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青和董事長確實也開始在湖邊調查。
兩人已經換上了從力工身上扒下來的破舊麻布短褂和長褲,胸口那暗紅色的標記雖然無法完全復制。
但張陽青用某種秘法摹擬出了類似的氣息波動,加上他們刻意模仿著力工那種略顯僵硬、模糊的姿態,乍一看上去,與碼頭區域活動的原住民力工并無太大區別。
就在他們沿著湖畔,仔細觀察著那詭異湖水與漂浮沉沒的葉子時,同樣聽到了不遠處孩童的打鬧聲。
目光掃去,正好看到那三個大孩子正在推搡、踢打著那個緊抱包裹的小男孩。
張陽青的紫瞳中沒有任何同情或感同身受的情緒,只有一種近乎冰冷的審視。
他的出發點與宋宰閑截然不同,他純粹是基于經驗判斷:在這種規則詭異、危機四伏的地方,出現任何“特殊事件”,其背后往往都隱藏著線索、任務觸發點,或是某種規則的體現。
“過去看看。”張陽青語氣平淡,邁步便朝著那群孩童走去。
董事長自然無異議,緊隨其后。
兩人雖然收斂了大部分氣息,但那經過無數殺戮和巔峰戰斗淬煉出的、深入骨髓的壓迫感,以及此刻扮演原住民所帶來的那種陰沉死寂的感覺,依舊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
那三個正欺負得起勁的大孩子,幾乎是同時感到脊背一涼,仿佛被什么極度危險的史前兇獸盯上了一般。
他們手上的動作猛地僵住,臉上的獰笑也凝固了,有些僵硬地、一點點地回過頭。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兩座如同黑鐵塔般矗立的身影。
張陽青和董事長穿著寬大的力工短褂,身形在孩童眼中顯得異常高大魁梧。
由于模仿原住民,他們臉上也帶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模糊感,但張陽青那雙眼睛幽深如淵,仿佛能吞噬靈魂。
董事長的眼神則銳利如鷹隼,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和毫不掩飾的冷漠。
透過那層模糊,清晰地投射在三個孩童的心頭。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層次和絕對力量的碾壓感,反派氣息拉滿,壓迫感十足!
三個孩童瞬間嚇得小臉煞白,剛才欺負弱小時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只剩下本能的心悸和恐懼。
別說挑釁和動手,他們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三個孩子如同受驚的兔子,轉身就想朝著不同的方向竄出去。
然而,他們剛有所動作,就感覺脖頸一緊,雙腳瞬間離地。
張陽青動作看似隨意,手臂一伸,如同老鷹抓小雞般,精準地拎住了那個開口威脅過宋宰閑的高個男孩的后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另一邊的董事長更是效率,左右開弓,兩只大手如同鐵鉗,直接掐住了另外兩個男孩的衣領,將他們如同拎包裹一樣提離了地面。
三個在其他天選者面前如同小惡魔、實力恐怖的孩子,在張陽青和董事長手中,簡直如同毫無反抗之力的玩具,連掙扎都顯得徒勞而可笑。
被張陽青拎著的那個高個男孩,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幾乎要令他窒息的壓力,又驚又怕,色厲內荏地尖叫道:“你你們是誰?快放開我!不然我回家告訴我爹媽,有你們好看!”
他顯然平日里仗著家勢,沒少用這招嚇唬人。
也可以判斷出,他們爹媽的實力很強,導致他們肆無忌憚的欺負人。
張陽青聞言,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用那種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語氣反問道:“哦?你回去要告訴你爹媽?你說出這話,是不打算活著回去了?”
那高個男孩直接懵逼了,小腦袋瓜顯然沒處理過這種邏輯,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這種說法?一般不都是對方害怕,然后趕緊放開他賠禮道歉嗎?
作為小孩,他們的邏輯其實也沒那么復雜,就和被欺負的小男孩一樣,只是比他高那么一點點。
另外兩個被董事長抓的小男孩小臉憋得通紅,被張陽青這么威脅,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心里把這豬隊友罵了千百遍。
其中一個機靈點的趕緊掙扎著喊道:“叔叔!叔叔饒命!別聽他的!他胡說八道!我們無冤無仇,您抓我們做什么呀?”
聲音帶著哭腔。
張陽青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問道:“說,你們為什么打他?”
他目光瞥了一眼那個因為他們的出現而暫時安全,正抱著包裹,怯生生看著這邊的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一只眼睛的眼珠子是白色,另一只眼睛正常,看著就有些怪異。
“最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等下我還要和他對口供,你們要是敢說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墨黑色的詭異湖面,語氣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我就把你們丟進這湖里。”
“丟水里”三個字仿佛帶著魔力,三個男孩瞬間嚇得渾身發抖,臉上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顯然他們深知這湖水的可怕。
“我說!我說!”被張陽青拎著的那個高個男孩第一個崩潰,竹筒倒豆子般說道:“是因為他!他運氣好,經常能在河邊撿到一些亮晶晶的、或者奇怪的東西!
我們看他今天又撿到一個亮閃閃的寶貝,就想‘借’來看看,他死活不肯,我們就打他了.”
另外兩個男孩也忙不迭地點頭附和,再不敢有絲毫隱瞞。
張陽青算是明白了。
被打的這個單眼白男孩,似乎身負某種“氣運”,能夠在這危險的湖邊撿到東西?
換句話來說,他身上或許有某種規則,只要觸發后,就能夠‘撿到’沉入湖里的東西,但他不清楚,需要天選者去仔細了解。
這或許才是關鍵線索,遠比欺負小孩本身更有價值。
董事長在一旁聽著,眼神微動,看了一眼張陽青,意思很明顯:這三個小崽子背景恐怕不簡單,他們的爹媽或許真是這里的厲害角色。
我們現在已經得罪了他們,為了避免后續麻煩,要不要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是從根源上解決麻煩。
這里可是怪談世界中,更加危險的里世界,大意不得,更不能心慈手軟。
張陽青感受到董事長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
他給了董事長一個安心的眼神,仿佛在說:稍安勿躁,我自有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