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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里,一只從黑水之中伸出的蒼白之手猛然被他住了,恰似美玉雕琢而成一般的水猿之手頓時原形畢露,毛發茂密,滿是疤痕,尖銳的爪子從指縫中彈出,死死的刺入了童山的血肉之中。
童山面無表情,毫不在意,相反的是水猿的慘叫聲越來越尖銳,手臂震顫痙攣,就像是抓住了一塊燒紅的鐵。
主所締造的失序物,被天元之序,天元之律所覆蓋,再度躁,自內而外的一寸寸的摧殘,宛如溶解。
水猿之手癲狂掙扎,撕裂了他的血肉,幾乎將他的手掌抓撓的只剩下白骨。
自始至終,童山無動于衷,甚至懶得低頭去看手中的水猿,冷漠的眼晴看向了四周,原本宛如風中殘燭的念動力依舊維持著穩定無比的領域,洞察一切。
另一只手猛然拔出揮毫,斬向了憑空出現在背后的詭異身影。
縫面稅吏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骨鋸,鋸子上一張張面孔哀豪著,劈斬,劈斬,再劈斬,無視了自身的創傷,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眼花繚亂的劈斬之中,童山只感覺,自身靈質在飛速的流失!
是對方手里的鋸子?!
每一擊都要抽走他十分之一的靈質。
稅吏的奪是絕對的,一旦認定了目標,和對方糾纏在一起,每一次有效的劈斬,都要奪走三分之一的生命,每一次碰撞,都要奪走十分之一的靈質。
不看存量,看的是總量!
根本無從豁免。
但問題在于,這都經過了多久了。
暗中窺伺者的眼瞳微微收縮。
換而言之·這個家伙的靈質恢復速度,可能比稅吏的臂奪還要更快!
不,稅吏根本沒有收到靈質之稅,否則氣息不會依舊如此,但每一次奪走的靈質都是分明的—
就連稅吏自身也狂暴起來,難以理解,奪來的靈質,居然憑空消失了?!
童山根本毫不掩飾就在他的領口之下,掛在脖子上的玉牌微微放光,一次又一次的修改著他自身的狀態,將他的狀態回滾到奪之前!
又一件以太系的賜福造物!
可誰特么能想到,一個天元,身上的裝備居然比工匠還多,還要更加夸張?!
以他如今的狀況,又是怎么能撐得住如此龐大的負荷?居然沒有被渾身上下的賜福造物抽干碾碎..·
姑獲再次縱聲咆哮。
掠奪生命,粘稠的血水從童山的口鼻之中滑落,再一次流逝。
以一己之力,居然牽制住了水猿和稅吏,甚至,猶有余力宛如燃燒的眼瞳驟然抬起,看向了姑獲。
念動力暴動,奔流,呼嘯而去。
壓制一瞬!
姑獲再起,可晚了。
一個更加獰的黑影,從它身后浮現。
小牛馬—.不,龍山裝甲!
裝甲的肩頭,安凝的五指隨意的轉著一枚發卡,另一只手按住小牛馬的腦袋,告訴它:「揍它。」
于是,龍山狂暴。
巨大的鐵拳抬起,向著僵硬的姑獲砸下,火焰從鐵肘之上噴涌而出,推動,加速,轟!
昂首嘶鳴的姑獲被砸進了淤泥之中,破裂之聲不絕于耳,龍山不停,龍血沸騰,裝甲的四條鐵臂揮舞,宛如工地上的夯土機一樣,輪番砸落。
不顧姑獲的復原,一次次的將它碾成粉碎,甚至這樣還不夠,雙手粗暴的拽住了一根頭顱之后,猛然,拔下!
撕裂的聲音里,舉起,將粘稠的血水倒向了自己的身上,饑渴鯨吞。
龍血貪婪涌動,哪怕是主的失序之獸,也要徹底吞吃。
一顆顆猩紅的眼晴死死的盯著,一次次鳴叫,卻抽不出任何的生命,本來就沒有任何生命可言的機械造物,它能抽到什么?機油?還是燃素?!
那些個攀爬糾纏在它身上的嬰兒慘叫出聲,裝甲驟然開闔,灼紅的龍血好像觸手一樣的延伸而出,卷住了它們,拉扯向了熔爐,一個又一個的塞進引擎里。
好吃,愛吃,還要吃!
龍山咆哮,饑渴狂暴。
一瞬的靜寂里,安凝猛然回頭,看到了那一枚猩紅的箭矢,已經近在尺!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驟然發難!
她甚至來不及躲閃,傾盡全力的飛光發出,只能區區動搖一絲箭矢的軌道,箭矢就已經擦著她的面孔飛過,撕裂了臉頰,血水流出。
傷口就像是被野獸啃食一樣,殘酷反卷,裸露牙床。
「真丟人啊,阿叔。」
安凝輕嘆著,看向了那個終于從最黑暗處浮現的身影,眼神恍然,說不出憐憫,更談不上憎惡:
「連獵人都會變成狼么?」
洞角獵人無言,沉默的彎弓,再度搭箭!
饑渴的眼瞳滿是猩紅··
毫不掩飾的,傾盡全力,映日之箭!
不,那已經稱不上凜冽狂暴的映日了。
而是猩紅的血月。
安凝平靜,好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樣,坐在小牛馬的肩頭,紋絲不動。
安凝不動,他也不動。
獵人和獵人,獵物和獵物,彼此對視的瞬間,對決已經開始了,爐火純青的飛光和映日,彼此之間無分高下,可率先露出破綻的人,就已經注定敗亡!
童山措手不及,甚至來不及支援。
也顧不上其他了。
就在洞角狼人暴起的一瞬,他背后的陰暗之中,一只鋒銳的利爪憑空浮現,抓向了他的頭顱。
抓緊了這至關重要的剎那,狼和狼,兩只潛伏之狼從黑暗中暴起,向著自己的獵物發起攻擊。
回應它的,是從屏弱的狀態驟然暴漲的念動力,宛如風暴!
就在圈境之內,主天工的領域之中一一圈境·災害防治書,陡然展開!絲毫沒有任何的虛弱,凜冽莊嚴之處,更勝以往!
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范圍,收縮到周身數十米內的極限。
再緊接著·
一一火天大有!
一點焰光憑空浮現,照亮了童山似笑非笑的神情,同樣,照亮了身后之狼的錯愣面孔。就在水猿和稅吏的糾纏里,原本奄奄一息的童山猛然爆發出曾經的全力,甚至,比全力還要更加夸張。
火焰無分敵我,吞沒了一切!
烈焰龍卷,拔地而起!
宛如烈日核心的恐怖焰災呼嘯著擴散,吞沒了童山,也吞沒了狼,凄厲的慘叫聲中,一個宛如焦炭一般的身影倒飛而出,周身殘缺,幾乎已經被揮毫攔腰斬斷!
消散的火光里,童山,分毫無損。
誠然,災害無分彼此,可災害防治書的范圍內,他自然能夠隨意更改自身的屬性,就比方說,瞬間將自已轉化為火焰的一部分,然后,再強行轉化回原本的模樣。
水猿悚然,終于扯斷了自己的手掌,一張張宛如溺死一般的面孔從黑水中浮現,怨毒凝視。
而童山,平靜的低頭,將胸前稅吏的鋸子緩緩拔出。
握緊了。
捏成粉碎!
剛剛的一瞬,就在狼轉身逃竄的瞬間,未曾反應過來的稅吏只能發動最后的決死一擊,只可惜,毫無卵用。
失敗了。
怎么可能失敗?
幾乎被腰斬的山中狼再度拉開距離,死死的盯著他的模樣一一金無厭的突襲,林中之國的壓制,第三只狼的咆哮沖擊,工匠圈境的干擾,主天工的壓制,水猿的糾纏和稅吏的襲擊,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賜福造物的抽取其中每一樣都足夠一個猝不及防的天元奄奄一息,可這些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就變成了唯一的一個問題·
你他媽的,怎么還沒死!
「真不巧,我這個人從小到大,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命硬了點。」
童山撐著揮毫,蒼白的面孔之上,微微一笑,依舊是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
就這樣,當著他們的面,擰開了一瓶藥劑,倒進嘴里,恢復靈質和狀態,強行催發矩陣的力量。
虎狼之藥,一瓶接著一瓶,同等天選者都快要暴斃而亡了,偏偏依然還活著,哪怕狀態再怎么糟糕,依然還活著!
活著,就意味著威脅,就意味著,他隨時能夠再一次的爆發全力!
「強弩之末罷了,不要怕。」
童山微笑著寬慰道:「說不定下一秒我就死在這里了呢,試試無妨。」
一道裂痕,從那一張面孔之上浮現,裂開,露出了內部宛如血液焚燒一般的焰光。
反手,再一次撐起了圈境,直接瓦解了陶宸試圖逼退季覺的霜焰暴動,撐著揮毫的手掌微微一震,墨色彌漫,反過來開始干涉偕主天工。
強弩之末?
他媽的騙鬼呢!
可這一副樣子,究竟是垂死掙扎還是故布疑陣呢?
山中狼徘徊,窺伺,卻不愿意再往前,任憑陶宸的一次次喝罵與催促,可眼看著他不愿意往前,童山居然也不著急,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和飛光對峙的洞角轉化為狼的獵人。
墨色如劍,憑空浮現,斬落。
深入骨髓,血液進射而出。
洞角之狼紋絲不動,就好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樣,挽弓之姿仿佛鐵鑄,鎖定著安凝的氣機,尋覓看任何一絲的破綻和弱點。
反而是安凝笑起來了,嘲弄咧嘴。
就在此刻,洞角之狼,終于動了——血月之箭從弓弦之上,憑空消失,不見,卻未曾飛向安凝。
而是鎖定了,天穹之上對自己毫無防備的季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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