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你”
花臂妹掩住小嘴都不敢大喘氣,不懂程一飛為什么要刺激眉娘,萬一眉娘的兒子真的已經死了,眉娘一旦暴走他們誰也活不了。
“姓許的!有種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眉娘面容扭曲的紅著眼嘶吼,司機和程一飛被她掐著脖子,全跟小雞仔一樣舉在半空中。
可中巴司機明顯心虛的不行,狂打哆嗦也不敢為自己辯解。
不過程一飛注意到他捂著褲兜,似乎里面裝了什么重要的證據,而這種反應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小梅!如果我沒見過你兒子,怎么會知道他的體貌特征”
程一飛嚴肅的胡扯道:“前晚有一個瘸腿的大男孩,托夢讓我救救他湖底的朋友,還說朋友們都被他媽壓著,所以我就猜測他是你兒子,朋友就是夏令營的學生!”
眉娘的臉色驟然一變,如此鬼扯的事誰都不會信,不過她自己就是一個魑魅魍魎,跟她聊迷信就是談她的專業。
“我的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我老板的,小兒子是住持的”
眉娘色厲內荏的說道:“可我大兒的魂要在附近,我絕不可能察覺不到,況且他本來就是夏令營的學生,你肯定是見到了他們的大合照,所以才知道我兒子的相貌!”
“什么?你大兒子也是夏令營的學生”
程一飛的頭就像被閃電劈中了,所有的謎團一下子都被劈開了,終于明白在他進入第二副本時,小女鬼就已經把謎底告訴他了。
河底有你想要的真相!
正是這句話讓他突然靈光乍現,覺得河底尸骨可能不是成年人,還有卡在尸骨上的進口電子表。
不僅是眉娘送給司機的禮物,還是司機殺害她兒子的罪證。
所以整件事都與其他學生無關,完全就是眉娘的一場私人恩怨,也不用費勁去尋找受害者家屬,眉娘就是受害的學生家屬之一。
忽然!
趁著司機拼命運轉腦力的同時,程一飛冷不丁撕開了他的褲兜,猛地從里面掏出一個黑色皮夾。
“你干什么,還給我”
司機驚慌失措的伸手想搶奪,但程一飛卻迅速換手并打開,抽出一張插在錢包里的照片。
“于少梅!你好好看看,他兒子已經上小學了”
程一飛毫不畏懼的大聲喊叫,照片是司機一家三口的合影,說明八年前他兒子就出生了,并不是眉娘說的單身大小伙。
“周婷婷?這個賤給你戴綠帽,你還跟她在一起”
眉娘猛地把司機扔在了地上,還怒不可遏的狠踢了他兩腳,但是卻沒敢松開右手的程一飛。
說明她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或者還不相信她兒子出事了。
“姓丁的!我把你帶出山溝掙大錢,你說會用一輩子報答我”
眉娘憤怒道:“你沒出息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要你一顆忠心,甚至主動陪你上床睡覺,只為哪一天東窗事發了,你能帶我兒子遠走高飛,但你有把我兒子照顧好嗎?”
“姐!那晚我去追殺女老師了,你大兒子跟黃總走了”
司機哭訴道:“可第二天他才告訴我,你兒子把全村人都毒死了,自己也想不開服毒自盡了,黃總怕你知道以后會崩潰,只能偷偷的把他給埋了,還騙你說他回學校了!”
“你說什么?我我家大兒真沒啦”
眉娘身體一晃差點栽倒在地,手里的程一飛也終于松開了,但他腿斷了走不了也不想走。
只是坐在地上往后挪了一截,默不作聲的看司機如何狡辯。
“姐!全都怪姓蘇的小,她把你兒子勾引的神魂顛倒,早在暑假前就發生關系了”
司機泣聲道:“可村里人不知道這事啊,直接抓了小丫頭關進地牢,發現她不是雛就輪流快活了一下,等你兒子知道以后就氣瘋了,放了小丫頭又毒死了全村的人!”
此話一出程一飛才恍然大悟,原來包里戴套的女生蘇艷麗,她的小男友就是眉娘的兒子。
眉娘急聲道:“我大兒的尸首在哪,我為什么感應不到他的魂魄?”
“我不知道,黃總就說埋在山里了”
司機哀聲道:“我也是怕你承受不住,想等你平復心情再告訴你,但黃總突然對你起了疑心,咱倆聯手殺了他以后,老和尚又來跟你同歸于盡,我就一直沒顧得上說!”
“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啊”
眉娘痛不欲生的閉上了雙眼,并且流下了兩行黑色的血淚,但司機卻很明顯的松了口氣。
“小梅!這的確是你的報應,但真兇就在你的面前”
程一飛嘲諷道:“殷秀秀死在東山的河邊,你大兒子就在她的邊上,還讓人打斷四肢塞進行了李箱,幸虧他托夢時說了尸首在哪,我找到尸骨才發現他小腿有鋼釘!”
“你說什么?我大兒是被人害死的”
眉娘的眼神一下就暴虐了起來,頭頂上更是冒出了一大股黑氣,嚇的司機直接從地上一躍而起。
“你放屁!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機驚怒的指著程一飛鼻子,質問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血口噴人啊,況且殺人也得有一個動機吧,我為什么要殺自己女人的兒子?”
程一飛冷笑道:“正好看見你在侵犯殷老師,新仇舊恨一起涌上了心頭,孩子直接沖上去跟你拼命,你情急之下只能把他給殺了,還用鐵絲把尸體和石頭捆在一起!”
“你胡扯!他們上蘇艷麗的時候,老子還沒有回村”
司機指著他咆哮道:“等老子抓到逃走的女老師,我才知道村里發生了什么事,壓根就沒碰過梅姐的兒子,肯定是老黃把孩子沉了河,然后箱子順著水流漂走了!”
程一飛狡黠的譏諷道:“怎么一下又變成裝箱沉河了,我可沒說孩子的尸骨在水底,況且梅姐送給你的電子表,一直卡在她孩子的尸骨上,不是你殺的人還有誰?”
“你、你敢誣陷我,老子宰了你”
司機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惱羞成怒一般的刺向程一飛,但是一柄鴛鴦刀卻飛射而來。
“別殺他!留活口”
程一飛抬起斷腿玩命的一蹬,直接一腳把司機踹翻了出去,讓鴛鴦刀擦著他的左肩劃過,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司機慘叫一聲仰面倒在地上,花臂妹也立即縱身撲了過來,奪走他的匕首再把他翻過來,彪悍的反剪雙臂又按在地上。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兒子,我對你不好嗎”
眉娘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司機,跟魔怔了一樣動也不動一下,而司機仍舊痛哭流涕的狡辯,死活都不承認殺了她的兒子。
“小子!你要是坦白從寬,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程一飛指著他狠聲道:“可你要是抗拒從嚴,我就把你的四肢也打斷,再到你家綁了你的老婆孩子,然后去學校宣揚你是個殺人犯,讓他們母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別動我老婆孩子,一人做事一人當”
司機終于歇斯底里的抬起頭,但卻雙目赤紅的瞪向了眉娘,居然跟發泄似的破口大罵。
“于少梅!你就是個大爛貨,上過你的男人能組個球隊”
司機目眥欲裂的罵道:“你還把風流病傳染給了我,讓我老婆發現才跟我分了手,你的兩個兒子也都是野種,老和尚發現受騙才起了殺心,否則你也不會有今天!”
花臂妹喝斥道:“說重點,她兒子是不是你殺的?”
司機邪笑道:“我在她們包里塞了錢和套子,偽裝她們進村找老板賣身,不小心失足墜河而死的,但我剛離開去河邊偽造現場,爛梅的大兒就跑進來把她們給放了!”
程一飛恍悟道:“原來她們的兩萬塊是你塞的,剩下的事應該跟我猜的差不多了吧?”
“錯啦!他們開著我的中巴逃跑,結果一車學生都墜湖溺死了,只剩下大兒和女老師活著,女老師就勸他大義滅親,指證他父母”
司機蔑笑道:“沒想到傻小子真的答應了,幸虧被黃總及時發現了,而黃總也知道他大兒是個野種,于是就找我一起把他們滅了口,再殺了開車的男老師嫁禍給他!”
“我殺了你!!!”
眉娘終于發瘋似的大吼一聲,不過花臂妹卻搶在她出手前,果斷一刀結果了司機的小命。
畢竟他們的任務就是消滅真兇,要是讓大boss殺了就不作數了,但真兇死了系統也沒有通關提示。
“于少梅!你把他帶上了犯罪的道路,他也終結了你全家的性命”
程一飛目光炯炯的說道:“可你的兒子是有良知的,甚至可以說他是個好孩子,只可惜被你這個母親連累了,如果你還有一點愛子之心,那就跪下來向孩子懺悔吧!”
“對不起!是媽害了你們,媽媽錯了”
眉娘痛哭流涕的跪在了地上,誰知不化骨突然閃現在路上,碩大的腦袋正好跟山崖平齊,而黑麒麟也悄悄出現在后方。
可兩個大boss沒動手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俯瞰著跪地的眉娘。
沒多會不化骨就開始七孔冒煙,跟著化作一道模糊的女性魂魄,飄然進入眉娘的口鼻之內合體。
可以看出女魂就是眉娘自己,也是她丟失的最后一點良知。
不過讓程一飛沒有想到的是,黑麒麟口中也冒出一縷殘魂,居然化作一個大男孩的形象。
顯然黑麒麟就是她的大兒子,兒子一直都在守護她的良知,或者說不想讓她的人性泯滅。
“兒子!謝謝你,媽媽再也不做壞事了”
眉娘流著淚向兒子張開懷抱,等兒子一頭飛入她的懷抱時,眉娘身后的觸須竟紛紛脫落,骯臟血腥的身體也迅速復原。
“于少梅!下輩子做個好母親,不要再被金錢蒙蔽內心了”
程一飛笑著抬起手輕輕揮動,相擁的母子倆感激的望向他,在不斷的致謝聲中緩緩消散。
花臂妹激動的蹦起來大聲歡呼,程一飛也感到了左臂嗡嗡震動,但是等他點開一看卻驚愕不已——
通知:你已完成通關任務,此牌局即將永久消散
系統:你已獲得上桌資格,成為桌面牌手之一,并解鎖特殊成就——原來的我
原來的我:當我還是一只貓的時候,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只虎;當我成為一只虎的時候,也不會忘了我曾是一只貓——許多乾
成就獎勵:見證真實自我
“什么貓啊虎的,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結算怎么也沒有”
程一飛滿頭霧水的劃動虛擬屏,他從來沒聽說過可以解鎖成就,更詭異的是落款寫著他的昵稱,但他沒說過更沒聽過這樣的話。
程一飛突然就像原地起飛一樣,整個世界居然極快的離他而去,轉眼之間就突破了高高的云層,短短十多秒又一下躥到了宇宙。
可出現在眼前的不是浩瀚銀河,而是讓他遍體生寒的尸山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