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啊。”
林陽自語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一旁陸絳紅疑惑道：“傷勢恢復不好？”
林陽搖了搖頭，看向四周道：“不，只是想著那明若曦已經先一步前往核心區了，而我們還在這里打轉，很難不感到糟糕吧？”
陸絳紅聞言忍不住冷笑道：“原來你也會有這種念頭，我還以為你看得很開呢。”
林陽沒有回話。
他雖未與陸絳紅明說，但畢竟已經與邱翎承諾過，會將兵圣寶庫中最重要的東西帶出去。
可現在看來，林陽也沒想到這里竟存放著那種級別的存在。
若當前推斷無誤，那所謂的最終杰作，其價值甚至還在尋常道器之上。
在這慢了別人不知多少步的情況下，自己拿頭來搶？除非……
林陽看向四周。
伴隨著二人不斷深入，通道附近的墻壁上總算出現了一些刻錄在墻上的壁畫。
壁畫上刻繪的內容，皆與煉器相關。
林陽初看時，尚未看明白到底為何物，但看至過半，他已有所反應。
“天鍛九變。”
“嗯？”
聽著林陽的話語，陸絳紅立刻投來不解的目光。
“兵圣常用的一種鍛造之法，九種變化對應九種不同的鍛造篇章，我們這條路上的，是鍛刃篇。”
“刃？兵器？那不就是最重要的一篇？”
陸絳紅驚訝地說道。
林陽輕笑說道：“那如果我告訴你，這九變中有一篇叫鍛體篇呢？”
陸絳紅大驚失色道：“鍛體？這也能叫做鍛造之法？”
林陽目光從壁畫上劃過，將其全部記下后繼續道：“在兵圣前輩眼中，天下無物不可鍛，其中也包括自身。”
陸絳紅有些心動道：“那我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
顯然陸絳紅也意識到，這祭壇之下的其他岔路中，便藏有天鍛九變的其他篇章。
“來不及了。祭壇之下地勢復雜，一旦回頭，極易被魔義他們發現。要怪，就怪我們二人運氣不夠好吧。”
對絕大部分武者而言，只要不是擁有鍛造基礎或打算涉足鍛造之道，最終也只有這鍛體篇到手后可用于自身修行。
其余篇章，對常人而言基本與重修無異。
而對能走到這祭壇中的人來說，又有幾個愿意舍棄一身修為，重頭開始呢？
畢竟這只是一部兵圣的功法篇章，而非完整的兵圣傳承。
不說林陽，就是陸絳紅，都不可能舍棄這條已有前人確定能抵達圣境的血魂之道，完全從零開始。
陸絳紅心底雖感可惜，但很快明白了林陽點破此語的用意。
既然在這道路之中就留下了兵圣的功法，那這盡頭所在就不會空無一物。
“等等？你不是不了解兵圣寶庫嗎？你是怎么知道這些東西的？”
林陽轉頭道：“我是不了解兵圣寶庫，但我就不能了解兵圣嗎？”
陸絳紅瞬間無言以對。林陽說得很有道理，盡管這話本身就不講道理。
不過想到千嶼山中，兵圣那道殘念甚至都被林陽引動出來，陸絳紅也就釋然了。
突然想到什么的陸絳紅，抬頭疑惑地看向林陽：“你不會是來自四極洲的人吧？”
“你猜？”
林陽微笑回應。
五內八荒雖被四海相隔，但始終未曾斷絕往來。
而四極洲，只存在于靈虛界傳說中的地方。
它的存在對陸域種族而言，甚至比天域更加神秘。
“兩位，要到盡頭了。”
就在陸絳紅還在揣測林陽時，黃風魔尊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道雖透明卻能清晰感知其存在的厚實屏障。
“圓形的？”
陸絳紅看著屏障上細微的弧度，意外地開口。
“不出意外的話，這里就是祭壇的中心處了。陸姑娘？”
陸絳紅感受到林陽投來的目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別看我，我破不開。”
林陽聳了聳肩，轉而看向腰間的黃風魔尊。
“老東西，這東西攔得住別人，攔不住你吧？”
黃風魔尊早在林陽說話前就開始研究眼前屏障，此時卻搖頭不解道：“沒道理啊，這屏障真是給神君留下的？”
林陽聽這話有些意外，再次求證：“那你若是神尊，有把握破開嗎？”
黃風魔尊沉默了一下，看向眼前屏障，久久沒有回答。
林陽見狀與陸絳紅對視一眼。很多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與此同時，在一片虛無之中，明若曦一身黑衣，目光堅定地不斷向下前進。
與她一同進入兵圣寶庫的絕大部分人，都被她留在了第二層。
不僅是因為他們跟著自己也未必能幫上太多，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兵圣留給后世之人的絕大部分東西，其實就在第二層。
他們想有所收獲，留在那里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沒能將兵圣寶庫入口徹底封禁在平沙城內，徒增了幾分變數。不過那些變數，理應不會波及到她身上。
“小姐，三哥一個人攔得住那個楊林嗎？”
明若曦轉頭看了一眼這唯一跟隨自己深入的神君，平靜道：“攔不住又如何？有魔義在，能拖住他就夠了。”
那神君有所明悟：“小姐只是擔心他來此，破壞您原先的計劃？”
“我已經被他擾亂了兩次布局，這次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明若曦冷峻開口。
若非她實在無法留下親自等待林陽，她必然會直接除掉這個在卦盤上顯示為不確定因素的家伙。
“可是小姐，您不是說那個地方也有兵圣留下的諸多圣跡嗎？若是三哥拿不下他，他又有所獲怎么辦？”
明若曦看了一眼身邊問題頗多的屬下，最終道：“你以為，我為何要特意布局將其引到那個地方。”
那屬下瞬間反應過來：“因為那里什么都沒有？”
明若曦搖頭：“若只是什么都沒有，未必能讓那警覺的家伙上鉤。恰恰相反，那里有著整座兵圣寶庫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她清晰記得卦盤上的反應，在那個方向，卦盤顯示的異常絲毫不輸給核心區域分毫，只不過……
“那小姐您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明若曦冷哼一聲：“那個地方，別說是他。即便有圣人親臨，也絕無可能進入其中，那里，是兵圣禁區。”
巨大的反沖力狠狠沖擊在黃風魔尊的神魂之上。被林陽強行勒令嘗試的黃風魔尊出手后，神魂立時被震飛出去。
強烈的余波使得林陽和陸絳紅都受到些許影響，不得不運轉真氣化解。
終于察覺到不對的林陽看向黃風魔尊確認：“所以你完全打不開？”
雖不愿承認，但嘗試過的黃風魔尊也不得不說道：“嗯，別說此刻，即便我恢復巔峰實力，也絕無可能打開這道屏障。這上面留有兵圣的圣境桎梏。”
陸絳紅聞言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怎么也沒想到，道路盡頭迎接他們的，竟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死路。
反倒是林陽聽著這話愈發冷靜下來。他上前觸碰那屏障，思考著。
“楊林？”
這古怪舉動讓陸絳紅下意識發問。
林陽搖頭：“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這是連神尊都破不開的禁制，那兵圣留下此地的理由會是什么呢？”
祭壇外面的封印，可以說是因《天鍛九變》而存在。但兵圣既然沒有讓任何人進入最內部的意思，留下這個地方的用意又是什么？
透過那并無視線遮蔽的屏障，看著里面無數精巧的機械部件，林陽瞇了瞇眼睛，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十方號的內部結構。
因對十方號的好奇，林陽曾在飛舟之上將其內部構造解析了個透徹。
他記得很清楚，十方號也有類似完全封死、本就不打算讓人從外部進入的“黑匣子”。
對乘坐操控飛舟的人而言，那黑匣子里的東西毫無意義，但對整座十方號而言，卻是維系其運轉的核心部件。
它的四周同樣有著與這個地方類似的封印，最大程度的杜絕了外部對其的沖擊，可以說是整個十方號中防御最強的地方，它設計之初就沒打算讓任何人能夠接觸到里面的東西。
“或許，開門的鑰匙藏在寶庫的其他地方。”
陸絳紅開口說道。
林陽卻沒有回話。
陸絳紅的猜測并非全無可能，只是對他們而言，這個可能性毫無意義。
有魔義與屈巖在外側，他們早已沒有退路，除了不斷深入別無選擇。
與其相信陸絳紅的猜測，林陽更想徹底賭一把：“這個被兵圣完全封死的空間，正是核心區域那最終杰作的黑匣子。”！
而以此為推斷，這封印存在的意義本身，就是阻斷一切外部力量的侵入。
但凡事皆有例外……
在十方號的黑匣子中，林陽就感知到有特意留下的后門，那顯然是打造者為自身預留的入口。
眼前這片空間，若真如自己所猜想，兵圣必然也為他自己留下了進入的手段。
所以當下林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理解兵圣，然后成為兵圣！
兵圣法！這就是他此刻破局的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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