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平日轉轉幾個作坊不同,今日算是徹底放假玩了個痛快,回程時已是夕陽西下,一抹晚霞醉黃昏。
緊趕慢趕地回到榆園,小小人兒正和他的小哥哥小鎖成不知在愉快溝通著什么,聽到動靜抬頭。
“啊……啊……”的咿呀聲響起,伸小手手,笑了,霎時令直奔朝他而去的老子笑出了豬聲回應。
兒子喲,爹爹的好兒子哎,你知道爹爹回來啦,來,給爹爹香一個,今兒開心不,好兒子有沒有想爹爹……
周半夏暗暗給某位傻爹配音,果不其然,她還來不及往前多走一步,緊接著的便傳來某位傻爹夸張的調調。
好想捂臉。
這不,有一個是一個的全笑瘋了。
“娘,大嫂,寶丫。”周半夏打著招呼地牽起小長鎖手手,“今天又辛苦咱們家大少爺照看倆弟弟了。”
小長鎖小臉都紅了,另一手更是直擺著,“不幸苦的,嬸嬸,弟弟好乖好聽話,他們今兒都沒哭一下下。”
“那是他倆學他們大哥呢,還是咱們小長鎖帶了好頭。娘,我爹呢,還在外頭忙著沒回來啊?”
劉氏眼疾手快攔住走近她就想行禮的老兒媳,“快要回來了,這會估摸要從你老叔那回來了。”
“二妞成親日子定下來了,就是五月初九那天,日子近了,咱爺爺午后在老叔家等的咱爹和三叔。”
劉氏忍笑睨了眼忙不迭報信的大兒媳,聽完,心想咋又不把話說完了,“你奶今早先來的咱們這兒。
你爹說先瞅你三叔老叔咋隨禮,你奶在咱們家用過午膳回來不到一個時辰,你爺上你老叔家了。
二妞出嫁,娘和你爹當二叔二嬸的禮估摸少不了,你們倆當堂嫂的就和五郎媳婦一樣給二妞添妝就行了。”
明白,沒分家,自然是算一家隨禮。
周半夏點頭以示知曉,不等她開口詢問五郎媳婦準備什么東西給二妞添妝,答案來了。
只聽馬珊立馬接上話,“五郎媳婦說她身子重就不去老院添妝,等添妝那天托三嬸給二妞帶上一對枕巾。”
周半夏想也是如此,這禮,比起一般鄉下人家當堂嫂的還有給隔房小姑子添塊手帕來說,不算是薄禮了。
“你呢,打算給啥?我尋思著我和五郎媳婦一樣,找咱娘拿主意,娘還說隨我心意就行,你說會不會拿不出手?”
周半夏聞言瞅了眼劉氏,見婆婆已經轉身去稀罕兒子孫子,她趕緊先朝馬珊搖頭,手指馬家方向。
啥意思?
馬珊下意識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沒人啊,不是你兩口子回來了,連奶娘都出去了,屋里沒外人啊。
“我大娘。”
我娘?
哦,讓我找我娘核計啊,馬珊可算明白過來是何意,“就是我娘說我和五郎媳婦不一樣,拿不出手。”
聽到這話,周半夏不由笑了,“那我大娘讓你添啥了?”
“讓我先瞅咱娘和你給啥,再瞅大郎媳婦她們幾個當親嫂子的給她們小姑子啥東西,頭疼死了。”
是馬大娘會說出口的話,周半夏默默點頭,想了想,“那就先看大堂嫂她們準備啥吧,咱隨后跟上如何?
不怕日子近了趕不上,回頭她們送啥,上我那兒找兩樣添妝好了,不是多大的事兒,不頭疼哈。”
馬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啥都不知道,你的是你的,連給人添妝都上你那找,我還能占便宜沒夠?
我不光頭疼給啥添妝,你沒聽我說了我娘還要我瞅郎媳婦她們幾個當親嫂子的給小姑子啥東西?
就大伯娘和大郎媳婦幾個,沒準這會都已經核計好了咋糊弄你,明面上大郎媳婦四郎媳婦給金給銀了呢?”
那與我何干?
二妞又不是寶丫。
“到時候你還不拿銀簪子添妝,我都替你愁壞了。這個頭開了,回頭七郎八郎九郎他們成親咋隨禮啊。”
“是啊,咋隨禮,頭疼——”周半夏忍俊不禁笑場,“我的好大嫂,不愁哈,咱還有娘給咱撐腰呢。
真當咱娘好欺負了?她們敢亮金亮銀糊弄咱,咱娘一準能讓她們弄巧成拙,假成真,有她們哭的時候。”
不愧是我媳婦兒!
兒子,你聽到了吧?
你娘親都會哄人,嘴甜的,你奶聽了又嘴角都壓不去了。
“也就咱娘懶得跟她們計較罷了,不說這個了,我今天不是和六郎哥出門了,桃園那確實不錯。
你看大哥哪天休沐,咱一家人去那住幾天咋樣?那里大得很,我大爺大娘要有空一起去住幾天更好。
再一個,那頭離鎮上不遠,大哥來回也不方便。等大哥回來,你記得和大哥核計一下哪天出發可以不?”
顧文軒聽到這話正想和他娘說一說他媳婦為了讓他爹娘到桃莊玩幾天都做了哪些準備工作,就聽外面傳來縣尊大人派人送信給二爺,聽著還是常青叔剛收到吩咐顧大昌家的親自送到正院。
這家伙,真真是不給喘口氣的機會,還就讓他兩口子好好玩一天,趕在他兩口子到家,派人送信來了。
將懷里抱著的兒子遞給兒子祖母,快步出廳,顧大華家的可不就,不對,怎么還雙手捧著一個大托盤。
不是來信,怎么還有又長又窄的錦盒,這是干嘛,搞得像送賀禮似的,有什么圖紙也用不著裝在錦盒里面。
聽聽,他抱著小孫子出來的親娘就先不解開口詢問顧大華家的,誰府上這個時辰還送來厚禮?
不怪他娘有此一問,實在是大托盤上的盒子無一不是大紅色織錦緞面料裝裱而成,還帶金絲交織花樣。
主打一個富貴珍重,非權貴人家,不可能用這種錦匣隨隨便便裝賀禮,偏生又是正好酉時送來。
說他兩口子今日所購帶回來給家人的禮物都沒人信,這不,他親娘就斷定是哪個府上送來的厚禮。
“回太太,大管家說是縣尊大人派人送來給二爺的。來的人沒多說什么,得知二爺在家就跑了。”
他是老虎不成?
顧文軒懶得多問來了又立馬跑了的究竟是錢懷知身邊哪一位,逃命似的百分百不是錢懷知的長隨管事。
也就錢懷知那兩位貼身侍衛,至今還拿他們不著調的主子玩笑話當真,生怕哪天被他挑一人留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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