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現李唯一已經一矛擊穿三十六枚上品血晶結成的防御陣法,身形筆直站在血玉材對面,矛尖指在他眉心。
血玉材的眉心,一滴鮮血滴落。
只要再進一寸,他便靈界崩塌,腦顱爆碎。
整個天地一片寧靜,只剩光海上的呼呼風聲。
所有人都被震驚,眼睛要掉到地上。
變化來得太快,其中一些人,甚至沒有看清剛才發生了什么。
“唰唰!”
十道天劍符被李唯一收回右手,繼而手臂一揮,劍光將飛過來的第四尊血神一分為二。
從始至終,他都舉矛指著血玉材,沒有回頭看那尊長生境層次的血神。
十道天劍符,光華暗淡了許多,飛回李唯一眉心蘊養。他收起萬物杖矛,轉身朝營地方向而去:“我今晚,就要入住。”
血玉材站定在原地,胸口起伏,終于可以喘息,注視李唯一的背影很久,問道:“你武道已經達到長生境?你風府破長生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
不然怎么可能強到這個地步?
完全擋不住,完全避不開。
李唯一沒有回答他。
此時,營地外終于沸騰,眾人無不以敬畏和驚嘆的眼神,看著提矛而回的卓然身影。
多人上前拜會,表達結交之意。
“在下三隊隊長,寧旭,來自赤明界境億族寧家,早已聽說凌霄生境神隱和少君兩大天驕。”
“五隊隊長,夜清燕。我看李公子不僅是《功勞榜》的第一,更是所有哨兵中的戰力第一。”
李唯一被一眾來自各大生境的頂尖念師天驕和天之驕女簇擁,有人邀請私聚,有人自報家門,皆有結交和拉攏之意。
先不說李唯一是不是風府破了長生境,僅念力造詣就非同小可。若真風府破長生,反而是更加震撼的事。
“稻宮真傳敗得一點都不冤,盛名之下無虛士。”
“明年的年考,大家都自動下降一位吧,我看副驍衛也未必是他對手。只有驍衛大人的咒法,或許可以壓制他。”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只有太史羽知曉,這遠不是李唯一的全部實力,沖旁邊的青子衿笑道:“副驍衛現在明白唯一兄弟不是驕狂之輩了吧?他是真沒有將血玉材放在眼里,接下挑戰,完全是因為想要和你做鄰居。”
青子衿冷了他一眼,轉身回營。
“寧兄放心,將來若有機會,定去寧家拜訪。”
李唯一將所有人一一應對過去,目光落向倚墻抄手而立的太史羽。
太史羽笑道:“血玉材已經默默下山,好家伙,你現在的實力也太可怕若傳回凌霄生境,左丘門庭非要拉你和左丘紅婷立刻拜堂成親不可。”
“那可不一定,左丘紅婷爭渡厄觀真傳去了,一旦成為真傳,在整個瀛洲南部都將光芒萬丈。到時候,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可能就是那些皇庭貴胄,超然子孫,我拿什么跟他們爭?我壓力大得很!”李唯一半開玩笑的說道。
太史羽收斂笑意,傳音問道:“真破境長生了?若不方便,不回答也行,反正你現在的恐怖實力,肯定和大宮主有關。”
李唯一樂得他如此誤會:“長生境的修為,藏不住的。若是破境,你肯定會知曉。大宮主的確不是凡人!”
“廢話,只要大宮主全力相助,風府的武道桎梏必可破之。”
朝廷派系的修者,視大宮主為無所不能的神明。
焱絕山下,植被蔥翠茂密,環境清幽,有陣法守護,不受山頂火淵影響。
清音閣位于山澗之畔,古樹林立,遍植赤竹,石橋流水,藥田三畝,一座玉殿為主建筑,又有亭臺樓閣數十棟。
大大小小的陣法九座。
天色已暗,月掛枝頭。
李唯一回到第三十六號營地簡單收拾了一番,便來到清音閣,開啟陣法后,迫不及待,將玉兒從血泥空間接出來。
廊道兩旁,掛滿能夠發光的寶石,以做明燈。
玉兒嘴里驚嘆一聲,雙眸亮起來,在庭院中小跑,極是欣喜。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么多植被,還有水流、假山、花湖,說不出的開心。
“師父,這是什么地方?”她跑了回來,問道。
“我們以后住的地方。”
李唯一抬起頭,看了看上方,火淵的光華透過云霧形成一道赤紅色巨大斑點,心中一動,高聲道:“大宮主,山頂有火淵,能夠煉化詛怪。”
紅色窗欞和白色墻壁下方,玉兒轉過頭,偏著腦袋,唇紅齒白的好奇問道:“師父,你在跟誰說話?你別嚇唬我哦!”
李唯一暗暗嘆息,沖她輕輕搖頭,沒有解釋。
清音閣的大門外,傳來熟悉的鈴鐺聲。
“玉兒,你先逛一逛!”
李唯一走出大門,透過陣法,看向月光下,沿溪流小道向下游行去的青子衿。
她戴著面紗,發髻束以玉簪,一手持蘋果大小的寶珠,一手持搖魂鈴,在頭頂柔和月光的照耀下,那極其凸出的身材勾勒出動人的曲線。
但跟在她身后的十三具干尸,卻猙獰恐怖,任何男子見到如此景象,心中的萬般火焰都難免會被澆滅。
哪個正經的佳人,與一群尸煞為伴?
李唯一走出陣法,隔溪流喚道:“隊長,怎么回來得這么晚?要不過來聊一聊,說幾句話。”
青子衿睫毛掀起,瞥了他一眼,停下腳步,身后的十三具干尸隨之停下。她語調沒有以往那么冰冷:“你想聊什么?如果是修行,我倒是很想向你請教一二。”
李唯一露出受寵若驚一般的神色,笑道:“我沒有聽錯吧?你可是圣靈念師!”
“你沒有聽錯!”
青子衿言語很直接:“我修煉的是太陽圣霞,對你那桿能夠引動太陽光華的矛,很感興趣。若能借我一段時間,條件盡管開。”
玉兒從門內走出來身體在陣法內部,外面看不見。
她好奇的觀察青子衿和那些干尸。
李唯一道:“按理說,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現在沒有什么想提的條件!”
“無所謂!我只是好奇而已,不一定非要借。”
青子衿徑直就要離去。
李唯一眼睛含笑:“隊長身后的這些尸靈,是仙霞宗昔日中了詛咒的十三位長生境前輩吧?”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仙霞宗舊址?對新兵而言,此乃機密。”青子衿沉聲道。
“我想,這個機密,并沒有那么重要,很多人都知道。重要的是,隊長你的身份,你不會跟仙霞宗有什么關系吧?”
李唯一一貫喜歡觀察環境,今天青子衿回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那十三具干尸身上衣袍的花紋圖式,與洞墟營一處古建筑上的細節一模一樣。
一座勢力龐大的億宗,因詛咒,一夜之間全部枯死如柴。
他們的尸身,現在又現世。
十三具干尸,每一具都很強大。
同樣破境到圣靈念師,血玉材卻沒有駕馭這些干尸的資格,只能自己辛苦祭煉血神。
“此事你最好不要外泄,不然破壞規矩,受罰的是你們九黎族那位老前輩。”青子衿認為,是勤老告訴了李唯一什么。
鈴鐺聲漸漸遠去。
她帶著十三具干尸,走進溪澗下游的陣法云霧。
搬到清音閣,李唯一生活變得有滋有味了起來,營地與住處離得近,每天都有盼頭,回去就有熱騰騰的飯菜。
極晝真丹因價格便宜,銷量極好,僅僅幾天便是賣出去二十多枚。
可以預想,等他們煉化吸收,嘗到修為極速提升的甜頭,必是要砸鍋賣鐵的購買更多。
距離和盧景深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李唯一準備通過傳送陣,趕去月龍島哨所,繼而前往龍城。以他現在的凝魄進度,不可能等到九個月后參加年考,再去奪取圣靈丹。
再說,一枚圣靈丹,也不是肯定就能破境成功。
南宮、青子衿、血玉材能破境成功,是因為他們在九星靈念師巔峰已經打磨很久。
坐鎮傳送殿的,仍是勤老口中的那位“阿禾”。
李唯一上前拜見了一番,說明來意。
虞禾面無表情:“新兵期三年,沒有特殊試練任務,不得離營。”
“什么?來之前,沒有人跟我說過。”李唯一怔住。
虞禾道:“那你就去找帶你來的人。”
“特殊試練任務是什么意思?”李唯一不死心,隨即問道。
虞禾停下手中的筆,盯了他一眼:“新兵每三個月,都有季考試練,在亡者幽境中進行。”
李唯一各種好說歹說,甚至拿出了一枚極品血晶,但虞禾根本不買賬,最終只得長嘆一聲,走出傳送殿,準備尋找勤老讓他幫忙跑一趟龍城。
去哪找勤老?
當然先去山頂的營殿打聽,畢竟,勤老似乎是被派遣了出去,調查傳送陣被毀的事件。
他現在也算是新兵中的風云人物,報上姓名,遞上腰牌,便被請到殿內。
走進殿中,便是看見一道讓他想破頭也想不到會在洞墟營見到的身影。
唐晚洲一身玄衣黑袍,扎著馬尾,正與副哨尊商議著什么。看見李唯一走進來,她道:“我第一個要的人,就是他。”
副哨尊柳田晨的目光落向李唯一:“少陽司的組建,全權交給你負責,所有新一屆的哨兵和哨靈,你隨便點將。你需要多少人?”
“楚御天有十二太陰使,我少陽司也只要十二人。除了足夠的資源外,我還要絕對的自由度,如何訓練,去哪里訓練,我說了算。”唐晚洲道。
柳田晨道:“劍道皇庭許你新甲狀元,你都不去,卻來洞墟營,這點要求,本尊可以滿足你。”
李唯一見他們話頭止住,于是見縫插針的問道:“副哨尊,勤老回來沒有?”
“尚未回來。”
柳田晨道:“李唯一,唐晚洲點將讓你加入她組建的少陽司,專門負責應對在洞墟營監察范圍內越來越活躍的太陰教勢力,你加入嗎?”
李唯一道:“剛才副哨尊都說了,隨便她點將,我能拒絕?”
“你當然可以拒絕!這樣副哨尊就會許諾你一些好處,從而說服你加入。”唐晚洲道。
“那我拒絕吧!”
李唯一隨后就提條件:“我想去一趟東海,辦一件私事,要求不過分吧?”
柳田晨看向他,又看向唐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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