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路上耽誤的時間不少。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一行人到達城門之前,城門已經關閉。
“東家,還是沒趕上。”
木婷遺憾的說道。
宋錦此時掀起車簾,望著前方緊閉的城門,心里也是一陣無奈,“委屈大家尋個地方休整,等明日一早就進城。”
在城門外露宿。
只能盼著老天爺不下雨。
跟他們同行的伍伯侯府的馬車,卻調了個方向,說是準備去郊外的莊子落腳,還派人過來詢問宋錦,邀請宋錦一起去莊子。
宋錦正猶豫之時,忽然見到本來關閉的城門,竟然漸漸打開了一道縫。
“咦?”宋錦驚訝。
三郎更是跳了起來,“哇,城門開了哦!”
他這聲音沒有遮掩,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不少人齊齊望向城門,紛紛猜測城門怎么突然又開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原因。
城內出現了一輛馬車。
車前掛著個照明的燈籠,燈光不算亮堂,卻把車夫和坐在車轅的人映照得清楚。
駕車的人是老李頭,坐在車轅的人是秦八,騎馬守在周圍的護衛,倒是讓宋錦等人感到面生。
馬車停在宋錦的車子旁。
秦八掀起了車簾子,從里面彎腰走出一人。來人俊秀高挑,眉目精致,膚色冷白,一身書卷氣息濃厚,或許是來得匆忙。
秦馳的身上穿著大理寺少卿的官服。
“夫人,為夫來接你回家。”秦馳來到宋錦跟前站定。
宋錦沒有想到會在城門見到他,一時不曾反應過來。秦馳上前來輕輕把她抱住,又矜持的很快放開,這么一下,宋錦總算是回神。
“相公來接我和孩子了啊。”
宋錦眉眼溫柔,望向他的眼里有暖光,莫名感覺心里像是有什么填滿了,暖暖的脹脹的,人生不再空缺的錯覺。
秦馳在聽到孩子的時候,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滯,很快又恢復自然,扶著宋錦進入馬車。
車廂里面的空間。
比起普通的馬車,大上了不少,只是現在顯得依舊擁擠。故而在秦馳進來的時候,小玉和黃婆子退了出去,乖乖由宋錦抱住。
留下了一家四口。
宋錦和秦馳相視一眼,又默默的挪開。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此刻也不是傾訴的時機。
秦馳抱起了妞妞坐到他的腿上。
妞妞很是乖巧,正瞪著大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秦馳,對于秦馳這個爹是有印象的,只是抿著小嘴一時沒張嘴喊人。
城門目前尚未關閉。
前頭順安商隊的馬車已經陸續進城。
不一會兒,輪到了宋錦他們。
這回沾了他們光的,還有伍伯侯府的人,他們本來要轉去郊外的莊子,離開之時伍老夫人礙于禮貌,叫人來邀請宋錦。
這樣自然是尚未離開。
正好沾光順得進城。
在他們一行人進城之后,城門再度關閉。
在進城之后,一支長長的隊伍,各自分開了,一隊人帶著賊子的尸首去衙門報官,商隊的人自然是去商行落腳。
伍伯侯府也不是跟宋錦他們同路。
回到了翠花胡同。
馮廚娘和潘婆子已經燒好了熱水。
孩子暫時交給了下人來帶,宋錦回來的第一時間便是沐浴,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物,這才坐下來,吃上廚房送來的吃食。
秦馳坐在旁安靜的看著,“路上發生的事情,在娘子去沐浴的時候,我已經聽說了,抱歉,我沒有早些去接你和孩子。”
今日他在衙門處理一樁棘手的事。
等他回家,收到宋錦他們的消息已經晚了,匆匆趕到了城門,又碰到了城門關上,還是他好說歹說,靠著給出一個人情,方讓守城的將領打開城門一刻鐘,放了宋錦等人進城。不然,宋錦他們就要在城外吹一夜的冷風。
大人沒什么,孩子受不住。
秦馳此時并不知道,他家娘子和孩子不會吹冷風,最多就是欠伍家一個人情,去他們莊子里借住一晚。
秦馳拉近了自己和宋錦的距離,把人輕輕摟在懷里,“我慶幸安排保護你和孩子的人比較到位,沒有讓居心叵測之人得逞。”
“多虧了相公保護我和孩子。”
宋錦知道自己可以安全來到京師,憑著她手里的人手做不到,“沒想到那些人如此喪心病狂,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一個村子的人都受到了牽連。
只是那些人雖然可憐,宋錦對他們也同情不起來。
被加害之人,成了加害他人的人。
逃掉的五人仍舊被秦家的暗衛追殺,這個過程中也救下了那些被關在一處的孩子,將看守孩子的賊子也殺了。這些后續的事情,不需要宋錦來處理,手下的人就能處理很好。
秦馳手輕輕撫過宋錦背后披落的發絲,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跟著軟了下來,“娘子累了么?要不要早點上床歇息?”
“孩子那邊還沒喂呢。”
宋錦心里惦記著小兒子。
秦馳笑了笑,哄道:“有人照顧著呢,他也不缺吃的,我知道他要來,便提前讓找了一頭產奶的羊。”
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是有奶娘。
只是龍鳳胎就沒有請奶娘,光是喝羊奶便養得壯壯的,秦馳便沒有考慮去請奶娘回家養著。
宋錦還是不放心去隔壁看了一下。
兩個孩子竟然睡過去了。
有小玉和黃婆子照料著,聽黃婆子的意思,小兒子已經喝了大半碗煮過的羊奶,宋錦這才又回去了寢室。
秦馳已經換下了簡便的里衣。
一副要趁早休息的模樣。
宋錦碰到他含笑的眼神,莫名臉頰微熱,還是脫了外衣鉆入了被褥里。一只大手在伸入被褥,把她卷入到一個寬闊又溫暖的懷里。
小別勝新婚,恩愛兩不疑。
二人膩歪到了半夜方歇。
宋錦不出意外,次日起晚了。
寢室里已經沒有了秦馳的身影,身邊的被窩也是涼涼的,宋錦以為他去了衙門。實則今日秦馳是請假了,早早就去了一趟京兆府,跟府尹大人聊了聊那些埋伏宋錦他們的人,督促衙門追查此事。
這就是走一個過程。
秦馳很不清楚衙門查不出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