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流櫻劍圣卑鄙以大欺小,我國高手為徒報仇!”
“號外!號外!國威與道理都在!我國高手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不同的叫賣聲,在不同區的各條街道上高喊著,但都在宣揚著同一件事。
原本發生爭吵的餐館、飯店中,人們聽到這些叫賣聲,紛紛一愣。
“這號外報的內容好像是早上新聞的后續?”
“聽起來好像是這樣,而且從叫賣標題來看,似乎講的是我國高手當街斬殺那位流櫻劍圣的真正原因……”
“既然是后續,那大家就不用吵啦,買來看看不就知道真相了?!”
此話一出,原本爭吵的客人們,紛紛點頭贊同。
隨后,大量食客招手叫來街道外面的賣報郎,買了多份報紙在餐館、飯店里面互相傳閱觀看。
因為號外報基本都是簡短的一篇文字,所以很快,人們便看完了內容。
當看完號外報的內容后,之前爭吵中,覺得流櫻人活該的人們頓時站了起來!指著那些跟他們爭吵的人,訓孫子一樣訓道:
“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們說的殘忍!事情真相是上泉靜司那個狗屁劍圣懷恨在心先動手,把人家徒弟的手都砍斷一只!人家這才當街找那個狗屁劍圣報仇的!到底是誰殘忍,誰先不講武德?!”
“這些卑鄙的流櫻人,你們居然還同情起來了!你們還是央國人么?!”
那些原本覺得過份的人,大多數人只覺得臉上一陣害臊,面對訓斥也根本沒臉反駁。
一些人還跟著一起謾罵起來:
“真的太過分了這些流櫻人!自己擺的擂臺卻自己輸不起!竟然私下報仇把人的手給砍了!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
“流櫻人果然不值得同情,太不要臉了!”
也有人提出質疑:
“這報紙的內容真的假的哦,別是人瞎編的吧?”
“是啊,咱們要理智看待這件事,不能盲目沖動。”
然而,這些質疑的,頓時引起了那幫覺得流櫻人活該的人不滿。
“我忍你們幾個很久了!剛才說什么殘忍的也是你們幾個先開始的吧?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央國人!”
“就是!同樣的報紙,事情反轉了你們就又換口風了,你們怎么總站在流櫻人那邊?該不會是流櫻潛伏在這邊的特務吧?!”
這番話語,頓時嚇得那幾個帶節奏的不敢再說什么,連忙改口風,跟著一起罵起了流櫻。
“怙海”各地區的餐館、飯店的氛圍,隨著中午這份號外報的出現,發生了改變,論調變得一致了起來。
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行駛在東城各區的主干道上,穿行于餐館飯店較多的街區。
汽車后排的車窗都搖了下來,兩邊街道的各種嘈雜聲頓時不斷傳進車里。
許久之后,當開車的司機再次報告,說汽車又快沒油后。
汽車后排坐著的一男一女中,看起來比較年輕的青年男子這才淡淡開口道:“就先這樣吧。”
說完,他便手動的將自己這邊的車窗搖了起來。
在他旁邊,一名穿著旗袍,頗有韻味的女人見狀后,也將另一邊的車窗搖了起來。
當車窗搖關上后,旗袍女人側頭看向青年男子,板著臉說道:“既然可以了,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青年男子聽后,微微一笑,回道:“放心,我不會忘的。”
這兩人,男的正是陳青,而女的,赫然是林曼麗之前的那位“嵐姐”,也即黃嵐。
在去了“云”組織在港橋區的據點,通過費東濤再次聯系到黃嵐后,陳青便再次請對方幫忙,發動勢力,找到今天早上印刷絕塵當街斬殺上泉靜司這篇報道的多家報社,讓這些報社補發了一篇“號外”報。
這篇“號外”報的內容也很簡單,那就是以早上新聞后續的形式,講述上泉靜司先動手將“絕影”的手臂斬斷,然后才惹來了其師父的報仇。
主打一個讓絕塵出手斬殺上泉靜司的事合理化,有因有果,師出有名。
而同樣的,這篇“號外”報也通篇都是聚集渲染的文字,沒有任何證據。
這就是陳青應對早上那篇新聞的方法。
作為穿越者,陳青前世那個世界因為有互聯網存在,可謂是一個輿論時代!
無論是個人還是資本,亦或者國家層面,對于輿論的引導都非常的有一手,并且出現過許多經典的輿論事件!
陳青僅僅只是稍微利用了見識過的一些手法罷了。
流櫻方抄襲他之前的手法,想要掀起輿論,將事情定性,他只需要不讓對方宣揚的事件發酵,及時的將事情補充,稍加引導成另一個方向就行了。
這件事占理和不占理是兩回事。
當然,這場輿論其實影響不了央國跟流櫻之間的大方向決定,只能阻止流櫻想要將事情盡快定性的目的,延緩對方的下一步計劃。
這也是陳青個人層面上,唯一能做的事。
“就在前面停吧。”
在聽了陳青的話后,黃嵐板著臉開口,對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
司機也聽話,立刻便減緩了車速,然后慢慢停在了路邊。
在汽車徹底停下后,黃嵐轉頭看向陳青,仍然板著臉的說道:“不送。”
陳青聞言,再次一笑,然后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之所以跟黃嵐在同一輛車上,并且讓這輛車繞著餐館、飯店多的街區行駛,是為了驗證發行的“號外”報的效果。
這也是他將后排車窗全打開的原因。
憑借著如今提升到5點幾的神數值,他從街道兩邊的嘈雜聲音中,聽到了餐館、飯店里面的輿論聲音風向。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后,他自然也沒什么好留戀的。
然而,就在他打開車門下去時,車里的黃嵐忽然再次開口,問道:“你是官方的人?”
黃嵐作為“怙海”上層圈子的人,見識閱歷并非一般人可比的。
她雖然因為社會進程發展落后的緣故,在這件事上沒有陳青看得那么遠,但在得知了早上報紙上的新聞后,也隱約間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因此,對于陳青請求她幫忙做的這些事,她也多少的能感覺出大概的目的。
這不禁讓她猜測,陳青是否是官方的人。
對于她的這個問題,陳青只是輕笑一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隨后,他便不再理會對方,將車門甩關上后,邁步離去,留下了獨自坐在汽車后排,眉頭深皺的黃嵐。
下午時分,報紙上新聞的輿論效應不斷發酵。
越來越多人知道了早上新聞的后續,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再次開始紛紛痛罵流櫻。
公共租界,流櫻領事館。
一間流櫻式的別院中。
回廊式的木屋建筑,配合假山流水,綠植水池,讓整個別院都有著一股禪意。 穿著西服風衣,戴著鴨舌帽,嘴里叼著煙斗的滕川久雄,在一名穿著流櫻和服的女人帶領下,順著回廊木屋前的木地板,一路行到別院中,來到了一汪池塘前。
池塘中養著一條條或紅或金的鯉魚,穿著男士流櫻和服的原田敬太,正站在池塘邊上,手中拿著一個裝著餌料的碗,正抓著餌料扔進池塘,喂里面的鯉魚。
“原田先生,藤川先生到了。”
帶來的流櫻女人,將滕川久雄帶來后,恭敬的開口說道。
“嗯。”
原田敬太輕嗯了一聲,說道:“你下去吧。”
“是。”
流櫻女人應了一聲,然后退了下去。
當流櫻女人走后,原田敬太這才轉過身,看向著滕川久雄,說道:“你是來告別的么?”
“嗯。”
滕川久雄點了點頭,說道:“這里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了,我打算回流櫻了。不過,在走之前,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聲,咱們效仿上次東城那邊的手法,將上泉的死登報宣傳的事,被人以同樣的方法阻止了。”
說到這里,滕川久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欣賞之色,說道:“應該還是上次導致直人君失蹤的那個人做的,這個人非常擅長利用輿論,是個很厲害的人。”
“被阻止了么。”
聽到滕川久雄的話,原田敬太臉上的神情沒有什么變化,他淡淡說道:“無所謂了,就算被阻止了也改變不了接下來的事,無非就是快點和慢點的區別。滕川,你真的不想留下來見證我大流櫻帝國的輝煌榮光么?這個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
“不了。”
滕川久雄搖頭,說道:“我本來在流櫻那邊就還有事,是你緊急來電我才過來的,雖然最終也沒幫上什么忙……”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原田敬太見滕川久雄去意已決,頷首說道。
“不用送,咱們這么久的老友了,不需要這么客氣。”
滕川久雄擺了擺手,隨后便轉身朝外走去。
原田敬太看著他的背影,眼神無波無瀾,一直目送滕川久雄離去后,他這才再次轉過身來,繼續抓餌料喂眼前池塘里的鯉魚。
傍晚時分,夜幕降臨。
“怙海”這座城市再次進入了夜晚,各條街道上的路燈亮起,大樓上懸掛著的一個個廣告牌和店鋪招牌也都霓虹閃爍起來。
街道上再次變得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甲北區,永源路。
一輛黃包車緩緩駛入這里,并在一棟洋房花園前停了下來。
車夫在剎停車之后,先是看了一眼街尾,仍然有著不少巡捕守著的一棟洋房,然后轉身對車上的客人賠笑說道:“先生,承惠三十……”
他的話還沒說完,車上的客人便已然扔下三十塊錢在車座上,然后下了車。
車夫見狀不禁一愣,但隨后連忙收起鈔票,然后拉著車離開了這條街。
在車夫收鈔票時,下車的客人已然來到鐵欄門前,并對門里的保鏢們招手示意開門。
這名客人自然正是陳青。
保鏢們也都見過了他,很快便給他開了門。
走進花園,陳青的第一眼先是看向了花園角落處,岳素春等人平時停車的地方。
當看到已經有一輛汽車停在那里后,陳青微微訝然的看向一名保鏢,問道:“岳姨她們已經來了?”
他今天在東城忙碌應對新聞的事,然后又坐車“驗收”效果,折騰一圈下來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下午黃昏時分。
之后,他又回家報了一聲平安,然后換了一身衣服,去林曼麗那里交代了一聲,這才搭船來到西城。
此時雖然夜幕降臨了,但其實時間才六點多,只是因為秋季到來,“怙海”的天色比以往要黑得早了些。
但按時間來算的話,他其實比平時要來得早些的。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岳素春竟然這個時候就已經到了!
難道流櫻方還沒有發難么?
也就在他心中閃過這些念頭時,他詢問的那名保鏢恭敬回道:“是的,岳處長她們已經到了。”
陳青聽后,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徑直邁步向著洋房走去。
很快,他便來到洋房大門前,擰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
隨著陳青推門進入,洋房一樓客廳里的景象也展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只見客廳中央的紅木沙發上,岳素春坐在首位,戚怡和女司機張蓉站在了她的左右兩邊。
而劉依林則站在了戚怡的旁邊。
除此之外,便是分站在客廳各處角落和邊緣的一名名男女保鏢。
在他推門走進來時,岳素春和戚怡等人的目光便在看著他這個方向。
等見到他走近后,岳素春便對周圍的保鏢說道:“你們都出去吧,阿蓉你去門外守著。”
如同以前一樣,將保鏢跟張蓉叫了出去。
不片刻,洋房客廳里便又只剩下了陳青,岳素春,戚怡,劉依林四人。
隨后,便見岳素春看著陳青,問道:“陳青,東城那邊報紙的事是你做的么?”
陳青聞言,看了戚怡一眼,戚怡則不閃不避的迎向了他的目光。
唉。
心中發出一聲嘆氣。
其實他在做這件事時,就想到有一天會被這么問,畢竟他在戚怡那里留下了些許“可疑”,只不過因為高杉直人的事情不大,戚怡才沒跟他計較這些。
但現在,上泉靜司的事已經屬于國際事件,戚怡自然不會再隱瞞。
只是,他沒想到會這么快。
中午才干,下午來這里就被問了。
他也沒再隱瞞和藏拙,點頭回道:“早上的不是,中午的是。”
當即,他便將自己早上看到新聞后的猜測分析,還有之后的行動和這么做的原理講了一遍。
岳素春和戚怡聽了他的話后,一開始還有些皺眉,但等到他講了這么做的原理后,兩人看向他的目光頓時變得驚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