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驚弦島南方海域上,悄然開啟了一面落地鏡。
一道隱形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走了出來,幾次閃爍,他已經站在了驚弦島上方的天空中。
“嘖嘖”
陸燃俯瞰著下方島嶼,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界還是不夠高。
此處是島嶼不假,但是規模大的驚人!以驚弦島為中心,四面八方散落著一系列規模較小的島嶼,皆被此派占據了。
如此掌控面積,再加上地利之便,此派弟子應該能收集好多圣靈之氣吧?
驚弦一派唯一的威脅,應該就是大海里的邪魔了。
如此看來,阿沙一派晏清一派的組合,綜合實力頗為不俗!竟能在海域之中站穩腳跟。
陸燃在空中緩緩飛行,尋找著目標。
“嗯?”他眼眸一凝,目光鎖定在海島邊緣,一株足有十多米高的粗大樹木上。
透過繁茂枝條的縫隙,陸燃見到了一名警戒的男子。
藏得還挺隱蔽?
陸燃徐徐下飛,圍著大樹轉了一圈,細細觀瞧。
恰逢一支四人小隊遠遠走來,陸燃便耐下性子,無聲無息地佇立在半空中,等待著巡邏隊離去。
卻是不想,巡邏隊停在了樹下。
一名女子喊道:“換崗了。”
“沙沙”
繁茂枝葉一陣搖晃,那個被陸燃盯了好久的男子,拎著木弓、躍下了樹木。
陸燃:“.”
你別走呀!
我物色了好半天.哦?
陸燃暗暗惋惜之際,只見巡邏隊四人組中,走出一名背負獵弓、腰挎寶劍的女子。
她來到大樹下,動作嫻熟,徒手向樹上爬去。
陸燃不由得撓了撓頭。
所以.你要跟我回梨園宗嘛?
倒是也行。
我都可以
哨兵與小隊沒有什么交流,巡邏隊迅速離去,留下了女子蹲伏在樹上,遙望著遠方漆黑的大海。
陸燃又耐心等待許久,確認周遭無人后,他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處悄然探出一條細細紅線。
陸燃微微瞇著眼睛,在邪法·邪識的幫助下,不僅看穿了夜色,更是將繁茂枝條的縫隙盡收眼底。
細細紅線,見縫插針。
陸燃聚精會神地微操,牽絲線悄無聲息地探入樹中,繞來繞去,最終落在了女子的后脖頸上。
阿沙女弟子頓時身子一僵,完全動彈不得。
“沙沙”枝葉搖晃的聲音再度傳來,不像是由海風引起的動靜,更像是有人鉆進來了。
“唔”女弟子悶聲嗚咽。
“你想死。”一道低沉的嗓音,悄然印入耳畔。
阿沙女弟子:!!!
她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而她的眼前,悄然出現了一面古銅鏡。
“沙沙”
海風習習,枝葉搖擺。
海島依舊寧靜祥和,大樹靜靜佇立著,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與此同時,梨園宗·武驍宅邸的后花園內。
姜如憶坐在長椅上,把玩著縛仙鞭,看著鏡中飄出來的女子。
她心念一起,手執紅鞭向前一甩。
“嗖”
縛仙鞭甩出了恐怖的破空聲響,直聽得人頭皮發麻!
眨眼間,凌厲紅鞭已然落在女子身上,將她牢牢捆綁,拎在半空。
陸燃剛揮散落地鏡,見此一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好家伙
作繭自縛啊!
不該把鞭子給女友大人的,應該給大夢魘呃,也不行,那個大妞兒更可怕。
鞭子要是給了她,本座還好一些。
鄧少可怎么活呀?
陸燃正胡思亂想呢,突然樂了。
涼亭內,從龍護法原本是坐在石桌前的,此時卻是跟秦唁之一起,規規矩矩的站著呢。
“你們.各,各位大人,饒命.”阿沙女弟子顫聲說著。
隨著陸燃揮散牽絲線,俘虜自然能開口說話了,甚至可以劇烈掙扎,只不過這名俘虜很識時務,沒有那樣做。
姜如憶看著女子,開門見山:“驚弦島主,是什么實力境界?”
“海境巔峰!”女弟子急忙回應,也意識到,這群人是沖著鳳知歡來的。
別說是外人了,就是自己人,也對鳳知歡垂涎三尺!
沒辦法,島主大人的寶貝實在是太多了。
她隨隨便便從手指縫里漏出來一件,也足夠讓一名普通弟子戰力飆升!
然而,鳳島主才不會將寶物賞賜給旁人呢。
就連她的三房夫君,也分不得一杯羹,又要在鳳島主的強大實力壓迫下,極盡討好之能事,終日俯首稱臣。
“你們島主有什么神兵法器,具體功效都是什么,一一告訴我。”姜如憶詢問道。
“好,好的!我們島主有一件二階神兵弓,名為金烏泣血”
“搞這么大嗎?”陸燃實在是沒忍住。
鳳知歡是真敢給神兵、法器命名啊?
又是鳳儀九霄袍,又是金烏泣血弓.
“嗯嗯。”俘虜解釋了一番神兵領域,又道,“此弓,是島主從別人手里搶來的,后改的名。
島主根據神兵領域的功效,將懸停天上的金色巨箭,比作太陽神鳥,又將灑下來的金色箭雨,比作金烏悲泣、流淌下來的血和淚。”
陸燃一聲冷哼。
“大人,這個神兵領域輸出特別恐怖,覆蓋面積很廣,金色箭雨又細密!鳳島主身處金色箭雨中,不會被傷及分毫,其余一切統統都會被摧毀”
沒人覺得俘虜吹噓。
神兵領域的強大,世人有目共睹。
然而阿沙女弟子話鋒一轉:“大人!我這里有一則情報,能夠助您一臂之力!”
“哦?”陸燃抬眼望去。
俘虜連連點頭,為自己的生存添加籌碼:“甚至能讓神兵·金烏泣血弓反水,與鳳島主相殺!”
姜仙子冷冷道:“你以為,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不敢!我不敢!”阿沙女弟子急忙將情報全盤托出,“金烏泣血弓與原主人的感情極好!自從原主被殺,弓靈就封鎖了自身,不與外界交流。”
“但是它的原主人,還有一名妻子,被鳳島主逮住了,扔進了島下地牢中。”
“鳳島主以原主妻子的性命為要挾!逼迫金烏弓屈服,如若不肯,她就殺了原主之妻。”
“金烏泣血弓迫不得已,被逼著認了新主人,為鳳島主賣命!”
姜如憶輕輕點頭。
此弓,倒是重情重義。
神兵與法器之間,最大的不同點,就是施法條件。
一般情況下,法器是可以自主施法的,就比如說熾鳳紋葫蘆、墨玉虎符,它們并不需要與陸燃聯手。
作為成熟的法器,它們會自己動。
神兵則不同!
神兵再怎么成熟,想要施展恐怖的神兵領域,也必須與主人聯手施法。
這也導致了,鳳知歡想要施展神兵領域,就必須讓金烏泣血弓認主,雙方需要精神相連。
“怎么反目?”姜如憶問道。
“金烏泣血弓并不知道,它原主人的妻子,在幾個月前就死了!它還傻傻的為鳳島主賣命呢!”
“死了。”陸燃若有所思。
如果將這一重磅炸彈提出來,金烏泣血弓的確會反水吧。
“早就死了!”阿沙女弟子連連點頭,“那女子被逼著撕毀契約,終日被囚禁在黑暗地牢里,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據說,她親手擰斷了自己的脖子。”
真是個悲慘的故事。
然而在這座骯臟的圣靈山中,卻又顯得稀松平常。
足以見,此界是何等的病態畸形。
一直安安靜靜的魚長生,開口道:“死與不死,已經不重要了。既然鳳知歡與金烏弓是這樣的合作狀態,那她就活該被利用。
只要門主在戰場上提供此消息,哪怕是假消息,金烏泣血弓也會瘋狂的。”
陸燃搖了搖頭,難得不認同從龍先生的話語:“這一把弓,洛神將還得用呢。”
能不騙,盡量別騙。
以免后顧之憂。
魚長生遲疑片刻,還是沒在外人面前,駁自家門主面子。
他想的更多。
幫助金烏泣血弓斬殺鳳知歡,無疑就是報血海深仇!既然此弓如此重情重義,自然會報答這份大恩。
而且,如果原主之妻沒死,那反而更好!
燃門有門主大人、秦神將,甚至還有盧師,從地牢里救個人,豈不是手到擒來?
就算金烏泣血弓察覺到自己被騙,只要它見到原主之妻被接回燃門、好生伺候,此弓必然會感激涕零。
魚長生思忖片刻,詢問道:“原主和妻子都叫什么名字?另外,原主妻子具體是怎么死的,哪一天、死狀等等,說得再詳細一些。”
阿沙女弟子:“原主名為金律陽”
“叫什么?”陸燃微微睜大眼睛,脫口而出。
俘虜嚇得一哆嗦,顫聲道:“金金律陽,沒錯的。”
陸燃:“金律陽長什么樣?身高,年齡!”
“大人,我沒見過他本人,據說很年輕,才二十歲出頭大人您也認識他?他好像很出名,但我不清楚,鳳島主嚴令禁止,不允許人們談論此人。”
魚長生心中一沉。
此人很出名,有人認識!
又是如此年輕,便被神明丟進圣靈山,更是親自培養出了一件二階神兵.
種種信息,足夠得出一個結論——大夏天驕!
果然,姜如憶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阿沙信徒·金律陽,瓊崖大學。
大夏天驕榜.第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