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小壞王是不愿意跟著趙皓辰趕往天牢的,因為對他而言,越少地參與到整個事件中,這暴露的可能性就越低。所以置身事外,什么內情都不知道的狀態才是最理想的。
但此刻天牢中鬧出的動靜,遠比計劃中要猛烈得多,更搞不清楚說書人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考慮到后面可能還要幫說書人擦屁股,他心里便覺得此刻跟過去看看,或許還能掌握一些有用的線索信息,以便后面可以更加從容地應對突發狀況。
“走吧,我們一起趕往天牢。”趙皓辰招呼了一聲后,便與任也一同離開了茶室。
昨日和今日,任也在趙家停留的時間都是比往常要長的,但這種情況卻并不突兀,因為這都是趙公子主動邀請他留下來喝茶的,而非他自己硬拖著不走。
在這兩天的喝茶閑聊中,二人之間的關系也拉近了不少。甚至趙皓辰都委婉地點明了,他是知曉任也體內有《三千秘藏》的,并且也知道父親每天都叫他觀閱一個時辰的典籍是為了什么,無非就是“剖腹參悟三千秘藏的種種道韻”罷了。
所以,他對任也表現出了很多同情的情緒,以及無力改變現狀的愧疚。
他甚至還委婉地說出了自己對三千秘藏的見解,對任也進行了一番指點和交流,但話語很克制,并沒有說得太過直白。
對于趙皓辰知曉自己與他父親的秘密一事,任也心里也是早有預料的。因為每天接送他的都是這位趙公子,你要說他一點都不知情,那純屬是扯淡。
他只是感覺到生性善良的趙公子,待人過于熱情,且說話也很絮叨,很像一位上了歲數的長舌老娘們。
二人一同走出東房庭院,便見到有數十位黑氣高手,騰空而起,直奔天牢飛去。
若在平常時期,這虛妄村中的尋常修道者,是不能隨意飛掠的,不論去哪兒都要步行。但此刻事發緊急,天牢的斗法之聲又轟鳴不絕,那自然也是可以破例的。
“走!”
趙皓辰招呼了一聲任也后,便涌動渾厚的靈氣,踏空而起。
任也緊緊跟隨,心懷忐忑地與他一同趕往天牢。
二人急速飛掠間,天牢那邊的斗法之聲卻逐漸弱了下來,根本不像剛剛那樣震天動地。而且令人比較奇怪的是,此刻村南方向卻是一片赤紅,蒼穹之上驚雷滾滾,神法氣息凌亂,猶如風暴一般涌動,甚至還隱隱有道韻之力在極盡升騰……
那里明顯正在經歷一場大戰,且參戰人數巨大,品境也極高。
“刷!”
任也猛然扭頭看向南天,見無盡的赤紅之光與永夜的黑暗交織,場景極為壯觀。但他試著去感知,卻發現整片南天似乎都被一團迷蒙的仙霧籠罩,無法窺見具體情況,只能感知到各種擎天而立,無比模糊的法相,在極盡升騰。
那里被天道遮蔽了?不讓看?!
我……我怎么感覺到南天似乎有氣運在升騰?!但這種感覺又不真實,就像是……那氣運只是被天道演化出來的一樣?
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難道是……說書人已經從天牢打到了南邊?但這也不對啊,即便他們打到了南邊,那也不至于令自己產生一種被天道遮蔽的感覺啊。
前側,迎風而行的趙皓辰見任也體態有些遲疑,便主動開口道:“不用理會南天,那是尹家的族人走到虛妄村盡頭,強開了征伐路,正與村外強大的‘闖入者’交戰。”
“啊?!”
任也愣了一下:“這么大動靜?”
“能把我虛妄村的無數高手,強行圈禁在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說,那些闖入者究竟會有多強大?!”趙皓辰陰著臉回道:“那是一群強盜,他們破壞了這里的一切規則與秩序,還自詡是象征著人間正氣的存在……呵,真是令人不齒。”
任也并沒有接話,只心有余悸地看著南天驚天動地的異象,心中暗道:“看這個動靜,這尹家強開征伐路……獨自面對如此強大的闖入者,那或許到最后,真的就活不了幾個人啊……難怪這里的人都說,離鄉路雖充滿危險,但卻‘相對’安全;而若是強開征伐路,那則必然要面臨九死一生的絕境啊。如果不是萬般無奈的話,真的沒人愿意這樣干。”
沒錯,尹家是無奈,而不是沒得選。他們是可以懇求四大家族,通過考核比試拿到離鄉名額,而后等離鄉路開啟時再分批離開的。
但從心理上講,他們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因為尹家在遭受到李家壓迫的時候,其余三家是沒有露面的,也沒有幫忙在中間調節;而尹弘在斗丹中敗了之后,又輸了自己所有的女人,導致她們集體自盡在李家殿前……
這個結果無疑是令尹家尊嚴盡失,全族蒙羞的。他們也真的沒臉在這虛妄村繼續茍活下去,讓子孫后代被人指指點點,所以才決定要全族遷徙,不留余地。
他們不會去求四大家族,甚至對其心懷恨意。他們只想以全族的拼殺開路,盡量站直了離開。
從這一點上來講,尹家的人是有血性的,也符合自混亂與極端中崛起的風骨、特質,這也是他們家族精神能一直流傳下去的原因。
以傲骨鑄劍,以赤血染紅南天,凝聚已經過去的種種興衰沉浮,再為后輩們殺出一條血路,重新站回那個起點,再出發,再于這混亂的人間中走上一遭。
尹家三百歲以上的老人,絕大部分都在那長夜蒼穹之上,以化道的姿態,燃盡自身,一往無前。
任也在趙皓辰的呼喚中回過神來,也不再去感知南天的種種異象,只極力催動星源之力,趕往天牢。
他們雖已全力飛掠,但卻在趕到天牢之前,就察覺到了那里的斗法異象已經消散了,只有彌留的神法氣息在緩緩潰散。
結束了?!
趙皓辰心里焦急,再次提速,不多時就已飛入天牢的前院之中。
他衣袂飄飛地落地,急切地感知著四周情況,而后便久久呆愣,內心震驚無比。
任也緊隨其后而來,也在黑夜中感知到了天牢的狀況,臉色驟然蒼白,心里十分懵逼。
整座天牢前院,都已經在大戰中崩塌,房屋化作了碎片與齏粉,大地沉陷數處,形成了一座座深坑,或是坍塌的死獄入口。
周遭,至少有十幾具尸體,散發出了氣息各不相同的濃重血腥味……
小壞王感知到這一切,大腦一片空白,心里狂呼道:“說書人,你踏馬的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不是說好脫困就走嗎?你把這里當作屠宰場了嗎,左一個右一個地殺?!”
“你……你這不是坑爹嗎?!”
“丸辣,這回是真要變天了,要出天大的事兒了!”
在任也的計劃中,說書人在越獄過程中雖然也要殺人,但那最多就是以偷襲的手段,強殺兩人即可。但現在……他竟在天牢中宰了十幾個,并且還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搞得人盡皆知。
此事一旦流傳出去,那四大家族的臉面何存?宗祖堂的威信又何在?!
這事兒就踏馬的等同于在大威天龍面前殺禿驢,性質極為惡劣,并且不用等到明天一早就會滿村皆知……而往往像這種性質極為惡劣的案件,也就只有一個鐵的原則——此案必破。
任也已經能想象到,四大家族召開宗族議事時,無比憤怒的嘴臉了。
踏馬的,你好歹也是個文化工作者啊,怎么跟個莽夫一樣,就這么不計后果地干啊。這事連老劉都做不出來啊!豬隊友,蠢到可以進博物館的豬隊友!
前側,臉色極為陰沉的趙公子,抬頭便看向了剛剛趕來的錢眉,而后急切地詢問道:“是有人越獄了?!你們將其重新擒獲了嗎?”
“7……79號死囚,不知是何原因,竟在暗中突破了封印,恢復了靈力!”錢眉受了重傷,氣息極其萎靡,且腹部全是鮮血地回道:“他以一種詭異的幻境秘法,迷惑了輪值的十二位獄卒,而后又潛入到了陣眼室,破壞了通靈大法師的塑像。”
“我們察覺后,便與其大戰……但他雖不在巔峰,可卻也強橫無匹。我們血戰到最后,他突感南天爆發出大戰的混亂氣息,且那處地域也被詭異的迷霧遮蔽,而后他便以縮地成寸的傳送之法,遁入南天,氣息徹底消失了……!”
趙公子不可置信道:“你們三十二名獄卒,加上陣靈,以及其他兩獄的高手,竟能讓他從這里跑了?!”
錢眉捂著腹部,咬牙道:“是我……我失職了!”
“你會得到宗祖堂最公正的處罰!”趙皓辰流露出了極為憤怒的表情,言語冰冷地回了一句。
“轟轟轟……!”
蒼穹之上,一股股強大的氣息靠近天牢,趙錢孫李四家的數百位高手,劃過寂靜的黑夜,一同降臨在了天牢之中。
任也抬頭望去,卻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那人身后跟著數十名黑氣高手,身著華服,儒雅出塵,體態略胖。
他一眼便認出來,這位就是昨日主持李尹之爭的孫家家主,而他之前看見自己時,還曾流露過非常和善的笑容。
丸辣,四大家族中的孫家族長,法堂的掌權者都親自到場了。就這個架勢……那說書人如果再被抓到的話,可能就不光是要被死祭那么簡單了,估計連小蚯蚓都要被人打斷成八瓣。
但這些又與我有什么關系呢?我是一名正義的獄卒,我與罪惡不共戴天,我踏馬就沒見過說書人……小壞王已經在思考該怎么切割與甩鍋了。
虛妄村外,一處雜草叢生的荒野之中。
李小胖被魂線束縛,雙眸中流露出慫慫的目光,表情是既諂媚又睿智地哀求道:“這位前輩,不得不說,您越獄時的風采,堪比九天謫仙,小子真是由衷地佩服啊……!”
他就是再二逼,此刻也不會察覺不到對方的身份,更不會感覺不到自身的處境。
眼前的這位黑袍男子,根本就踏馬不是天牢中的同行,而是一名越獄的死囚,并且還在逃竄時殺了十幾個獄卒。
如果說偷引路符一事,還尚有一絲回旋的余地,那么幫助死囚越獄殺人,就是妥妥地開啟了“轉世重生”的主線任務。即便李家全族求情,那也絕對是個死,沒有絲毫意外。
今晚,他不但出現在了最主要的案發現場,還與這越獄的死囚相互幫助,共同逃出了生天。
越獄死囚幫他還回了龍柱;而對方在逃跑時,他也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環境信息。
就這種事兒,他跟誰去解釋,誰也不會相信,他就只是潛入陣眼室去偷引路符的。即便是他二伯親自當法官,那也會認為他和死囚是同犯的。
丸辣,這回真是泥巴甩褲襠,不是粑粑也是未知的分泌物了。
“我真是一個蠢逼啊,眼瞅著就要成年了,卻連一個眼兒都找不到,愣是把自己反鎖在陣眼室里了……!”李小胖一想到這里,就崩潰得想要大哭一場。
不遠處,說書人盤坐在地,伸手從一個臟兮兮的瓷瓶中倒出了兩枚丹藥。
那藥丸名為“沉神丹”,通體呈褐色,約有龍眼大小,瞧著神光奕奕,一看就價值不凡。
說書人仰面服下兩枚丹藥后,肉身散發的微弱靈氣波動,便立即消散無蹤,整個人就好似化仙歸凡了一樣,完全沒有修道者的特征。
這便是沉神丹的神奇功效,它可以最大程度地隱藏一位修道者的氣息,令其短暫歸凡,從而更好地隱匿。
服下丹藥后,說書人依舊是話本中的夜游神扮相,且臉頰上也流露出了難以掩蓋的悲苦之色,似乎沉浸在某段傷心的往事中不能自拔,甚至連眼角也隱隱有淚光浮現。
臥槽,我都沒哭呢,他卻為何流露出一副死了娘親的模樣……李小胖瞧著他的表情甚是不解,但還是諂媚地說道:“前輩,您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嘿嘿,既然您已成功突破封禁,那……那小子就先走了?不打擾您了?!”
“你叫什么?”說書人問。
李小胖眼珠子一轉,低聲道:“我叫尹平。”
“呵呵!”
說書人泛起了一陣神經質的笑聲,目光悲傷地瞧著他,眼圈微紅地問道:“你鬼鬼祟祟的去陣眼室干什么?!”
李小胖眨了眨眼睛,便要編瞎話:“我……!”
“罷了,我替你說吧。”說書人輕聲打斷道:“陣眼室,乃是天牢之中的重中之重。我雖之前沒去過那里,但卻不難猜想,此地的重要性,無非來源于兩點。其一,陣眼在那里。它在,護牢大陣便在,所以,天牢中的尋常人等,絕對是沒有資格進入的。其二,陣眼室內,或許藏有一些比較重要的物品,除了牢頭外,其他人也應該無法接觸到。那你潛入此地,無非是兩種動機,要么是奔著陣眼去的,要么就是奔著那些未知的重要物品去的……!”
“從結果來看,我進入的時候,通靈大法師的陣眼并未遭受到破壞,也沒有任何異常,而你又是先我一步進入的此地,這就說明……你大概率不是奔著陣眼去的。”說書人臉上的悲苦之色更濃,但話語卻充滿著輕飄和竊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即將精神分裂一樣,有一種又哭又笑的荒誕感。
他竟然瞬間就猜出了我的動機……李小胖聽著對方的話,頭皮發麻。
“你是奔著偷東西去的!并且,我進入的時候,周遭并無異常,你聽到開門聲后,也有足夠的時間思考躲藏地點的,而非是突然聽到聲響,就慌亂地躲藏……。”說書人發出冷笑之聲:“這說明,你大概率是已經偷到了東西。但我想不通,你手中既然有龍柱,那為什么偷完不走呢?而是繼續留在那里晃蕩……!”
我踏馬能說,我找不到開門的鎖眼嗎?!李小胖汗流浹背,心中非常無語。
“我說得對嗎?”說書人稍稍停頓了一下,而后再問。
李小胖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反駁道:“您誤會了,我沒有偷東西……!”
“不要犟嘴。”說書人再次打斷他的話,而后不容置疑地開口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什……什么?”李小胖結巴地問道。
“第一,我暗中給天牢送一份匿名舉報信,就舉報你是天牢內鬼,不但幫助我越獄,并且還在陣眼室內竊取了重要物品。天牢收到此信后,必然連同法堂、巡堂一起調查,他們會仔細驗證陣眼室的一切物品。呵呵,你說你沒偷,但我不信……那就讓請別人驗驗唄。”說書人言語平穩,思路很損地說道:“有了調查,就會找到你潛入陣眼室的蛛絲馬跡。找到了蛛絲馬跡之后,巡堂和法堂就會對你李家進行嚴密監視。而后,我便殺了你,再給李家送一封密信,并且故意讓法堂和巡堂的察覺……如此一來,他們就會認為,李家為了幫你脫罪,便將你藏匿了起來,并且也有通敵的嫌疑。呵呵,到那時,不但你自己要落得個埋尸荒野的下場,你李家也要遭受到牽連……!”
踏馬的,這臉上流膿的臭囚犯好狠啊!我已經偷到了引路符,并用假的替代了,如果法堂和巡堂真的將注意力放到此事上,并且還從匿名舉報信那里得知是我拿的,那確實是會查出來蛛絲馬跡的。畢竟,我今晚晚走一事,還有白天去過陣眼室,那都是有目擊證人的啊……李小胖額頭飆汗,心中怒罵。
“第二,我們可以展開真正的合作,成為可以彼此信賴的同伙。”說書人沉默了很久后,才話語溫柔地提出了建議。
神TM彼此信賴的同伙?!你這明顯是想利用老子啊……李小胖目光驚愕,內心懵逼。
“你幫我完成自己想干的事兒,那我就可以離開此地。只有我走了,你才能絕對安全啊……!”說書人口才極為出色地說道:“當然,我猜你去陣眼室偷東西,肯定也是有著不能與外人說的秘密的。但你也僅僅就是一個三品野狗,單靠自身的力量,想達到目的也很難吧?不如我們互相幫助,你幫我干,我想干的事兒,而我也可以在暗中幫你達成目的,我們短暫合作,各取所需,怎樣?”
他就像是一個拿著棒棒糖的怪叔叔,在忽悠一位純真的大眼小胖子。
“你應該知道,這里的人與你們這些闖入者,是不能相融的關系,更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的。”李小胖目光逐漸變得堅定,猛然起身道:“我身為李家的子嗣,又怎可做出無恥的通敵之舉?!你太不了解我們了,虛妄村的人是有信仰的……!”
“一群只會燒殺搶掠的瘋子,能有個狗屁的信仰。”說書人嗤之以鼻,反問道:“你覺得……我今日能如此順利地脫困,就真的只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嗎?”
李小胖聞言一怔。
“呵呵,信仰?!我明告訴你吧,除了你以外,其實這虛妄村中,還有人……是我的同謀。”說書人的語氣充滿了神秘,但臉頰上的悲慟之色卻更加濃烈。
他竟然還有同伙?!李小胖目瞪口呆,心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他仔細想了一下,這天牢中的死囚若是想破除封禁,恢復靈氣,則必然要服用“通神散”,而這種東西就只有李尹兩家才有啊。若沒有內心,死囚確實是無法得到此物的啊……
“實話跟你講,我能成功越獄……其實都是別人安排好的。我離開79號監牢后,走出的每一步,也都是那人設計好的……他才是隱藏在虛妄村中,一位神秘而又強大的主導者。”說書人為了睡服李小胖,便開始給任也身上加光環,加BUFF:“這樣一位神秘而又強大的主導者,竟愿意為了一己私利,而幫助這里人人憎恨的闖入者越獄……呵呵,這就是你說的信仰嗎?我看不過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罷了……!”
李小胖瞬間就相信了“內奸”的存在,因為他回憶了說書人越獄的全過程,發現此人行動敏捷,目的性明顯,且對天牢的逃跑路線十分熟悉。而這些再加上通神散的特殊性,那就足以說明,他背后確實應該有一位強大而又神秘的主導者……
那這個“主導者”會是誰呢?
四大家族中的某位至高存在,抑或者……就踏馬是四大族長本人?!這涉及到自己不知道的某種暗斗?
可他們也不好拿到通神散啊,這東西就只有李尹兩家具備啊……
我勒個操,不……不會是我自己家里出內鬼了吧?通神散一直被二伯掌管,別人很難接觸到,我的天……不會是他吧?!
我的二伯??!
我的浮生孫兒,本是要參加離鄉路的,且潛力十足,但他卻在這么關鍵的時刻被二伯調到了天牢……這其中不會有什么貓膩吧?難道是他在替二伯與眼前這個黑袍男子傳話……
一位神秘而又強大的存在,這一點也符合二伯的身份啊!
嚴絲合縫啊!
二伯啊,二伯,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李小胖瞬間迪化,竟自行腦補到,有一種大小便即將失禁的征兆。
他猛然甩了甩腦袋,暗中道:“如果是二伯的話,那不論是什么原因,我都要在暗中幫幫他的場子。但我還是希望……神秘人不是他,因為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個遵守虛妄村規則的人啊,他就不是個反派啊!”
李小胖強行平復情緒,而后又猜想到……尹家也值得懷疑。他們死斗失敗后,定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才要暗中煽動死囚越獄,從而有所圖謀?!
對,不能排除他們。如果說二伯是首要的懷疑對象,那他們就是第二嫌疑人。
李小胖越想越覺得自己思維嚴謹。
“怎么樣,要不要與我合作?我們各取所需?!”說書人冷聲問道。
李小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里快速權衡利弊,而后突然問道:“你來虛妄村,到底要干什么?!你起碼得告訴我,我該怎么幫你,怎么合作吧?”
說書人仔細斟酌數息后,才微微抬頭道:“你要幫我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我需要進入虛妄神墓一次,但此墓需要四大家族聯手才能開啟。但李家是個例外,因為你們掌握了虛空傳承,可以不用強行開啟,就能傳送到墓內!”
“這就是,我現在還沒殺你的原因,夠直白了吧?”
說書人沒有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而是赤果無比地說了一句。
他本以為這種條件,可能會令眼前的小胖子心生怯意,因為虛妄神墓太過隱秘,太過危險,號稱是人間禁地。這里的人對神墓是既自豪又敬畏,平時別說想要進去了,哪怕就是聽到神墓的名字,也會不自覺地打幾個寒戰。
但他沒有想到,李小胖在聽到虛妄神墓四個字后,內心卻陡然激動了起來。
他為何要偷尋找神墓的引路符啊?
其實……也是為了要偷偷潛入到神墓之中。所以,對方的目的,竟然與他不謀而合。
李小胖心臟怦怦地跳著,突然又問道:“那你能告訴我……那位強大而又神秘的主導者,到底是誰嗎?!如果你能說,我們就可以合作!”
此章七千,還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