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受到表揚,幾個孩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一個個拍著胸口保證道:“姜姨放心,曉曉是妹妹,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姜曉曉:“……”
野豬來的時候一個個嚇得腿軟,還不知誰保護誰呢。
不遠處的王嬸子望著那些孩子多拿的二兩肉,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時狗蛋也在,早知道她就不把狗蛋揪走了,不然還能多得二兩肉呢!
現在鎮上一斤肉賣三十五文錢,這二兩肉就是七文錢啊!
里正從別的孩子口中聽到了趙二狗欺負姜曉曉的事,頓時氣得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怒罵道:
“趙二狗你這癟犢子!曉曉年紀那么小,才五歲,你怎么能仗著年紀大欺負她!瞧瞧你們父子倆,真是一個個的不做人!”
趙二狗低著頭,不敢說話。
邊上的婦人也趕緊叮囑著自家小孩,以后不要再跟趙二狗來往,以免被帶壞了,他爹趙無賴不是個好東西,養出來的兒子也不是個好東西!
就在婦人們教訓孩子之時,一個婦人扛著鋤頭,牽著兩個女兒來了姜家的院子。
“里正,我、我想跟大伙一起挖溝渠,你看成嗎?”
大家扭頭一看,來的人正是趙無賴的婆娘,趙大嫂。
她低著頭,滿臉窘迫之色,似乎不敢看眾人。
王嬸子見狀嗤笑道:“喲,這不是趙大嫂嗎,咋地,你家男人不愿來挖溝渠,偏要你來?你怕不是聽到有肉分才來的吧?”
“我、我不要肉……”趙大嫂著急忙慌地解決道,她一抬頭,大伙便看見了她額角那一片烏青,顯然是被人打的。
“我跟大家一起挖溝渠,等挖好了,我家的田也能有水澆就行……”趙大嫂說著,又將頭深深埋下去。
來之前,她已經好聲好氣地勸了趙無賴幾次,非但沒勸動,還遭了一頓毒打。
里正嘆了口氣,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道:“行吧,你跟著大伙一起上山。”
趙大嫂松了口氣,對著里正一通感謝。
王嬸子看了眼趙大嫂額角的烏青,撇了撇嘴,沒說什么。
趙無賴不是啥好人,天天打老婆是家常便飯,不僅打老婆,連兩個閨女也打,整個家里,只有趙二狗過的還算好點。
這樣一對比,她突然覺得自家男人也挺好的。
王大錘雖然是個悶葫蘆,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但好歹不會對她動手。
想著,王嬸子摸了摸懷里的兩斤肉,山上挖溝渠也挺累的,她要回家給自家男人做頓好吃的補補,便不再停留匆匆回了家。
村里其他婦人也各自回家,男人們繼續上山挖溝渠。
每家都分到了兩斤野豬肉,一想到干完活就能回家吃肉,男人們干活非常賣力,很快溝渠就挖出去了長長一截。
新來的趙大嫂非常能干,趙無賴是個好吃懶做的,平時家里的田地都是她自己打理,她一把子力氣絲毫不屬于男人。
她的兩個女兒也在旁邊打下手,幫忙撿溝里的一些小石頭扔出去。
李家祖宅里。
姜曉曉家分野豬肉的事已經傳遍全村,李家這邊的人自然也知曉了。
李老婆子氣得在院子里大罵:“呸,這個喪盡天良的敗家娘們,那么大一頭野豬肉,不曉得孝敬公婆,竟然全分給了沒啥屁關系的村里人!”
“她咋不上天呢!把肉分給這群泥腿子有啥好處!我要是生了這么個女兒,敢這么敗家我非得打死她!”
“娘,我想吃野豬肉……”李秀芬捂著臉從上房走出來,舔了舔嘴唇,她都好久沒吃肉了。
“秀芬,你再等等,你哥今天也去挖溝渠了,等他帶肉回來你就能吃了。”李老婆子說著也忍不住吞了幾口唾沫。
她可是聽說了,凡是參加挖溝渠的人都能分到兩斤野豬肉。
兩斤肉,夠她們吃好幾頓了!
一向饞嘴的的朱氏在旁邊聽著,鮮見的沒吱聲,而是默默看了眼門窗緊閉的西屋。
西屋里,李守財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沒去挖溝渠。
“秀芬,你這臉到底咋回事?不是去找郎中看過了嗎,咋還沒好?”李老爺子注意看李秀芳滿是紅疹暗瘡的臉,忍不住開口詢問。
前幾天還沒這么嚴重,咋現在瞧著越來越嚴重了?那紅疹已經從兩頰延伸到下巴,額頭最多,顴骨處最多且最嚴重。
“爹,我也不知道啊!”李秀芬又忍不住抓繞了幾下,卻是越抓越瘙癢難耐。
她滿臉煩躁,頂著這張臉,她根本不敢出家門,以后還怎么嫁給黃家去?
這時,剛巧李金鳳從外面回來,李老婆子瞄見她,張口就數落起來:“你這死丫頭又跑去了哪里了!成天沒事往外跑,家里的活計不干了啊!”
“奶,我去幫姑姑買東西。”李金鳳撇了撇嘴道,她極不情愿地走到李秀芬面前,將懷里的包裹取出來丟在她手上,然后不給李老婆子罵自己的時間,轉身回了東屋。
“這死丫頭……”李老婆子還想再罵幾聲,轉頭便見李秀芬急不可耐地將包裹拆開,是一個陳舊的紅盒子,不由問道:“秀芬,這是啥?”
李秀芬掰開盒蓋,里面紅的白的,儼然是一盒嶄新的胭脂水粉。
“娘,大嫂前不久給我買的胭脂水粉用完了,我讓金鳳去鎮上給我買了新的回來,你看好不好看?”她得意地炫耀道,有了這玩意兒,她就不怕出不了門了。
李老婆子不懂這些,一看那盒子里的東西,只覺不便宜,沒好氣地瞪了眼東屋:“多大點胭脂水粉,還要你錢買找她買,秀芬,等你嫁到黃家去,這玩意兒想要多少有多少!”
“這還用說!”李秀芬得意地哼了哼,滿是紅疹的臉上全是憧憬,她要用這些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那個黃家小少爺一眼愛上自己,以后在黃家她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李秀芬越想心頭越是一片火熱,抱緊懷里的胭脂水粉盒跑進屋里,就要給自己畫一個美美的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