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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間幕:酒會(三,1/2)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23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沉思著,卡里爾緩緩向后靠去,倒在了椅背上。

一場非常重要的酒會很快就要開始,而他卻還未換上正式的禮服,仍然穿著那身黑衣,活像是要去參加一場葬禮。

他面前擺著多份文件,呈扇形狀攤開在那厚實的棕色書桌上。文件們擁有統一的淡白色以及輕薄、柔軟的質地,這意味著它們都來自斯卡萊納家族。

這是一個近年來嶄露頭角的紙業家族,在四年前正式成為了太陽系內部所有官方文件的統一供貨商.在那場面向太陽系內部所有造紙廠的招標中,他們勝出了。

而如今,斯卡萊納家族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匯聚財富、權力與名聲——這當然會引發某些問題,畢竟人性是復雜的,但卡里爾無意去考慮之后的事情。至少眼下,斯卡萊納家族仍然兢兢業業,且遵守著規章制度

若是在未來,他們成了手拿鞭子和尖刀的加害者與奴隸主,那自然會有人耐心地磨好利劍,在夜晚出發。

不過,比起制止,他更想要看到的其實是‘預防’,而他不是唯一這樣想的人。

“改革制度.”

大審判官、大法官以及政務部內部獨立部門‘監督與調查’部的唯一一位調查員卡里爾·洛哈爾斯就此選擇了放棄思考。

他站起身來,將文件整理好,隨后便一言不發地推開門,離開了頓斯A2的法務部總部。這間空辦公室是他臨時征用來的,他本想要趁著酒會開始前的這點時間將那些文件全都一一批復,卻失敗得徹底。

照這樣看來,恐怕他必須在酒會結束以后加班加點地工作了。

已淪為大型文件處理單元的大審判官的愁緒無人知曉,至少那輛正從街角駛來的巨大的深黑色懸浮車不知道。

它緩緩地停在他面前,厚實到不像是民用級別車輛的門嗡鳴著滑開,活像一頭怪獸露出了血盆大口。

大審判官毫無懼色地步入其中,甚至頭也不低。

門在他身后合攏,引擎開始輕柔的發力,在市區內緩慢前進,他則走入車廂后方,打開了一扇小門。

其后是一個不算擁擠但也不算寬敞的空間,盡頭的墻壁上鑲嵌了一面全身鏡,兩側過道上掛滿了各類衣物,對應不同的場合。

這一切都讓大審判官罕見地露出了疲倦之色,但他還是從中挑出了一套被掛在寫有‘禮服’高哥特語燙金標識下的衣物。

很快,一套在第八軍團舊時評價體系中會被歸類到‘能把人勒死和悶死’的禮物便取代了嚴肅而陰沉的審判庭制服。

凝視著鏡中人,卡里爾的表情甚是微妙,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意味蘊含在其中。

“改革制度.倒不如先從制衣匠們開始,他們就不能做一套穿得讓人舒服點的禮服嗎?”

老古董咕噥著轉過身去,打開了更衣室的門,袖口處的金色和領口處的一抹紅在大面積的黑與午夜藍中顯得十分突出,但又不至于打破和諧。他雖看上去仍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待會一進宴會廳恐怕就會露餡.

到場的人中,大概只有少數幾個看不出來他的真實情緒。

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并不想加以掩飾,而若是有人問起,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拉著問話的人狠狠地抱怨一番。

卡里爾堅信,他一定會在這件事上找到有共同語言的人。他就不信,會有人喜歡穿這種極不方便的衣物。

約莫半個小時后,車停下了,已脫離‘葬禮來賓’這一身份的大審判官快步踏入了宴會廳的一樓,卻在那明亮而寬敞的大廳內看見了他手下的一位獄卒。

后者正盯著他微微愣神,像是沒有認出來他究竟是誰,直到他走過去方才如夢初醒,趕快埋頭跟上,同時低聲開口,將近兩個小時以來歐米伽的全部行為都一一上報。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走入升降梯,而塞勒斯汀的匯報一直持續到了終程。

升降梯緩緩停止,失重感消散了,卡里爾卻按下了閉門按鈕,沒有讓門自動滑開。

他轉過頭,略顯嚴肅地發問:“他真的對洛珈·奧瑞利安說了那些話?”

“是的,大人。”修女眼神飄忽地回答。

卡里爾皺了皺眉,忽地放柔了聲音:“你今日可是身體不適?為何表現得如此奇怪?”

“我好吧,大人。”塞勒斯汀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誠實以對。“我只是覺得,您這樣看上去很奇怪。”

卡里爾沉默了足足好幾秒。

“.哪方面?”他異常謹慎卻又語速極快地問。“衣服選擇不對?款式錯了?還是這套衣服有什么隱喻?快告訴我,塞勒斯汀,趁著我還有點時間回去換。”

“不,不,都不是,大人,只是您.”

“什么?到底怎么了,塞勒斯汀?把話說清楚,好嗎?”

叮的一聲,升降梯的門緩緩打開了,露出了其后面無表情的羅格·多恩。

頑石低頭看了看梯內二人,隨后慢慢地收回了按動開門按鈕的手,竟不發一語地轉過了身,就這么離開了。

“羅格?”卡里爾愕然地看著他的背影。“你怎么——”

“——噢,天吶,徹莫斯在上啊!”

手拿兩只酒杯,長袍領口大開的福格瑞姆大笑著走了過來。

“這還是我認識的你嗎,卡里爾?哈!”

他愉快地笑著,白皙的臉上已浮起了淡淡的紅色,顯然正徜徉在醉酒的快樂之中。但他雙手所拿的那兩只厚實的木頭酒杯中的液體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卻足以被冠上‘可怕’之名。

實際上,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也很難讓人相信徹莫斯的鳳凰會痛飲此等.恐怖。

但事實就是事實,他不僅在喝,而且還喝得十分開心,就連說話的空隙都要找機會仰頭痛飲一口。

卡里爾不動聲色地回過頭,對已經屏住呼吸的塞勒斯汀做了個手勢,示意后者快點離去——他已經認了出來,這恐怕是魯斯親手所釀的芬里斯蜜酒。

尋常蜜酒對凡人而言便已是腸穿肚爛的毒藥,而魯斯的精釀僅論氣味,卡里爾便把它默默地登上了劇毒名單。

可惜,若我的味覺還未恢復就好了。他遺憾地想。

“我怎么了,福根?”

“你?你倒是沒怎么,可你這身衣服.是誰給你做的?哪位裁縫?哪個家族?他真是個大膽的天才!”

卡里爾再次沉默了片刻,他低下頭,將自己從下到上好好地檢查了一陣,卻仍然摸不著頭腦。

假如說塞勒斯汀的表現還可以用她從未想過那陰沉嚴肅的大審判官會換上禮服來解釋,那福格瑞姆此刻的樂不可支便不能用同樣的理由糊弄過去了。徹莫斯人又不是沒有見過他身穿禮服的模樣,何至于笑得如此開心?

當然,卡里爾也有些懷疑,這是因為他喝醉了的關系.

由此看來,魯斯的酒恐怕真的不錯,至少它的確能讓原體們感到‘醉意’——或是類似的一種神經麻痹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卡里爾勉強保持平靜地回答。“這套禮服,還有我其他適合出席各類場合的衣服,都是由審判庭內部精于偽裝的人替我選的。”

福格瑞姆沒再講話,卻仍然笑個不停,他靠過來,親昵卻不符合平日作風地拍了拍卡里爾的后背,隨后高聲開口,聲如洪鐘。

“諸位!”他喊道。“請看這里!”

在場眾人——除去正在外方露臺上促膝長談的圣吉列斯與洛珈以外——都看了過來,這一眼后,他們不約而同地改變了面上的表情。有人臉色古怪,有人難忍笑意,有人甚至撐住臉頰、別過了頭.

唯獨只有羅格·多恩,這歷盡磨難卻仍然不改的頑石面色如常。

當然,這或許也和他正站在宴會廳的一角,面對一副油畫有關。

他專心地欣賞著這幅風景畫,仿佛他這輩子從未見過其上尋常的藍天白云之景。

卡里爾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雙手自然下垂,站姿僵硬地如同一具被復活的木乃伊。

他承認自己對世俗生活上的一些常識有所欠缺,可是,難道禮服在他自我囚禁的那一萬年里被人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還是說,為他挑選衣物的那些審判官們刻意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他覺得二者都不太可能,思來想去,一個名字緩緩浮現腦中。

馬卡多.

暫且不論大審判官默念出他摯友之一的名字時究竟懷揣著何等想法,眼下,高舉手中酒杯的徹莫斯人正打算以戲劇的肢體語言來揭曉謎底。

他夸張卻又極有美感地旋轉了一圈,杯中酒水絲毫未灑,長發飄揚之間,那雙眼睛晶瑩無比,笑意從嘴角勾起,再難掩蓋。

他彎下腰,直直地看著卡里爾,然后緩緩開口。

“康拉德知道嗎?”

“.知道什么?”

“知道你打算——”徹莫斯人古怪地彎曲嘴唇,勉強把話繼續說了下去。“——給他找一位法理上的繼母嗎?”

卡里爾恍然大悟,但還是覺得疑惑,于是他問:“你的意思是這身衣服?”

“是的。”鳳凰直起身,優雅地張開了雙手,微微頷首。“近四百八十年以來,年輕且家境優渥、身世不凡的年輕男子們若是還未遇見心儀之人,或想重新娶妻,便會隱晦地穿上這種款式的禮服.通常來講,若是他們真的條件不錯且不至于長得太差的話,就會有侍者或管家在宴會后送來信貼。”

卡里爾長出一口氣,順手扯開領口,又翻起緊繃的袖子。

福格瑞姆眉頭一皺:“你在干什么?這可不是它的常規穿法。”

“我只是隨手挑了套禮服而已,福根,我對這些事情可謂是一竅不通,多謝你為我解釋。而現在,我想要表達我的感謝。”

徹莫斯人轉身便跑。

“兄弟們!費魯斯!康拉德!快幫幫我!”他高喊著,以急速沖向一個單獨的露臺,然后在那兒反鎖了門。

卡里爾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末了緩緩走了過去。厚實的玻璃之外,鳳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高樓頂層的溫度很低,似乎幫他醒了酒,以至于額角隱有汗珠滑落

卡里爾抬起雙手,拉上了這間露臺的窗簾。厚重的絳紫色布料后方一片沉默,隨后傳來了砰砰的敲擊聲。

“你怎么能這樣!”有人在風中喊道。

卡里爾轉過身,看向其他人。

“有人想幫他嗎?”他慢條斯理地問,同時繼續卷起袖子——一層外套一層襯衣,全都緊繃著,而他正以解剖人體結構般的耐心干著這份活計,動作并不怪異,卻總讓人覺得背后發寒。

“沒有。”費魯斯·馬努斯最先開口。“他有點得意忘形了,卡里爾。”

“嘿!”

鐵手面色不改,繼續說道:“不過,我想這件事也不能全算作是他的問題你應該去找那個為你提供這件衣服的人,那人才是罪魁禍首。”

“這還差不多!我原諒你了!”

“是的。”卡里爾面無表情地說。“這可真是一件可惡的事,對不對?”

“對。”鐵手目不斜視地點點頭。“怎么有人能干出這種事來?這簡直是在拿你的名譽開玩笑。”

“可是,他權勢滔天,恐怕我沒這個能力讓他吃點苦頭,為我自己追尋正義你會幫我嗎,費魯斯?”

迎著卡里爾·洛哈爾斯的視線,和周遭人——最主要的是坐在身邊的佩圖拉博那意味深長的凝視——的眼神,美杜莎之主,從不退縮、從不動搖的戈爾貢,費魯斯·馬努斯,緩緩地點了點頭。

哪怕他已經猜到此人是誰。

卡里爾放下雙手,露出了一個他近幾十年在政務上鍛煉出的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十足誠懇、極其令人動容。

“多謝你,費魯斯,我就知道你靠得住。”他慢慢地說。“既然如此,等到這場酒會結束以后,我們不妨找個新地方再開第二場吧,如何?我覺得你身邊那位不帶姐姐來參加酒會的奧林匹亞人的要塞就很不錯,那里有非常多空曠的地方,適合布置陷阱”

不帶姐姐來參加酒會的奧林匹亞人憤然起身,冷聲開口:“她來了!只是還在路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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