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杜云一證,難道是剛才戰斗受傷,出現了幻覺。
可這聲音一直存在,而且在腦海中越來越大。
「師叔,真的是您?」杜云看向記憶中的神像,不由得開口詢問。
「是我。」青榆子神像回應道:「我在通過法術聯系你。」
「師叔,你不是在逃亡不知師叔找我何事?」杜云問道。
青榆子做出來的大事,一般的人或許知之不詳,但他卻是知道的。
對于這位師叔,他也是從心底欽佩。
「你可是在荒域前342紀元的第七個太陽年,身處修羅天?」
「是。」
「我有一事,想請你幫我去辦,此事事關重大,你不得告知護道神將,否則會引來額外的麻煩。」
「還不能告訴護道神將?」杜云心中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沒多想,畢竟青榆子師叔干的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天機不可泄露,多一個人知道,都可能出差錯。
「師叔請說,只要我能辦到。
「好,你聽我說——」
片刻后,杜云調休完畢,他和青榆子的聯系也告一段落。
兩位護道神將,龐和伯罡,也來到了杜云身邊。
杜云放出一艘樓船,開始在其中操作法陣,選擇下一個目的,他的歷練才完成一小半。剛剛成武神,還需要多找幾尊古神磨煉根基。
「嗯?」龐突然察覺到不對,「杜云,為何更改目的?」
原本按照歷練計劃,殺死剛才這頭修羅古神,就應該去修羅天的林海關,可杜云卻換了一個地方,去了相隔甚遠的鳥澤星。
鳥澤星,相比林海關的危險系數更高!
「龐前輩,鳥澤星也是計劃中要去的地方。」杜云解釋道:「這里擁有更多的古神族可供圍獵。」
「剛剛說完,要保持敬畏之心,你就忘了?」
「沒忘。」杜云搖頭:「前輩,我很清楚要做什么。」
龐還想說什么,可見到伯罡卻沖他打了個眼色,于是便不再多說什么。
待到另一個艙室坐下,龐問道:「你攔著我做什么?」
「龐兄,我們是護道神將。」伯罡神將說道:「只負責處理生死危機,保護得太好,未必是好事。」
「杜云應該自己知道要做什么,應該從教訓中學到道理,而不是你我口中說出來,我認為這才是護道神將要做的,龐兄以為呢?」
龐無言,他相比伯罡,和杜云的關系其實更親近一些。他就是本源天宮的,是杜云的師叔,
而伯罡來自輪回神殿。
在護道的過程中,自然會更多的以長輩的姿態去說教杜云。
仔細想想,伯罡說得也對,不過龐還是嘆道:「伯罡兄說的有道理,我只不想出意外,若是行程打亂,出現泄密的情況,再重演趙興之事———」
「趙興」說起這個名字,伯罡神情也有些惋惜,白鳳館之變,趙興接連被兩波自己人背叛,還引來五淵雷霆神司刺殺,最后又被幻璃妖神欺壓,奪去部分十方山經,簡直是荒域陣營的污點。
也是閻傲和陸崖護道生涯的污點。
「杜云和他到底不同」伯罡寬慰道,「或許將來趙興有回歸之日。」
趙興負氣出走,可高層還未對此事定性,再說他的家人朋友還在荒域陣營。
「嗯。」這個話題比較沉重,兩人很快略過。
獨立時空領地,神機城,趙興的領地。
獸神園林中,青榆子盤膝而坐,周圍有著一排香火燈罩,青煙不斷從他的神體內出入,形成一個獨特的磁場。
趙興就在旁邊靜候佳音,兩個月后,青榆子睜開了眼晴。
「如何?」
「還沒聯系上。」青榆子搖了搖頭。
「你那法術到底行不行。」趙興看著周圍燃燒的香木:「我提供給你的可都是上等貢品。」
「怎么不行?」青榆子老臉一紅,「我這法術是要些時間的。」
「急什么,總之你現在一時半會也不會出發。」
「那倒也是。」趙興點頭,他要去找杜云,前提是得把衛天宸創造的補天法學會,否則就算杜云幫他找到一頭天時巨獸,也掠奪不了天時本源。
「修煉去了,有消息了告訴我。」
「行。」
趙興飛到了丹閣之中,掏出了七件神物:
三梁冠、星羅太醫袍、璃皇玉帶、萬象靈醫鼎、靈韻回春針、黑云履、補天印
「衛天宸的補天法,就藏在這他準備的七件證道之物之中。」
七件神物,每一件神物內部都藏著一段玄奧的符號和文字。
以前趙興看不懂,直到跟著畢歧神將修行了一段時間,醫道修為大漲,便能看懂了。
「衛天宸使用的三皇神文,銘刻的手法也是古醫派的密印法。」
五皇中有三位,對法咒符文進行了創新,并且被視為是一種功績。
分別為璃、羽、洛三位神皇。
三皇神文的應用范圍十分廣泛,但主要用于三類:祭祀之文咒、啟封密訊、傳承。
‘衛天宸的補天法藏于七件神物之中,用的就是三皇神文的啟封傳承,還結合了古醫派的封印法。
「也就是說,當初老衛篤定我能夠成半神,認為我會穿梭去五皇時代?」
趙興沒有深究,總之現在這東西是到自己手里了。
他戴上三梁冠、穿上星羅太醫袍、腳踏黑云履,在腰間扣上璃皇玉帶,此時眼前出現了一道虛無的光門,但周圍充滿迷霧,而且在急速流動。
「心靈空間?」他倒是不陌生這種法術手段了,暗影圣殿的構建也是基于心靈。
隨后趙興又給自己的頭部扎上了七根靈韻回春針、左手持萬象靈醫鼎、右手以補天印蓋到光門中的凹槽處。
趙興的心靈進入其中,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草地上,頭頂是星空,旁邊還有一張躺椅。
趙興看了半天,沒發現什么特殊之處,最后目光落在躺椅上。
「什么意思,難道要躺下才能看到?」
他慢慢躺下去,結果發現還真是這樣。
頭頂的星空開始不斷變化,慢慢冒出白光,天、地在眼前呈現,不過很快又扭曲,最終呈現出十九個不同的分區。
「這是—九天十地圖?」趙興好一會才辨認出來。「衛天宸眼中的九天十地,是以本源分布的形式來刻畫的。」
十九個分區,沒有實質的場地,全是盤旋的線條和絮狀物,有些地方晦暗,有些則明亮,其中還有星光點點。有些地方則有一條好似灰色鎖鏈的東西貫穿。
景象是動態的,不斷的演變,趙興仔細看了一陣,發現它囊括了從白灼紀早期到荒域紀元的本源分布動態變化。
別人都是記錄物質世界的滄海桑田,衛天宸卻是在記錄天地大道的萬象變遷。
「醫師的界論。」趙興很快就領會了老衛的意思,「就如同我之前寫四紀分界論,它的界論在道,我的界論在形。」
「原來我之前以為的補天法,僅僅是皮毛。」
隨著觀摩的時間變長,趙興心中也逐漸有所領悟,越看他就越發覺得衛天宸的補天法不凡。
腦海中也逐漸響起熟悉的聲音:
修行之病,金身法體殘缺;五行六氣紊亂;魂靈神智不清,道心走火入魔——種種病理,皆遵大道之理,有跡可循。感人體之病變,乃大道之無常,化無常之變為有形之理,則為醫也。
人有不治之癥,病理無跡可尋,百藥難醫。天道亦有無常之極,每逢大紀,便有天災地變,
破滅萬物生靈,宇宙大道亦有殘缺也?
皇庭道亂、荒域蔓延、不可阻擋,乃道之病變。
生靈之愈,或采天地靈藥,修五行陰陽之法,究其根本,無非排除異己。
何以愈天?修道習法,如骨之寄生天地,偷天地之靈。愈荒域之疾,殺修道之靈也!
九天十地,自白灼紀始,荒域紀終,本源漸衰,荒域為病理之痕,神靈為病理之源。
白骨神域,陰陽循環,道之完證,取有余,補不足,此為回天補術。
「衛天宸的補天法,在醫師中的地位,不說和我在司農中的十方山經那么高,但至少也是疊界山論的級別了。」趙興不由得感慨。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當初在太古之丘,有司農看自己的四紀分結論一樣震撼。
趙興終于明白,為什么當初在自己被抓走時,太古之丘的半神都不相信是衛天宸干出來的。
丹葉自在神為什么費盡心思要去抓走衛天宸。
「不過衛天宸的補天法,注定是不能給別人看的。」趙興暗道。
衛天宸的天地病理論,是理念,補天法是實施的具體法門。
「他的補天法,還是在封禪之地完善的。」看到最后一句,趙興不由得有些晞噓,老衛如果活著從封禪之地出來,恐怕是能成真神的。
一次完整的演示結束后,趙興對補天法有了大概的了解。
「整個補天法分為三個步驟。」
「第一步,擊殺修本源的自在神,這里面也包括那些天生神圣的種族,擊殺的過程中,必須要引發對方的神劫。」
「在神劫殺死對方的時候,以萬象靈醫鼎,吸納其本源。」
「第二步,選擇時間和地點,地點是荒域,將萬象靈醫鼎,帶至荒域中,釋放被掠奪的本源。
還要選定時間,必須是陽亢而上,陰發而下,陰陽逆轉的時間。」
「這個時間同樣也決定了荒域中的地點,如果按照司農的大周天六來取時,應該是一場不尋常的‘春季’。」
「三梁冠、星羅太醫袍、黑云履、靈韻回春針,都是和這一步有關。」
「第三步,以璃皇玉帶和補天印,對選定的區域進行還原式釋放,達到它未被荒域化的模樣。」
「此一節,好像在天地間加印蓋章,完成三個步驟后,將會得到宇宙大道的反饋。」
「按照老衛的推測,這種反饋都是同類反饋,也就是說我獵殺了什么樣的自在神,就會收集到什么樣的道之本源,同樣也會得到這一類的本源反饋。」
趙興琢磨著,自己殺一頭天時巨獸還少了,畢竟反饋總會是小于補缺的量,
否則的話,補天法就不是補天法了,是掠奪法、吞噬法。
「渡真靈劫失敗,本源逸散宇宙各地,衛天宸的補天法,是將這種隨機逸散改為定點恢復,他這個舉動,就是在替天行道,也像是在給天地獻祭。」趙興思索著。
他如今也大概明白,為什么衛天宸要活到荒域紀元來。
唯有荒域紀元,才適合補天法施展,因為在五皇時代,荒域區域范圍很小。
「如果不考慮穿梭,要活到荒域紀元不容易啊,這得下多大決心啊。」
在正邪兩大神級陣營的時空壁壘筑成之后,像衛天宸這種本身就活在五皇時代的人,身處大勢力,其實不可能活到荒域紀元去。
以白鳥館為例,每當時間抵達洛皇時代最后一個太陽年的最后一個界星年,時間就會重置,里面的人就會回到最初的時間點,重復著往日的生活。
而有些地方的時間關卡很嚴格,會以毀滅的形式來完成。
比如胥風神將把守的破風關,待到某個時候,就會發生大毀滅。已方勢力的人必須要在這個點之前,回歸到設置好的重置法陣中,如果繼續待在別的地方等時間流逝,就會死掉。
如此一來,也就保證沒有己方勢力的人,能夠活到下一個紀元,時間壁壘也就形成了。
穿梭時空回到過去不容易,順著時間長河活到荒域紀元同樣也難。
趙興嘗試代入到衛天宸的視角:
每當衛天宸活到某個時間點,比如洛皇時代的余暉紀,就會碰到一場足以致死的大災難在發生,逼著他不得不回到某個勢力的地盤中,又或者突然又回到了之前活過的某一年·—而這些都是神境操控的。
作為半神,他沒有跳出時間長河的能力,只能看著這一切發生。
很多沒有達到神境的生靈,完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在了這一年,化為純粹的本源一同重置。
生死皆有神級陣營在操控,如同玩物一般,這就是時間壁壘,
「博維、衛天宸,恐怕都是在半神時候看到了這些殘酷的事情發生,所以才對神靈無比厭惡,
只是兩個人的視角不同,一個是從當下往前看,一個是從當下往后看。」
不一會,趙興解除了七神器,從心靈空間中脫離。
「荒域前342紀元,屬于五皇時代結束后的靈域時代早期,這個時候荒域帶已經有很多了。」趙興來到月影照壁面前,看著地圖。
「修羅天附近就有一座荒域,正是蒲元荒域,相當于荒域紀元來說,這個時期范圍還很小。」
趙興看著頗為意動。
「老衛的天地證道之法,由于是選定的荒域,所以哪怕是在靈域時代,也不存在會歷史固化,
月神宮主控制玄靈史書,其歷史固化的范圍并不包括荒域地區。」
「至于具體的影響如何,成為真神后的戰斗力會怎樣,就要看實地驗證了。」趙興暗道。
天地證道的神境也有強有弱,強如無量真神,神王都不懼,弱的如蓮音神將,被無量真神打回原形,只剩自在神的根基。
「蓮音神將是舞樂之神,可以用來助我煉心法。」
「無論是補天法還是宇珩神王的七大秘術,意志和靈魂磨煉,都是強有力的支撐。」
趙興揮了揮手,一座囚籠顯現,里面困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
「抬起頭來。」
「是、是。」蓮音神將聲音虛弱的抬頭,她的發絲垂落兩鬢,臉色有些蒼白,衣襟也有些凌亂。
此刻她困于牢籠中,神情極為惹人憐愛,若是正人君子,恐怕就舍不得她繼續被困被折磨,若是邪魔外道,這番模樣,便很能勾出人心中的欲望。
無論哪種,都指向一個結果:將她從這個牢籠中放出來。
「真是紅顏禍水啊。」
「只是看著她的道體,便受到了影響。」
趙興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靠近了兩步,哪怕是失去了天地偉力,蓮音神將的法術境界仍在,神將巔峰的修為,這種魅惑依舊讓人防不勝防。
蓮音神將的眼神則是滿懷期待,她看到趙興靠近了兩步,這讓她心中燃起了逃生的希望。
她對付不了無量真神,但趙興卻只是神兵后期,如若能出了囚籠,控制住趙興,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逃出去,要是能不知不覺的控制最好,即便不行,也可以和無量真神談條件。
一道清脆的聲音,擊碎了蓮音神將的幻想。
定晴一看,是一道金箍。
「戴上。」趙興后退了兩步,冷冷偏過頭。
「郎君,這是什么,送給奴家的發飾?」蓮音神將嗓音甜膩,好似要將人的心都融化。
「少廢話,戴上!」趙興敲了一下牢籠,里面的鐵柱頓時發出絲絲的雷光,不斷電擊蓮音神將「啊~」蓮音神將發出一聲慘叫,即便連慘叫聲也如此。
「閉嘴,再敢施法誘惑我,現在就殺了你。」
蓮音神將果然閉嘴了。
她感應得出,趙興是真能說到做到。
于是她一聲不的將金箍戴上。
「大道束形,封。」
趙興念動咒語,大道金箍便束縛著蓮音神將的靈體,使得她收斂了自身神體的威力。
很快他就感覺到一切正常了。
「是禁類神物」蓮音神將咬著嘴唇,心中暗暗叫苦,她知道自己的想法破滅了,從此要受控于這個小小的司農神。
「三千年。」趙興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年的時間,我會逐步解封你的封印,三千年后,全力一戰,贏了你就活,且因果兩清,輸了你就死,同樣兩清。」
他給了蓮音和胥風同樣的待遇,以此來鞭策自己。
時間流逝,自趙興鉆研補天法后已經是第二百八十一個年頭。
園林樓閣中,青榆子依舊在香火燈中間盤膝而坐。
「奇了怪了。」
青榆子睜開眼晴,三十六盞香火燈,已經滅掉了二十四盞。
「上次我在宇珩神王的體內世界,也只花了三十八年時間就聯系上了趙興,這一次竟然兩百多年了,還沒聯系上杜云?」
「是因為神機城乃獨立時空的緣故,還是因為杜云沒有供奉過我?」
青榆子思索了片刻,隨后又繼續嘗試,
修煉補天法后的第三百五十七年。
陽春三月,丹房靜室中,趙興身上的七件神物閃閃發光。
「七神輝耀,證明補天法第一層完全掌握,足以驅動全部的神器,現在就只待實踐了。」
「嗯?老青怎么還沒消息。」
趙興突然想到,青榆子已經很久沒聯系自己了。
「看看怎么個事。」
他飛到獸神園林中,卻發現青榆子仍舊在園林的香火燈中打坐。
趙興的到來,似乎引發了某些反應。
「砰砰砰砰砰砰
三十六盞香火燈,在一瞬間滅了三十五盞,
青榆子吐出一口心血,整個人頭發花白的倒了下去。
「老青?!」
趙興心中一驚,但卻不敢闖進去。
他生怕自己像某個魏某人,把最后一盞燈也搞滅了。
僅剩的一盞燈,在風中搖曳,好似隨時都會熄滅。
可這個時候園林中哪有風?
趙興焦急的等待,他發現青榆子的生命力在不斷流逝,可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去無量神殿呼叫父神時,青榆子卻幽幽的醒來了。
醒來之后,他立刻啟動三星寶鐲,對著自己猛猛照射。
隨后又小心翼翼的點燃了一半火燈,慢慢走了出來。
「趙興,出大事了!」
青榆子出了陣后,第一句話就讓趙興心中一沉。
「你傷得怎么樣?先處理傷勢。」
「死不了,你先別管這個。」青榆子神情凝重道:「杜云那邊有大問題!」
「進心靈殿堂說。」
「好。」
兩人齊齊運功坐下,隨后彼此心靈鏈接,出現在了一座心靈殿堂內。
剛一出現,青榆子就說道:「這三百多年來,我一直無法聯系上杜云。」
「開始我以為是神機城的特殊,導致我的時空香火術無法傳遞出去。」
「但后來我發現,無量真神并未對你的領地進行封鎖,在某一刻,我找到了神機城運轉至對應洛皇時代的余暉紀,然后向著杜云發動了時空香火術。」
「然后呢?」趙興問道。
「然后我短暫的聯系上了杜云。」青榆子眼神有些恍惚,「他說早在三百多年前,我就聯系過他,并且讓他做一件秘密的事情。」
「我仔細的詢問了時間點,結果卻發現那根本不是我設定的時間點。」
「一開始我以為是有時間偏差,哪知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給杜云發消息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
「什么?」趙興一愣,「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冒充你,給杜云發了消息?」
「是的。」青榆子臉色十分難看,「也正是如此,導致我一直聯系不上杜云,我擴大了時間范圍才找到了他。」
「更可怕的是,不止我被冒充了,你也被冒充了!」
「你知道杜云跟我說什么?」
「說什么?」
「他說你在他身邊。」
「真的假的。」趙興有些狐疑的看著青榆子,「你不會是受到法術反噬,出了幻覺吧?」
先別說旁的,杜云和自己那么熟,假設有個假貨,和杜云相處三百多年,不可能一點馬腳都不露。
更何況杜云身邊還有護道神將呢。
「我和杜云之間有因果線牽連,若是有冒牌貨,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你的歷練太少了。」青榆子嚴肅道:「厲害的偽裝,就連因果感應都是可以騙的,不然你以為我怎么在無書神王城冒充內部人員搞事情?」
「我問了杜云幾個問題,結果不到一會,他居然反過來懷疑我是假的。」
「最夸張的是,我剛才遭受到的反噬,正是源于一根你的因果線—這簡直匪夷所思,假的因果線,居然能夠對我造成真實的傷害!我斬斷了那根假的因果線,方才脫身,否則可能我現在就死了!」
「反應如此迅速,可見杜云身邊的冒牌貨大有來頭!」
聽完青榆子的話,趙興不由得有些震驚。
須知他和老青之間的因果關聯很強,如果是自己想害老青,或者老青想害自己,都是非常容易的,親近的人都彼此不設防。
背叛往往是自己人傷得最深。
「有人冒充你我,現在不止杜云有危險,這背后恐怕還有大陰謀——我們得做點什么了。」青榆子道。
「等一下,你讓我想想。」趙興皺著眉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根因果線,并非是假的?
自己可是還有一道分魂,留在荒域時代的黑天荒域啊。
「難道說我的那道分魂叛變了,或者說是被抓了?」
分魂在當代都感應不到,就更別說跨越時空了,趙興也只能覺得有這一可能。
「去找無量真神請教。」青榆子道:「此事事關重大。」
「好,我明白了,這就去。」趙興立刻飛出自己的領地,朝著無量神殿趕去。
「嗖」
剛到神殿外,就發現大門緊閉,只有孔雀在外面守著。
「孔雀,我有要事覲見神尊。」
「殿下,神尊閉關了。」孔雀說道。「您有什么急事?」
「閉關?」趙興愣住了,「什么時候的事。」
「您上次回歸之后沒多久就閉關了。」孔雀恭敬道:「因為替您煉制的本命神兵到了一個比較緊要的關頭,主人也不得不投入所有的精力,您有事可以吩附我,等主人出關,我會第一時間轉告。」
「不必了,等神尊出來,請轉告,就說我來過。」
嗖,趙興又很快的飛了回去。
「如何?」
「神尊閉關了,為我煉制本命神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趙興道。
「竟然這么巧?」青榆子眉頭緊皺。
「怎么,這應該不至于有問題吧?」趙興看著青榆子,「神尊為我煉制本命神兵早在計劃中。」
「不知道,總覺得有些蹊蹺。」青榆子不斷的搓著手指頭。
「你在和杜云的溝通中,可知冒牌貨是什么境界?」趙興問道。
「神兵后期。」青榆子道。「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去看看。」趙興思索道。「我們本來就要去一趟靈域時代,或許情況并非你想的那樣。」
「怎么去?」
「時光頁。」趙興道。「待在這里,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而靈域時代是荒域陣營的輻射范圍之內,我不方便出面,但你是可以向宮主、殿主他們預警的。」
「即便是有人在釣我,他們未必想得到,我的叛逃是假的。也就是說,哪怕是神王算計我們,
你我都可以招來強援。」
「你說得有道理。」青榆子點頭:「那真神這邊怎么交代?」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趙興道,「我的一具分魂遺留在了荒域第三紀元的黑天荒域,萬一是這個原因,了解清楚也好及時做好預防。」
「況且,時光頁可以錨點返回點,我們去無論花多少時間,返回神機城也就下一刻的事情。」
青榆子沒有說話,他就怕這去了,短時間內回不來。
因為他能夠深刻的感知到,那個冒牌貨的偽裝不是一般的強。
趙興若是有危險,先不說月神宮主那邊怎么交代,無量真神恐怕得砍了自己,
「要不還是我呈一趟吧。」青榆子沉吟道,「你把時光頁借給我——”」
「哪那么多廢話?一起呈!」趙興掏出時光頁,拍在青榆子手中:「沒有理由我的因果要你來背,你是天時神,你來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