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似乎有什么類似靈光的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她又捉摸不透,只能夠感謝張陽青的指點。
張陽青也沒有直接公布答案,而是來到小隊面前,對著精明男詢問道:“你看出什么了嗎?”
聽到張陽青的問話,精明男趕緊起身,拿出隨身電子板,上面記錄著各種數據和簡圖,開口道:“老大,根據我的觀察和分析:左側道路能量讀數最高,
尤其是那些懸掛的黑影和嗚咽聲源處,有明顯的負能量聚集和空間褶皺現象,推測存在較強的主動攻擊性詭異或環境陷井,危險等級評估為高,但能量流動方向指向目標建筑群,路徑明確。”
“右側道路被指示牌明確指向,但指示牌本身的能量非常微弱,與其‘清晰’指向性形成矛盾,且道路盡頭霧氣能量密度異常,探測波反饋混亂,疑似存在空間迷障或認知干擾,危險性質不明,風險難以預估。”
“中間道路各項讀數最為平穩,近乎‘背景噪音’級別,但這種絕對的平靜在怪談環境中極不尋常,很可能意味著更高級別的隱藏或偽裝,或者是某種‘篩選’機制,踏入者可能觸發未知條件。”
張陽青直接打斷了他的長篇論述,簡潔明了地問道:“直接說,走哪條?”
精明男尷尬地笑了笑,收起電子板,指向左邊:“走左邊,因為沿途我們已經判斷出指示牌具有誤導性,不能輕信,而且左邊有明顯的詭異現象,
按照經驗,有詭異主動出現或設防的地方,往往就是通往核心區域的通道或關卡,這可以從我們進來時遇到的循環路、戲臺等地方推斷出來,老大,不知道我判斷得對不對?”
張陽青肯定地點頭:“沒錯,你的思維方式完全符合這類怪談場景的底層邏輯,在信息不全時,優先選擇風險可見、路徑明確,且符合場景內風格一致的路線。”
聽到張陽青的夸獎,精明男臉上頓時露出激動和榮耀的神色,能被老大認可,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激勵。
張陽青看了旁邊的旗袍女一眼,旗袍女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張陽青此刻不是在簡單地告訴她“往左走”這個答案,而是在向她演示和肯定這種“在無規則提示下,如何基于環境和經驗進行邏輯推理”的思維方式。
這正是她之前所欠缺的。
大屏幕外的觀眾們看到這里,很多人不太理解張陽青為什么一直像個老師一樣教導旗袍女,這似乎與他平時殺伐果斷、懶得多言的風格不符。
但他們不知道,張陽青一直在布局,布一個針對這個詭異之地背后可能存在的“局中局”的破局之策。
從先前探查旗袍女夢境得到的信息來看,這里的一切,尤其是那位神秘的社長,很可能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或陰謀。
張陽青不會完全信任那個素未謀面的社長,他需要培養一個能在關鍵時刻、以某種特定方式破局的人。
旗袍女,作為親歷者且與社長有直接關聯,就是他的一個備選“棋子”。
當然,張陽青從不會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旗袍女只是他眾多后手中的一個點。
如果她不行,張陽青自然有其他手段強行破局。
眾人開始沿著左側道路前進,越往里走,兩旁扭曲的枯樹越發密集,樹上懸掛的黑影也愈發清晰,那是一些干癟的、如同風干尸體般的物體,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輕輕晃動。
低沉的嗚咽聲仿佛就在耳邊縈繞,時遠時近,挑動著人的神經。
走在隊伍中的張陽青,突然像是閑聊般,對著身旁神情緊張的旗袍女開口道:“你那三位隊友,綠毛、粉毛和戴眼鏡的,如果他們現在出現,你會怎么辦?你覺得他們會變成什么樣子?”
這個問題異常尖銳,像一根冰刺扎進旗袍女心里。
她一時語塞,嘴唇囁嚅了幾下,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按照正常邏輯和怪談的殘酷性,那三位隊友大概率已經兇多吉少,甚至可能化為了詭異的一部分。
可是萬一呢?萬一他們只是被困,正在絕望中等待救援呢?
如果好閨蜜粉毛女哭著向她求救,如果方框眼鏡男伸出手希望拉他一把,自己能狠下心來視而不見,或者更糟嗎?
“我我.”旗袍女吱吱嗚嗚,內心陷入巨大的矛盾和掙扎,無法給出答案。
張陽青目光依舊平靜地注視著前方迷霧籠罩的道路,仿佛只是自言自語般說道:“不必現在回答我,好好想想你之前‘看’到的‘情景’。”
這里,周圍很多人,包括旗袍女在內,一時都沒完全理解張陽青指的“情景”是什么。
但精明男心思電轉,立刻聯想到了之前那出無聲戲劇里,“主角”對待“真心”配角的殘酷結局!
從某種隱喻的角度來看,那場戲里的角色數量似乎隱隱與旗袍女小隊的情況對上了!
老大這是在暗示,當“隊友”以某種“特殊姿態”出現時,其背后可能隱藏著致命的陷阱!
如果把旗袍女當做戲臺的“主角”,那么她身上肯定有其他四個人想要的東西。
精明男不理解老大為什么不明說,但他堅信老大必有深意,或許是為了讓旗袍女自己領悟并做出決斷,那樣在關鍵時刻反應才會更真實、更迅速。
于是他也沒多嘴,只是更加專心地警戒著前方的道路。
龍國的大屏幕外,不少頂尖天選者面色大驚,因為他們半天才反應過來,張天師居然在‘劇透’?
也就是說,張陽青已經猜到后面會發生什么,開始提前暗示旗袍女該怎么做,只是旗袍女現在根本就聽不懂。
但最巧妙的是,現在她聽不懂,那才是最好的結果,如果直接告訴她,那么她反而會出問題。
想到這里的頂尖天選者都頭皮發麻,不知道張陽青是怎么算的,這都能算進去?
旗袍女則陷入了更深的沉思,她反復回味著張陽青的話和那場詭異的戲,一種模糊的不安和預感在她心中逐漸蔓延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凄厲的貓叫,打斷了旗袍女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