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黃昏計劃聽起來就像是炸彈的名字是吧？那對了，我就是要看起來像個炸彈，把他們嚇到，然后背地里其實搞了個比較安全的。”
“原來如此.”法厄同捂住了額頭。
她本來以為商洛是想要忽悠羅馬人同意他的計劃。但現在看來商洛根本就沒有打算忽悠，而是打算直接恐嚇羅馬人。要把研究可控核聚變，說成研究核聚變炸彈。
你這個說法其實很妙啊.
實際上研究可控核聚變，和研究核聚變的炸彈，這倆還說不好哪個更危險。
因為核聚變的炸彈不會涉及到在實驗室內部進行全尺寸的核試驗，做好了之后都是要拿到外部來實驗的。在實驗室里，參照震旦進行靈煞實驗的環境，更有可能發生的是泄露事故。
但是可控核聚變就不一樣了。可控核聚變需要在實驗室內部開始大型的聚變反應，要建造一個巨大的設施。
這難道不會爆炸嗎？
商洛也不知道，不過實驗室中可能會造成媲美太陽的溫度，這是已經確定的。只是這種溫度是否會突破實驗設施的邊界，進而造成什么可怕的破壞效果，這還要看情況。
“等下.”法厄同忽然問道，“炸彈和發電站，哪個更危險？”
“你發現了有問題是吧，其實這個確實不好說。因為如果是制造炸彈，實際上不可能在實驗室內部堆積太多的爆炸物。而搞可控核聚變發電，實驗規模真的會上去——前者是從原理上不可能爆炸，后者是有可能會爆炸。但是據我所知，核聚變的條件非常苛刻，所以需要升高一點點溫度。”
“你這個‘一點點溫度’是指？”
“原子核溫度1億度以上，電子溫度1.5億度以上。”
“？？？？？？？”法厄同詫異道，“這個叫‘一點點’？”
“誒呀你放心，原子核溫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溫度。”
“但確實要消耗巨大的能源，是吧？”
“這個倒是沒錯。而且如果你要問會不會爆炸，我跟你說，這個反應在理論上是自限的——意思是一旦功能停止，反應就會自動衰減，直到完全停下。”
“商洛，你是不是忘記了一點。”法厄同提醒道，“這里可不是你那科技昌明的老家。這里的實驗，是一群活死人在魔神的指導下，通過魔法儀式來學習神秘的儀式。你確定這進行的實驗，和你們家的‘自限的反應’是同一種東西？”
“嗯”商洛想了想，“這個還真不好說，畢竟我不懂魔法。”
“所以，看似是你在恐嚇他們，把發電機說成是炸彈。實際上是你在是忽悠他們，這遠沒有炸彈那么簡單，你是把一個效果未知，1.5億度的巨大實驗裝置放置在羅馬人最后的家園之中，并且請來兩個魔神對其進行指導——是吧？”
其效果不好說。但如果真的爆炸了，那么如商洛所說，真正意義上的“諸神黃昏”將會誕生，整個羅馬最后的孑遺將從地球上被抹除。
“或許，是這樣是吧。”商洛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了。”
“維多利亞，這個你都愿意答應？”
“對啊，我答應啊。”維多利亞放下杯子，“都說了全都交給他了嘛。”
“這可是會讓羅馬滅亡的誒。”
“嗯或許吧。”維多利亞點了點頭，“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羅馬會滅亡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吧。”
“你，沒有心。”
“或許吧”維多利亞用手捻著杯子，“從來，我就只在乎那些我感興趣的事。我過去很喜歡開會，是因為我倒是挺喜歡有人會聽從我的命令。只是我偶爾會覺得，自己的情緒是不是有些飄忽不定。一開始我以為是病情，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這是因為我沒有心。我，沒有自己的立場。這顆神的心臟給我強大的力量，但也讓我在塵世間的立場消失了——我的立場，就是商洛的立場。這是確信無疑的。
“畢竟，塵世間的一切都會消散，只有他會一直在。我和他以外的任何人建立關系，都是毫無意義的吧。”
“維多利亞.我想起了一個人。”法厄同沉聲道，“商洛旁邊以前有個小子，你還記得嗎。就是那個在你面前經常隱身的那個。”
“哪個？我不記得。”
“他叫文鴛，你的眼睛里從來就沒有他。現在看來，你或許不不只是因為他的存在感比較低，而是你覺得他對你完全不重要，所以你會把他忘記。”
“是吧。”維多利亞點了點頭，“我有時候，也會覺得這樣做不太對。但是，我也不知道這樣錯在了哪里。”
神的火焰在她的心臟中燃燒著。維多利亞從來就不在乎永恒以外的事物——她很在乎她的父親，也很在乎商洛，還有她的朋友們。但維多利亞并不會和凡人打交道，她對凡人的事物從來就缺乏興趣。
因為這顆心臟雖然如同太陽一般燃燒，但她是冰冷的太陽。她對事物的認知，有一個自己的舒適區。她的記憶中總是有一個宏大的宮殿，她對宮殿之外的事都漠不關心。
羅馬的滅亡，在她這里有復雜的含義。她確實很看重這個文明是否會消弭，但她其實并不關心每一個個體的生命。因為這些，對她都沒有什么意義.
“所以我啊.誒？誒！你干什么！”維多利亞在驚慌中被商洛一把就拽了起來。
“你干嘛！你要拽我到哪里去！”
商洛沒有說話，只是一路把她拽到了外面。
行宮之外，就是尼羅河的風景。帝王谷正對著行宮，過去的歷史都能從這里看到。
“你在乎這一切嗎？”
“你在乎嗎？”維多利亞看著他。
“我很在乎。”
“那么我也很在乎。”
阿加莎女士緊隨其后，她聽到了這些對話。
“商洛.我的教育，失敗了。如你所見，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她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