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紅酒打發走后,明朝風又一個眼神將跑腿的將領招了過來,低聲問:“那個師春,跟去天庭戰隊那邊監督的人打好招呼沒有?”
那將領低聲道:“已經招呼好了,發現師春所在小隊后會第一時間聯系我們,不過,他也沒見過師春長什樣,可能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
明朝風:“剛進去的時候,人都要從他眼前過,是最容易識別的,師春那一伙人我也沒見過,但我知道那個叫吳斤兩的是個大高個,吳斤兩是他的跟班,有吳斤兩的地方就有師春。”
那將領恍然大悟,忙拱手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提醒。”
話畢迅速轉身而去。
北俱王都,甲士匯聚如云。
一參戰的黃臉漢子,是北俱戰隊序號七十九隊的領隊,名叫解云招,他見一巡視的將領路過,當即喊了聲,拱手表示有事請教。
于是來將招呼上他走開,避開旁人后,來將低聲道:“十六爺,您這個時候催我見面干嘛,不合適。”解云招逼問道:“師春呢,在哪個隊,弄清楚了沒有?”
來將很無奈的語氣道:“十六爺,答應了幫您查,自然會幫您查,您急什。現在除了天庭戰隊的核心人員,沒人知道那幾十萬人是怎劃分的,現在一時間哪弄得清楚,只能是進去后再慢慢查。不過十六爺,上面交代的事更要緊,不要誤事啊!”
解云招冷笑,“區區一個師春,順手解決的事,誤不了事。媽的,短時間內兩次血遁逃命,傷了我本源,害我修為跌破天仙境界,至今沒緩過來,不然我哪會參與這種破事,都是師春那狗東西害的,不親手弄死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來將語氣無奈道:“跟那邊參與監督的人交代好了,子母符也給了,只要發現師春,就會第一時間向您報信,還請十六爺多些耐心。”
解云招:“這不是耐心的事,進去后,上面的事一旦開始了,哪來的空跟他慢慢玩,趁早解決了自在,免得后面誤事。”
這一說的話,來將明白了,稍作思索后,低聲道:“行,我知道了,我讓那邊進去后守在入口把所有進去的人都給過一遍,有點麻煩的是,他也沒見過師春。”
解云招:“他有個叫吳斤兩的跟班,大高個特征還是很明顯的,再對比上年齡,就差不多了,找到了吳斤兩,就等于找到了師春。”
“哦,懂了,有明顯的特征就好辦了。行,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馬上要出發了。”
天都,大軍開始浩浩蕩蕩而動,進出魔域的巽門只有一處。
排在最后面的師春一伙還沒輪到動的時候,都在翹首看動靜,估摸著輪到他們這個隊伍的屁股動起來還要些時間。
就這時,師春忽察覺身上子母符有反應,是司徒孤傳來的消息,他不知司徒孤這個時候來消息是幾個意思,拿出遮掩著瞅了瞅,頓顯錯愕。司徒孤告訴他,說真兒也報名了大赦之戰,加入了北俱戰隊,讓他師春若有機會,能關照的話就盡量關照一下。
師春忙回消息問怎回事,自然是奇怪的,覺得以司徒孤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都保不住真兒,讓司徒孤的徒弟去參戰,北俱戰隊的指揮使是怎敢的?
司徒孤也無奈,說是疏忽了,見真兒這些年潛心修煉,偶爾外出也規矩著,以為可以放心了,做夢也沒想到真兒會主動報名參戰,回頭罵也罵了,關鍵罵也沒用,報名了也無法取消,他找誰都沒用。他也知道師春和真兒不是一個戰隊的,但師春和真兒的關系擺在那,他司徒孤甚至懷疑真兒之所以報名參戰,就是因為知道師春參戰了,是沖師春去的。
加之師春搞這事的能力經驗好像也有可取之處,想來想去,他覺得跟師春知會一聲興許能讓真兒多一重保障。
為傳這個消息,他司徒孤也是特意來了趟天庭王都的,需知他這種人走哪都會引起關注。
猶猶豫豫后也算是趕上了,再晚來一會兒,師春進了魔域他就聯系不上了。
師春能說什,只能說知道了。
收起子母符后,想起真兒動輒跟他摟摟抱抱說要跟他生孩子什的,只感覺牙疼和無奈,沒想到那女人過了二十年還是老毛病不改。
他也覺得真兒是沖著他才報名參戰的。
回頭他把這消息跟吳斤兩稍作透露后,吳斤兩開口就是去他大爺的,幫忙的沒有,怎盡來添亂的。他也認為真兒是知道師春報名參戰了才這樣干的。
等了那一陣后,逐漸如長蛇全面拉開的隊伍終于動到了他們這,身為蛇尾的三千小分隊跟著蛇軀向前,漸漸抵近巽門,一入門內,他們再回頭,發現身后的門口已經被一隊天庭人馬給封鎖了。而前方漸漸陷入了黑暗。
在似乎漫長而扭動的空間內前行了一陣后,前方的一點亮光漸漸放大,視覺的光線徹底敞開后,已到了另一個世界,溫度驟降了許多,有零星的稀碎飄雪,地上沒有積雪。
一個略顯灰蒙蒙的世界,山川大地有明顯的殘破痕跡,恍如廢墟,寸草不生,上空有灰暗陰云,不時有一絲絲翻滾的煞氣卷起的旋風蕩過。
大家來此之前,對魔域多少都做了些了解,深知這本就是古代最激烈的古戰場,被打成了一個破損的世界,據說被大能把整個大地給打裂開了,裂而不分,導致氣象詭異多變。
四顧的吳斤兩忽然暗生警惕,敏銳感覺到一些不正常,發現出口兩邊似有幾道目光都盯上了自己。不是那種因為他個子高的盯上,而是盯上后針對性細細打量那種,跟其他人發現高個多留意一下的感覺明顯兩樣,現場就有明顯對比。
沒有什講話,也沒有什聚集等吩咐,把幾十萬人聚起來喊話也不合適,人進來了就走,進來了就散,各隊自找去處,自覓敵蹤便可。
該講的規則,都形成了文字內容提前下發到了個人手上。
地圖也有,地圖上標示的五個巽門等距分布在魔域的五個位置,就是敵我幾方進入魔域后的入口,有意奔襲的可自行抉擇。大戰結束后,五座巽門只會拆成一座,歸得勝方掌管獨一的進出渠道,也代表了地盤的歸屬。本戰隊之間的人馬也沒必要互相殘殺,五隊共一萬五千塊百夫長令牌,只有搶到其他戰隊的令牌才算戰功,本隊的令牌只計入總算,但不計入戰功,所以你搶同伙的令牌搶再多也沒用。
五大戰隊得勝的標準便是看誰家最后得到的百夫長令牌最多,也就是說,誰家率先累積到七千五百零一塊令牌,誰家就絕對勝出了,當然,前提是要將成績保護到最后。
大戰的期限是三個月。
各散開的小隊,有的碰面商議,有的直接遠去,有的互相接觸,商議抱團。
師春一伙則在離巽門不遠的地方觀望。
巽門就近處有一座臨時堆砌的寬大高臺,高臺前有兩塊巨幅畫面,一幅是俯天鏡的鏡像,一幅是法寶山河圖的景象,上面有五團不同顏色的閃亮光點,正是各方戰隊人馬進入魔域后匯聚出的顯示。天庭戰隊人馬顯示的是金色,東勝戰隊是白色,西牛戰隊是黑色,南贍戰隊是紅色,北俱戰隊是藍色。高臺上的蠻喜等人正緊盯俯天鏡鏡像查看,幾大戰隊入口處的景象不斷在畫面中顯示。
俯天鏡可供大戰指揮者觀察現場戰況,山河圖則可讓指揮者及時掌握各方人馬的調動情況,各小隊手上的百夫長令牌可用來與這傳訊,都是便于指揮用的。
同在臺上的木蘭今的目光卻盯向了師春等人。
而觀察現場情況的師春,一見自家俯天鏡鏡像能查看其他各家入口,立馬意識到別家也能查看這邊的入口情況,迅速招呼一聲,“走!”
扭頭就跑,意圖避免被別人家的俯天鏡看到,怕被人認出來,更怕因此而被鎖定,他如今也算是多次吃過俯天鏡的虧,虧出了經驗。
明山宗一伙也是有經驗的,知道這種競奪跟著大當家跑絕對比較可靠,聞聲毫不猶豫跟上跑,跑的木蘭青青有點猝不及防,忙不迭跟上。
木蘭青青一走,韓保趕緊跟上,貼身護衛的意思明顯。
一群所謂的垃圾隊友,也真如同蠻喜說的那般聽話,見百夫長連一個多字都不肯說,吭了個聲就直接扔下他們跑了,頓有些驚慌,嘩嘩拼命追去,生怕被落下。
真是無比的聽話。
山河圖上,各色光球上都陸續有分出四道線的跡象,看方向都有直奔另四家的意思,顯然都是各家敢戰的先鋒勇士。
北俱戰隊的七十九隊就是其中之一,百夫長解云招帶隊直接向天庭戰隊的中樞方向疾飛而去。途中,他忽摸出子母符看了眼,上面列出了幾個有大高個的可疑小隊,并標示了大致去向,其中特別注明天字號的第三千小隊的大高個在年紀上似乎最吻合。
“三千…”解云招嘀咕著收起了子母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意越發堅決……
一陣疾飛后,見到一處山崖下有遮掩地,師春立馬飛落了下去藏身,后面一堆人跟著落下。“大當家此招甚妙…”落地的蔡文武老頭還沒搞懂什意思,就先上前拍起了馬屁。擋手礙腳的廢物,師春一把將他撥開了,直接朝吳斤兩道:“你手藝好,趕緊給大家做幾頂大帽子遮擋一下。”
抬手做了個遮擋上方視線的手勢,吳斤兩一看就懂,一看就知道要遮擋什,頓嘿嘿道:“行,我把帽檐做大點。”
緊隨師春身邊的鳳池好奇道:“大當家,做帽子干嘛?”
師春解釋了一下,“被俯天鏡盯上不合適。”
這一說,鳳池立馬懂了,知道這位吃虧出了經驗,加之得罪了不少人,想了想后,她扯出了一塊布,直接往臉上一蒙,蒙面道:“這樣能認出來嗎?”
還真別說,本就身穿戰甲和頭盔,再一蒙面確實難識別出真容,師春當即朝眼巴巴的吳斤兩喊話,“行了,別忙了,蒙個面就夠了。”
邊說邊做,而且做的更絕,直接在布上戳兩窟窿,往臉上一綁,更加認不出了,拿出鏡子照了照,還連聲道好。
技癢的吳斤兩頓有些蔫了,瞟向鳳池的目光略顯不悅,但最終還是有樣學樣跟著做了。
明山宗一伙都是在俯天鏡上露過臉導致落下鐵證被逐出宗門的,他們有很痛的感悟,自然是更加理解師春的苦心,紛紛照做,紛紛一張布捅兩窟窿蒙面。
木蘭青青有些猶豫,但也覺得師春在這種環境的決策肯定比她好,天雨流星大會的教訓歷歷在目,不認都不行,于是也扯出一塊白布捅兩窟窿蒙面。
不止他們,其他那八十來位同伙都不用招呼的,立馬有樣學樣忙了起來,不斷修整兩個窟窿眼的大小和間距。
韓保有點懵,這都是些什玩意?他看看大家又看看木蘭青青,就剩他一個人格格不入了。木蘭青青以為他缺布料,倒挺好心的,直接扯了一塊遞給他。
韓保啞了啞,好吧,最終還是接受了,也開始戳窟窿蒙臉。
不多時,大家都完成了偽裝,就是用的布料不太統一,各種花色的,有人用的還是花布,一看就是女人師春和吳斤兩看著這伙人頗無語,不知這群廢物湊什熱鬧,有你們什事?
眾人紛紛完事后,開始打量周圍人,忽有人大驚小怪道:“哎呀,蒙的太嚴實,認不出來了,你是?”就這身穿盔甲再蒙面的裝扮,一致性太高,外貌上確實有點難以辨認,大家相處的時間又不久,真的是蒙面蒙到了自己人都認不出自己人的地步。
大家互相看這個看那個,確實錯亂了一陣。
“別看臉,看這,看這…”有人指著領口搭子上的名字示意。
于是大家紛紛開啟了見面便立刻目光下垂逐字辨認的行為。
關鍵相識都不久,百號人,有幾個印象是能直接把名字和長相同步的?
好在大當家的腰帶上是有一朵祥云的,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再看下搭子上的名字做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