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社長最好了!”旗袍女立刻拍手歡呼,演技滿分。
也可以說,女人天生就是演員。
綠毛男三人雖然心中忐忑,但見社長同意,也只好硬著頭皮點頭應允。
社長起身,辨認了一下方向,便帶著四人朝著他之前所指的岔路走去。
這條路比主道更加荒僻,兩旁的枯樹形態越發扭曲,枝椏如同鬼爪般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腳下的泥土濕軟粘稠,仿佛踩在某種腐敗的有機物上,空氣中彌漫的腐朽氣息也變得更加濃烈,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鐵銹和臭氧的怪異味道。
越往里走,光線越發昏暗,霧氣似乎也變得更加濃郁粘稠,仿佛有生命的實體般在周圍緩緩蠕動。
偶爾能聽到霧氣深處傳來細微的、像是竊竊私語又像是物體磨擦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走了約莫七八分鐘,前方霧氣中隱約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方形的輪廓。
“到了,就是那里。”社長停下腳步,指著前方說道。
眾人凝神望去,只見一個老舊的、漆皮剝落的紅色公共電話亭,孤零零地矗立在迷霧之中。
電話亭的玻璃上布滿污漬和灰塵,里面似乎空無一物,那部老式轉盤電話靜靜地掛在話機上,沒有任何響動的跡象。
它靜靜地立在那里,與周圍死寂的環境融為一體,卻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不祥之感,仿佛一個沉默的陷阱,等待著無知者的觸碰。
旗袍女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電話亭,開始仔細觀察。社長在一旁提醒道:“注意看玻璃,只要靠近,上面就會出現血手印。”
果然,隨著他們的靠近,電話亭那布滿污垢的玻璃上,開始詭異地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清晰的血紅色手印,大小不一,層層迭迭,仿佛有許多看不見的人曾在此絕望拍打。
社長指揮道:“你們各自上前仔細看看,有沒有屬于自己的血手印!如果有,立刻想辦法擦掉!這是規則里強調的!”
綠毛男、粉毛女和方框眼鏡男雖然心中恐懼,但還是依言上前,緊張地辨認著那些令人不適的手印。
幸運的是,玻璃上并沒有出現他們各自的手印。
然而,旗袍女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里。她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電話亭內外,尋找著那個能讓電話響起的契機。
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們如何靠近、觀察,那部老式電話始終寂靜無聲,毫無反應,就連社長站在旁邊也一樣。
“社長,這電話怎么不響啊?”旗袍女故作天真地問道,“您上次來的時候,它是怎么響起來的?”
社長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也不清楚。上次我來的時候,它就像是突然發瘋一樣響個不停,無論我走到哪里都能聽見。”
旗袍女眼中閃過一絲靈光,仿佛抓住了什么關鍵,她繼續追問:“社長,您上次來的時候,這玻璃上有您自己的血手印嗎?”
社長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有。我感覺不對勁,就按照規則把它擦掉了。”
“我明白了!”旗袍女突然低呼一聲,隨即對眾人喊道:“大家退后!快退后一些!”
眾人雖然不解,但看她神色嚴肅,還是依言向后退出幾步。
只見旗袍女毫不猶豫地用指甲在手掌上一劃,鮮血頓時涌出。
她將血淋淋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電話亭的玻璃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屬于她自己的鮮紅掌印!
“你在做什么!?”社長大驚失色,厲聲喝道!他完全沒料到旗袍女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旗袍女根本沒有理會社長的呵斥。就在她血手印拍上的下一秒。
“叮鈴鈴!!叮鈴鈴!!!”
那部沉寂的老式電話,驟然發出了尖銳、急促、仿佛能穿透靈魂的鈴聲!
與此同時,電話亭周圍的空間開始劇烈扭曲、波動,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從虛空深處彌漫開來!
仿佛有什么極其可怕的存在,正被這鈴聲召喚,撕裂空間,朝著這里急速降臨!
周圍的濃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淡、消散!
旗袍女的判斷基于逆向思維:社長是因為沒有接聽響鈴的電話,并且擦掉了自己的血手印,才導致了迷霧困局。
那么反過來操作,主動制造血手印并接聽電話,是否就能打破迷霧,引來變數?
從現在的局勢看來,她賭對了!
社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試圖沖上前阻止旗袍女,但已經來不及了!
旗袍女在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就猛地拉開電話亭的門,一把抓起了那部還在瘋狂鳴響的電話聽筒!
“嗡!!”
空間仿佛被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伴隨著令人牙酸的甲殼摩擦聲,一個龐然大物的部分身軀從虛空中探出!
那是一條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詭異蜈蚣!
它的身軀并非連貫一體,而是一節節分別隱沒在不同的空間斷層之中,只能看到部分閃爍著幽暗金屬光澤的漆黑甲殼和無數令人頭皮發麻、如同鐮刀般鋒利的節肢在虛空中劃動。
濃郁的黑氣如同活物般從它身軀的縫隙中彌漫出來,帶著腐蝕和死亡的氣息。
它那巨大的、復眼結構的口器在虛空中開合,發出無聲的咆哮,僅僅是其散發出的威壓,就足以讓靈魂戰栗!
社長大驚失色,對著旗袍女怒吼:“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召喚了什么?!你要害死我們所有人!?”
綠毛男三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幾乎癱軟在地。
然而,就在這時,手持電話聽筒的旗袍女緩緩轉過身。
她的背后,是那盤踞在破碎虛空中、散發著滅世氣息的恐怖蜈蚣。
而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天真和怯懦,只剩下冰冷的平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與身后恐怖共存亡的詭異氣場,宛如降臨的蜈蚣圣女。
社長也終于察覺到了旗袍女的異常。
那張臉依舊是那個小迷妹的臉,但眼神和氣質已經完全變了,變得陌生而充滿壓迫感。
只聽旗袍女用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開口道:“社長,告訴我實話,你費盡心機引導我們來到這里,是不是打算把我們所有人都獻祭掉,用來換取你想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