仿佛銹跡斑斑,掛著金色的劍穗,散發出強烈的烏光。

竟然是大合奎銅劍!

前來之人赫然是北方散修燭魁!

這一剎那,各方神通如同嗅見血腥味的惡狼,蜂擁而至,往那轟然破碎的主殿中齊齊涌去!

這燭魁實在陰險,并不動身,而是躲在一側,故意阻他,引得各方勢力介入,持廣只要被暫時擋下,就必然不能全得好處,燭魁只要回身去追那些得了寶的神通即可。

這大真人明顯看出了他的意圖,可是此刻已然來不及了,那座碧色的大殿縱使能容上幾位神通出入,卻經不起這樣的摧折,當即轟然破碎!

“轟隆!”

一瞬間無數白光沖天而起,或是神通奪了寶物,疾馳而走,或是靈器靈寶有靈,四散奔逃,更有道道閣樓排山倒海,往四面八方砸來,更多的是崩潰的玄樓廢墟,倒塌在河底。

‘好機會!’

李闕宛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殿間,此刻毫不猶豫,踏空而行,已然落在那大殿的地基之上。

大殿已經被掀開了穹頂,滿是斷壁殘垣,地動山搖之間,那水池中的牝水噴涌而出,堪堪見底,顯露出底部的玉盒來!

可正在此時,又有一片金光洶涌而起,有一人極速出手,借助著神通之便,同樣盯上了這玉盒。

此人一身金衣,頗有老態,目光平靜,似乎是金羽宗的真人!

這老人神通雄厚,已經是三神通多年,又修持了遁法,行走變化起來自然是全丹不能比,李闕宛雖有降谿分光蓮,這東西卻是用來走脫困境的,一時間也阻他不及。

可眼看他的手就要捉到這玉匣了,海水卻極速沸騰,赤紅色的光彩穿空而來,轟然一聲砸向這金衣修士!

大離金熙光。

正是李絳遷。

兄妹倆根本不需要交流,李絳遷亦知道李闕宛需要什么——他雖然距離遙遠,趕之不及,卻已經提前掐好了術法,正等候著這一刻!

這真人驟然變色,不得不抬起手來,喚出靈器來抵擋,果然金光輝煌,不同尋常,這真人不是別人,正是純鑠!

“前輩…得罪了!”

李闕宛自然認出他是金羽宗的人物,出于兩家之間的關系,出言輕歉了一句,可機緣與天材地寶絕不能相讓,她目光炯炯,毫不留情地伸手去奪。

純鑠似乎認出了眼前的女子,聽著她的輕聲細語,頗為意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可在三人相互爭奪之時,那玉匣竟然翻了個身,如同一只狡猾的游魚,叫她的神通抓了個空,快如閃電,往天上飛去!

李闕宛與純鑠同時抬頭,竟然望見天空中正站著一中年男子,面色沉靜,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往前握,仿佛舉著根無形的釣竿,緊緊地鎖住那玉匣!

‘坎水神通溪上翁!’

這道熟悉的命神通來得實在高明,又快又準,極速往天上去,卻不曾想面色陰鷙的黑衣男人在半途凝聚身形,精準地擒住玉盒。

李烏梢!

這玉盒雖然材質不錯,卻根本受不了這樣多的神通相互搶奪,終于轟然破碎,顯露出那一顆烏底紋銀的靈寶來!

這靈寶見了李烏梢,竟然親切萬分,輕輕落在他手里,讓李闕宛目光一瞬明亮了。

‘果然是服玄五敕!’

李闕宛早就知道此人守株待兔了,此刻心中熾熱,只騰身而起,立刻去接應李烏梢,兄長的身影也在身側浮現,耳邊已經傳來他急切的聲音:

‘速走!此地有異樣!’

李絳遷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在周圍幾人身上,而是直勾勾盯著那池子旁的斷壁殘垣,那一處殘缺的石壁上仍然執著地掛著一幅畫。

畫上大水滔滔,龍王在雨水之中若隱若現,天空之中人影負手而立,看起來玄妙異常,無窮的雷霆閃爍不息,大水已經慢慢洶涌起來。

可與當時不同的是,這幅畫上用密密麻麻的朱筆勾勒了,又用一塊黑符鎮壓著。

結合上一處大殿滿地狼藉,此處卻極為完好的情景,李絳遷心中驟然有了明目:

‘這幅情景,必然是東方合云!龍屬在這洞天中有暗子,隨時外出干擾局勢…只是被當年洞天修士留下的手段干預…我那一處不知出了什么亂子,早已解封,其余地界卻仍然封印著…’

‘龍君將力量投射至此的根源,就是這幅畫!’

他本就機敏,又有查幽視角,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深有感知,一瞬就明悟了。

‘那一幅幅畫如同一處處洞口,傳遞著龍屬的威能,東方合云…恐怕也能從此處出!’

李闕宛也感受到了這一幅看似普通的畫上傳來的濃重危險感,立刻起身回頭,接過李烏梢手中的玉匣,去猛然對上了遠處的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略狹,蘊含著淡白色的神通,閃爍之間,卻充滿了洶涌而來的驚喜。

持廣。

這位大真人目光隱隱有了熾熱,面容有些訝異。

‘壞了!’

李闕宛心中一瞬生寒。

如持廣這般的大修士,不可能不知道名聲響徹天下的服玄五敕,也絕不可能不會心動!

早些時候玉盒未破,李闕宛相信那位金羽的真人絕對是有所察覺,特地而來,兩人沒有打碎玉盒,就是怕引來注意,可天空中的那位坎水真人卻是一時興起,不知此間分量,如今破損,氣息顯露,立刻讓這位大真人注目過來了!

刺骨的寒意沖上腦海,她毫不猶豫地運起神妙,雙手合十,琉璃蓮花幻化而出,一片清光灑下。

降谿分光蓮。

這神妙首次逞威,煥發出千萬道牝水之光,可遠方的大真人卻不急不緩,唇齒嗡動,靜靜地凝視著她,似乎念了兩聲什么。

舒展的牝水蓮花凝固了一瞬,卻突破了封鎖,已經包裹住女子的身軀,欲要極速遠去!

‘嗯?’

遠方的人眼中有了一瞬訝異。

當年玄怡來山上之時,曾經提過此靈器,此物極為霸道,雖然使用起來間隔較長,絕大部分神通都難以壓制,如今終于有了神效!

可那道流光才剛剛升起,遠方的大真人同時消散不見,身形飄飛如云,手中捏住一枚圓珠,散發出彩光妙漫的青色,唱道:

“著!”

如此光彩明媚的牝水,竟然面對他手里的清氣有了一瞬的遲鈍,竟不能飛出去多遠,便被束縛在原地,兔起鶻落之間,局勢已經驟然惡化,李絳遷眼中陰霾驟起,心中瞬間就有了駭意。

‘清炁!’

這位大真人手里的寶物,竟然是一道極為罕見的清炁之物!

而僅僅是這一瞬的凝滯,天地中的石碑已經轟然砸下,威勢無窮,明明是堂堂大真人,對付一個初入紫府的修士,毫無半點留手!

卻有一道金光聳起,化為一顆小巧玲瓏的寶珠,威能無窮,使得一片河域蕩平,飄搖地擋在那石碑之下,讓持廣首次有了異樣之色:

‘心韻寶珠!金一?’

果然,那灼灼的金光之下,已經負手站了一人,面色沉靜。

竟然是純鑠!

因為接觸外界較多,這位從青革天外出的老真人是少數幾個對李闕宛證道保持贊同的金羽真人,他年世已高,求道無望,也不需要看護子孫,如今進入此地,其實功利之心并不重,半是想一睹服玄五敕的玄妙,半是帶著觀看天下風云變動的目的而來。

這樣一位老真人,出手隨心所欲,把李闕宛看作半個自己人,于是在爭奪之時有猶豫之色,竟然在這一刻站出來了!

持廣其實是極為冷靜的,但凡換一個別處寶物,要同時對上李家和金一,他哪怕身為大真人,也自然會退出一步…

‘可那是服玄五敕!’

他眼中不帶半點感情色彩,抬起手來,一抖袖袍:

“嘩啦!”

他的袖口猛然掙開,無窮的海水洶涌的入,遠遠地將的女子罩住,抽調著她身周的每一寸空間,讓李闕宛面色微變。

‘袖邸之術!’

她的身影一瞬凝滯在原地,云彩匯聚,這大真人竟然就從她面前走出來了。

‘浮云身…’

眼看著身邊的一切景象都已經消散,要化為無限飄飄的云霧天地,中年真人含笑踏空而來,手中的玉琢不斷環繞飛舞。

眼前的大真人同樣根本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那玉琢已經疾馳而來,當面砸下。

“我給金一、魏王個臉面,放下此物,我不同你等計較!”

她神色凝重,一身的神通凝聚,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靈寶打出,趁著云霧天地還未合攏,沉入飄飄的海水之中!

李闕宛其實沒有太多驚慌,她修行至今,壓箱底的散白落羽未用,可以一時走脫,可是否攜帶這枚敕丹,將決定著這位大真人是否會繼續為難她。

一神通的她,絕對經不起大真人這樣的追殺!

可只要這寶物不是留在洞天之中,不是失落在誰手里,知道被誰所得,換取也好,奪取也罷,有李周巍在,遲早有一天能拿回來!

李闕宛只覺得滿面生寒,身處于無限殺機之中,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靈寶推出,這玉琢便驟然收了力道,即便如此,當頭中了一琢,她依舊咳出口血來,終于從這云氣飄飄的天地之中墜下!

熟悉的河底重新浮現在面前,她正正落在那牝水之池前,持廣卻已經毫無阻礙地縱身向前,欲將那靈寶握進掌中,卻不想還有一道陰影砸來!

持廣堂堂大真人,竟然一瞬有了危險感,他毫不猶豫地收起所有神通,兩指往身前一掐,謹慎地將那陰影定在身前。

卻是一幅畫。

畫上大水滔滔,螭龍在雨水之中起伏,天空之中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朱砂淡化,無窮的雷霆閃爍不息,在畫上擊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紋,那畫面上的大水已經不斷涌動,仿佛隨時要破畫而出!

不遠處的李絳遷隨手丟去漆黑的符箓,眼中滿是陰狠,正扶著妹妹駕神通而起!

他本意是奪了寶物極速離去,卻不曾想被這個大真人橫插了一手,自己的妹妹又被困入神通之中,以他的性格,豈能善罷甘休!

‘不如叫東方合云插手!’

雖然東方合云一副與李家有交情的模樣,可洞天之中變化萬千,李絳遷本不去寄希望于此人的友善,可當下這情景,自己的妹妹都被關到他人神通里去了,還不如多幫龍屬一次!

持廣雖然不知他的意思,終歸知道這不是什么好事,面色慢慢沉下來,冷聲道:

“好大的膽!”

李絳遷頭也不回,正打算拉著妹妹離去,以免被兩人的大戰波及,卻發覺女子突然凝滯了,拉住他的衣袍,聲音微微顫動:

“兄長!”

李絳遷的瞳孔一瞬放大。

那被定格在空中的畫微微顫抖,爆發出海嘯般的呼聲和極致的雷霆轟鳴,下方金色玄字一個個地閃爍而出:

水降雷升。

東方合云的身影并沒有從中邁步而出,取而代之的是濃郁至極的雷光,持廣的目光漸漸冰冷起來,腳底的種種建筑全都變化為了平和如鏡的、紫電沸騰的湖水。

李闕宛抹去朱唇間的血,眼中色彩明亮,倒映出那一柄斜指地面、扁如蕎麥的玄槍,幽然清亮聲音如同一灣清泉,使得天地一明:

“道友的膽子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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