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差點被我殺死,這一次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而在聽到了九云的話語后,楚風眠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開口道。
“這一次,你可就沒有那么容易可以逃走了。”
太元道人的話語落下,整個宮殿陷入一片死寂。夜風從敞開的殿門吹入,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打著旋兒,仿佛連天地都在為這驚世之秘屏息。
太元大帝站在原地,目光凝滯,腦海中翻涌著無數念頭。飛升武者本就稀少,千百年來能踏破虛空、跨越界海降臨彼岸紀元的強者屈指可數。而每一位飛升武者,皆是曾在下界登臨絕巔的存在,其天賦、氣運、修為無一不是萬中無一。
可楚風眠……此人不僅實力深不可測,更掌握不止一種本源之道,甚至尚未凝聚帝印便已擁有足以斬敗大帝的戰力。若他真是飛升者,為何在諸古老記載之中毫無蹤跡?若非飛升者,又怎可能走出如此逆天之路?
“他或許……并非來自我們熟知的那一片界域。”太元道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如古鐘余音,震蕩人心。
“什么意思?”太元大帝眉頭緊皺。
“你可曾聽說過‘九域’?”太元道人忽然問道。
“九域?”太元大帝一怔,“那是傳說中的地方,據說在遠古時代,曾有九大至高世界并立于宇宙洪流之中,彼此以星橋相連,共尊一位劍帝為尊。但那只是神話,早已湮滅在時間長河里,連遺跡都不復存在。”
“未必是虛言。”太元道人輕嘆一聲,“我年輕時曾得一部殘破古經,名為《九域志》,其中記載了九域的興衰與隕落。據說最后一任,便是以本源之道融合九種至高法則,獨創‘混元本源’,一人鎮壓三千大道,最終引動天罰,導致九域崩塌,徹底沉淪于虛無。”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追憶:“而那劍帝的名字楚風眠。”
太元大帝渾身一震,幾乎脫口而出:“不可能!那已是上一個紀元末的事了,距今何止億萬年?縱然是飛升武者,也不可能活這么久!”
“若他并未真正死去呢?”太元道人目光幽深,“若他只是將自身封印于時空裂隙之中,借輪回之力重塑肉身,重臨世間?”
此言一出,宛如雷霆炸響,轟得太元大帝心神劇顫。
他猛然想起楚風眠出手時那一劍的意境開天辟地,萬象歸墟,仿佛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重現某種古老的秩序。那種劍意,并非彼岸紀元任何劍道所能承載,反倒像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回響。
“所以……他是從過去歸來的人?”太元大帝喃喃道。
“或者,是他本就不屬于時間。”太元道人緩緩閉目,“真正的本源之道,本就是超越生死、貫穿古今的力量。當一個人將本源修至極致,便可窺見命運之線,逆轉因果,跳出輪回。楚風眠若真掌握了多種本源,那他的存在本身,便已超脫常理。”
兩人沉默良久,殿外月色漸明,銀輝灑落青石階前,映照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不知何時,楚風眠已立于殿外,白衣勝雪,黑發披肩,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劍尖滴落一縷血珠,滲入泥土,瞬間化作一朵猩紅蓮花綻放。
“你們說得不錯。”他淡淡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我的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太元大帝心頭狂跳,下意識后退一步。方才他還以為自己窺探到了真相的一角,可此刻面對楚風眠親自現身,才真正感受到那種源自生命層次的壓迫感仿佛對方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但我也沒想到,”楚風眠抬頭望月,嘴角微揚,“時隔億萬年,竟還有人記得九域,記得那個名字。”
“你……真的是?”太元大帝艱難開口。
“曾經是。”楚風眠收回視線,眸光如寒潭深水,“九域覆滅那日,我以混元本源斬斷天命之鎖,將最后一絲神魂封入‘光陰棺’,沉眠于界海盡頭。直到三百年前,彼岸紀元氣運動蕩,九域殘念共鳴,我才得以借一具凡胎重生。”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可每一句話都讓太元大帝心神巨震。
三百年前重生?那豈不是說,楚風眠在這彼岸紀元潛伏已久,默默修煉,直至今日才顯露鋒芒?
“那你為何要隱藏身份?為何不直接宣告天下,你是歸來?”太元大帝忍不住問。
楚風眠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想回來嗎?九域因我而亡,八域生靈因我一戰盡數化為塵埃。我若歸來,只為贖罪,而非稱尊。”
他頓了頓,眼中掠過一絲痛楚:“當年我欲以混元本源對抗‘終焉之主’,結果反被其利用,引發九域崩塌。若非最后關頭自斬道果,引爆本源核心,恐怕整個宇宙都會隨之湮滅。”
太元大帝聽得心膽俱裂。他雖貴為大帝,統領一方古國,可在楚風眠口中提到的“終焉之主”面前,恐怕連螻蟻都不如。
“而現在……”楚風眠目光驟冷,“它又要回來了。”
“誰?”太元大帝顫聲問。
“終焉之主。”楚風眠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浮現出一枚漆黑符印,形如裂痕,似能吞噬光明,“這是我在青蛇公子體內發現的東西終焉烙印。他并非自創武道未成,而是被這烙印侵蝕,逐漸淪為傀儡。”
太元道人猛地睜眼:“你說什么?青蛇公子已被污染?”
“不止是他。”楚風眠環視四方,“近百年來,彼岸紀元各大勢力中悄然崛起的天才,凡是突破王侯級、逼近大帝者,幾乎都帶有這種烙印。它們潛伏極深,唯有精通混元本源者才能察覺。我懷疑……終焉之主正在通過這種方式,培育‘容器’,準備重返現世。”
宮殿內氣氛驟然凝重,仿佛空氣都被凍結。
太元大帝額頭滲出冷汗:“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整個彼岸紀元都已處在危險之中?那些所謂的新興強者,其實都是它的棋子?”
“正是。”楚風眠點頭,“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里。我不只是為了挑戰青蛇公子,更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測。如今證據確鑿,我不能再等。”
“那你打算怎么做?”太元道人沉聲問。
“召集所有未被污染的大帝,組建‘守淵盟’。”楚風眠目光堅定,“我要重啟‘九域祭壇’,以混元本源為引,布下‘封天九劍陣’,封鎖終焉通道。同時,我會尋找九域遺落的其他八件至寶,唯有集齊九器,才能徹底斬斷終焉之主的歸來之路。”
太元大帝聽得熱血沸騰,卻又心生疑慮:“可……誰會相信你?你說你是,可沒有任何憑證。況且你至今未凝聚帝印,許多人只會當你是個瘋子。”
楚風眠淡淡一笑:“憑證?很快就會有了。”
話音未落,他猛然拔劍。
劍出剎那,天地變色。
一道璀璨劍光沖天而起,直貫星河,撕裂云層,照亮整片大陸。那光芒之中,竟浮現出九座懸浮巨城的虛影,每座城池皆繚繞著不同的本源氣息火、水、風、雷、光、暗、生、死、空!
九城環繞中央一座通天劍塔,塔頂插著一柄斷裂的古劍,正是楚風眠手中長劍的原型!
“那是……九域投影!”太元道人失聲驚呼,“只有真正的九域傳人,才能喚醒此象!”
“現在,你信了嗎?”楚風眠收劍入鞘,九城虛影緩緩消散。
太元大帝雙膝一軟,差點跪下。他終于明白,眼前之人并非尋常強者,而是跨越紀元而來的救世之主。
“我愿追隨!”他單膝跪地,鄭重抱拳,“太元古國上下,任憑調遣!”
“我也加入。”太元道人微微頷首,“雖老朽不堪,但也愿為蒼生盡一份力。”
楚風眠看著二人,終于露出一絲溫和笑意:“很好。不過接下來的路,會很危險。終焉之主不會坐視我們行動,它一定會派出更強的傀儡來阻撓。下一位目標,很可能是炎帝燧天。”
“什么?!”太元大帝駭然,“燧天可是彼岸紀元公認的最強劍修,若他已被污染……”
“所以他必須被阻止。”楚風眠眼神凌厲,“明日午時,我會前往焚天山脈,赴他之約。”
原來早在數日前,炎帝燧天便向天下發出戰帖,宣稱要與“絕劍”一較高下,勝者將成為彼岸第一劍修。當時眾人皆以為這只是兩位絕世強者的較量,卻不知背后另有陰謀。
“你是故意應戰的?”太元道人恍然。
“當然。”楚風眠負手而立,“我要借這一戰,逼出他體內的終焉烙印。只要我能當眾揭穿真相,便能讓更多人覺醒。”
“可萬一……你敗了呢?”太元大帝憂心忡忡。
楚風眠笑了笑:“我若敗,說明我還不夠強。但只要我還活著,終焉之主就永遠別想歸來。”
翌日正午,焚天山脈。
烈焰滾滾,赤霞漫天。整座山脈如同熔爐燃燒,溫度高達數千度,尋常大帝靠近百里便會化為灰燼。
山巔之上,一座由純陽晶石打造的擂臺懸浮半空,四周銘刻著古老禁制,防止戰斗余波摧毀大地。
炎帝燧天早已等候多時。他身穿赤金戰袍,背負七把火焰長劍,每一步踏出,都有龍吟鳳鳴之聲響徹天地。
“你來了。”他望著遠處走來的白衣身影,聲音如烈火燃燒。
“我來了。”楚風眠平靜回應。
“昨日你擊敗青蛇公子,今日又要挑戰我?你不覺得太過狂妄了嗎?”燧天冷笑。
“我不是來挑戰你的。”楚風眠抬頭,目光清澈如鏡,“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燧天嗤笑,“我乃炎帝,掌控萬火,統御南荒,何須你救?”
“因為你體內,藏著終焉烙印。”楚風眠直言不諱。
“胡言亂語!”燧天怒喝,七劍齊出,烈焰化作七條火龍撲殺而來。
楚風眠不動如山,僅抬指一點。
“嗡”
空間震蕩,一道無形劍意橫掃而出,七條火龍瞬間凍結、碎裂,化作冰晶飄落。
全場嘩然。
那是……絕對零度的劍意?!
“你果然發現了。”燧天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掙扎,“可你救不了我……我已經……控制不住它了……”
他猛然抱住頭顱,發出凄厲嘶吼。下一瞬,一股漆黑火焰從他體內噴涌而出,扭曲成一張猙獰面孔,赫然是終焉烙印的顯現!
“終于見面了,混元之子。”那黑焰發出沙啞笑聲,“億萬年的等待,只為這一刻。”
楚風眠眼神冰冷:“你的時代已經結束。”
“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還配執掌那柄斷劍!”
黑焰暴漲,燧天整個人被吞噬,化作一尊千米高的火焰魔神,手持巨斧,劈出毀天滅地的一擊!
楚風眠拔劍。
“第一劍,封天。”
劍光起,九域虛影再現,一道金色劍幕升起,硬生生擋住魔神一擊。
大地龜裂,山岳崩塌,萬里之內生靈盡逃。
“第二劍,斷淵。”
劍光再閃,直刺魔神心臟。黑焰劇烈翻騰,發出痛苦哀嚎。
“第三劍,誅邪。”
三劍連出,終焉烙印終于動搖,黑焰開始潰散。
燧天恢復清醒,滿臉淚水:“快……殺了我……趁我還記得自己是誰……”
楚風眠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我答應過,要救你。”
他收劍,雙手結印,口中誦念古老咒文。
“以我殘魂,喚九域英靈;以我本源,燃涅之火重生訣,啟!”
一道潔白光芒籠罩燧天,黑焰慘叫著被凈化,最終徹底消散。
當光芒褪去,燧天跪倒在地,氣息虛弱,卻已恢復清明。
“謝謝你……”他哽咽道。
楚風眠扶起他:“不必謝我。未來的路,我們一起走。”
遠處觀戰的無數強者震撼無言。他們終于明白,這場戰斗的意義遠超勝負。
而在星空深處,一雙眼睛緩緩睜開,注視著這一切。
“楚風眠……你終究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