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憶寧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
揉了揉眼睛,眼神迷茫地看著顧慎謹。
顧慎謹身邊除了周經,還多了一個長相和善的中年女人。女人眼神溫柔地看著她,讓她想起蓮姨。
“有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顧慎謹語氣溫和地對她說。
“什么文件?”
周憶寧剛剛睡醒,說話還帶著鼻音,聽上去特別的軟萌可愛。
顧慎謹看她的眼神不禁更加溫柔,很想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安撫她剛睡醒的不安。
不過他知道,他不能這么做。
即便再渴望,也還是忍住了。
他沒有回答周憶寧的問題,而是給旁邊的女人使了個眼色。
女人馬上領會,溫柔地對周憶寧說:“周小姐,您在瑞士逗留了幾天,需要補簽一些協議。您只需要簽上名字,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去辦。”
“哦。”
周憶寧點頭,沒有任何懷疑,拿起筆開始簽名。
其實,簽名之前她還真看了最前面的一頁內容,的確是關于瑞士短暫留的文件。
不過其余的她就沒看了,密密麻麻那么多字,而且還都是中文,她剛剛睡醒懶得仔細看。
雖然她中文說得很標準,不過從小接受的教育是英文教育,閱讀理解還是對英文更透徹。
更何況年紀還小涉世未深,又一直被好好地保護著。
所以,很聽話地將所有文件上該簽的字,都簽上名字了。
這三人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
顧慎謹松了口氣。
周經和女律師則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孩子太單純了,被賣了還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眼角瞥見顧慎謹的模樣,兩人又同時心想。
幸好,這個人是顧慎謹。
“哥哥,到了嗎?”
周憶寧簽完字后,人也終于清醒一些了,她又聲音軟糯地詢問。
顧慎謹點頭:“到了,你清醒清醒,我們下去。”
周憶寧一聽到了,立刻站起來,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后徹底清醒了。
她跟顧慎謹下去,看著熟悉的建筑物,露出欣喜的表情。
“哥哥,我給蓮姨打電話,讓蓮姨來接我,你就不用送我回家了。”
周憶寧特別體貼地跟顧慎謹說。
顧慎謹說道:“不著急,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啊,什么地方?”
周憶寧好奇地問。
她好奇的時候,眼睛睜得圓圓的,原本和周世珍唯一像的地方也不像了。
不過,顧慎謹很喜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特別的可愛!
“去了你就知道了。”
顧慎謹讓她先上車。
周憶寧沒有任何懷疑,跟他走了。
他們來到戶籍登記處,下車后,顧慎謹將她交給之前那個女人。
“張律師,原來你也來了。”
周憶寧看到她,很是驚喜地打招呼,她還以為下了飛機后他們就分開了。
沒想到,她會跟他們一起過來。
張律師微微一笑,帶她進入一間房間找了地方坐下。
“周小姐,您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知道,戶籍登記處。”
周憶寧點頭,她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不過看到介紹就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了。
“那你知道,這里是干什么的嗎?”張律師又問。
周憶寧再次點頭,她當然知道,書上介紹過。
張律師說:“一會您要跟小顧總在這里舉行結婚儀式,你們以后就是夫妻關系了。”
“啊?”
周憶寧驚訝,眼睛瞪得更大更圓了。
張律師也有些頭痛,活了這把年紀,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欺騙小姑娘的事。
可是,她也沒辦法,拿著老板的薪水,就必須為老板做事。
她不愿意做,自然有人愿意。
老板找她,就說明信任他,以后她也會因為這件事成為老板的心腹。
還好,老板是個不錯的人,倒也不算喪盡天良。
“我為什么要跟他結婚?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是我姐姐要跟他結婚,不過他說要跟我姐姐分手,我要回家了。”
周憶寧反應過來,站起來就要走。
張律師叫住她,拿出她之前簽過名字的文件說:“周小姐,您已經簽字,我也已經向登記處提交過流程。我很確定,小顧總要結婚的人就是您。”
“可是,我不要跟他結婚。”
周憶寧急切地拒絕。
她還小,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事,怎么能說結婚就結婚?
“即便簽過字,您也可以拒絕。不過,趙蓮的真實身份,恐怕就要瞞不住了。”
張律師將“趙蓮”兩個字咬得極重。
周憶寧一怔,立刻坐下問:“你這是什么意思?蓮姨什么身份?”
趙蓮就是照顧她的蓮姨,從小她就跟著蓮姨和其他仆人一起生活。
蓮姨雖然也是保姆,可是對她來說,蓮姨更像母親。
所以她很依賴蓮姨,從感情上來說,他們就是一家人。
張律師拿出調查到的趙蓮資料,推到她面前。
“趙蓮是S省人,父母重男輕女,為了多收彩禮補貼兒子,十七歲就把她嫁給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婚后男人經常家暴她,后來她生了一個女兒,更是遭到男人無情的毆打,月子里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進了兩次醫院。
孩子才三個月,男人喝酒喝醉了倒在床上將孩子壓死。那一晚,她用錘子將男人錘死后,拿著家里的錢跑了,輾轉很多地方才來到英國。
機緣巧合下,做了你的保姆。或許是對女兒的虧欠,所以對你視若己出。但是她的證件都是假的,如果追究起來,她就會被遣送回國,回國后會面臨什么,我想我不說,周小姐也能猜到吧!”
“這些……是真的嗎?”
周憶寧拿著資料的手,微微顫抖。
張律師提醒說:“你也可以不在乎,反正她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是潛在的隱患。她只不過是你的傭人,只要你愿意,還可以有很多傭人。”
“她不是傭人,她是我的家人。我知道她以前很辛苦,但是我從來都不知道,她竟然受過這么多苦。”
周憶寧心疼地紅了眼眸。
她沒有對蓮姨曾經做過那些事的畏懼,會擔心給她帶來隱患。
有的都是對蓮姨的心疼,心疼她曾經受過那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