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省,長寧市。
由于北遼省紀委與省公安廳的兩名代表要重新親自調查郝昌意酒精中毒的起因,所以,相關人員并未離開。
不過,由于長寧市公安局已經結案,只是聯合調查組沒有做最終的定論,所以,相關人員并未被繼續監管。
茍新權去到報亭,用公用電話,打給了樊家躍。
“老樊,怎么回事?”
“你們公安局不是結案了嗎,怎么還不能離開長寧市?”
茍新權這幾天經歷了天上到地下,再從地下到天上,如今又飄在了半空中的感覺。
樊家躍低聲道:“老茍,聯合調查組還沒有認定我們的結案報告。”
“先不急,也別擔心,這件事已經定型,而且徐高明與何小歡都主動承認了,是他們和郝昌意在喝酒,與我們無關的。”
“你放心。”
“如今是特殊時期,知道我們認識的人很少,別再打電話,明白嗎?”
茍新權得到答復,說:“那好,盡快讓我離開長寧市。”
樊家躍說:“會的。”
“徐高明與何小歡是肯定不敢承認他們當晚在和美酒店開房的事情,所以,你放心,我們的事情,他們肯定是能頂下來的。”
茍新權說:“好。”
茍新權也很確定,徐高明與何小歡是寧愿承認與郝昌意喝了酒,也不會承認當晚兩人在和美酒店開房茍且的事情。
畢竟,喝酒是常見的事情,誰都想不到會死人,而且,死的還是外省的一個干部,加之可以一口咬定當晚是在勸酒,雖然要背處罰,但是處罰不會太重。
可一旦被查清楚在外學習交流期間,與外省干部發生了不正常關系,那么就是作風問題,會牽扯到家庭的。
徐高明與何小歡都是三十多歲的人,這件事一旦曝光,兩人不僅會顏面盡失,甚至會在輿論的壓力下無法工作,家庭也會破裂的。
所以,兩人知道,樊家躍手中掌握著他們開房的證據,也只能承認與郝昌意喝酒的事實。
茍新權對這件事進行了多次的分析。
只要徐高明與何小歡認下這件事,他必然能安然離開長寧市的。
可如今,只要的條件達成了,但他并沒有安然離開長寧市,由此他才冒險到報亭打電話詢問樊家躍。
在得到樊家躍的肯定回答后,茍新權也才安心下來。
返回酒店的路上,茍新權還在思考這件事。
他自語道:“如果說,這件事還會有變化發生,那么這個變化會出現在什么地方?”
茍新權從頭到尾,仔細思考了幾遍。
最后,他發現了一個關鍵人物。
“文旅部的左開宇。”
“他作為組織者,竟然沒有被叫來長寧市對他進行調查審問嗎?”
“還是說,他如今在京城被調查審問?”
茍新權最終搖頭。
因為他目前沒辦法了解到左開宇的任何信息。
“希望他不會成為變數,也希望這個案子盡快結案。”
有句俗話說得好,怕什么來什么。
左開宇真就到了長寧市。
他是悄悄來的。
沒有任何官方通知,因為左開宇此番協助調查組調查,也是不對外公開的,左開宇接下來只會同調查組的組長周建堂見面。
畢竟,在這件事上,左開宇是要回避的。
讓他協助調查,實屬破例。
左開宇到酒店,與調查組的組長周建堂見面。
周建堂與左開宇握手,說:“開宇同志,你來了就好,我這邊壓力很大啊。”
“主要是缺少了解情況的人,還有,長寧市的情況也復雜,我一個中紀委的審查調查室副主任,確實難以掌控全場。”
“雖然有北遼省的同志協助,可北遼省的同志是聽從北遼省方面的吩咐。”
“如今你來了,我也算是輕松許多。”
左開宇笑著說:“周主任,你謙虛了。”
“我雖然是來協助你,但其實,更多的還是要接受你的監督。”
“畢竟,我是研討會的組織者,如今事情演變成這個模樣,我負有責任。”
“而今雖說是協助,可也想戴罪立功啊。”
“也指望周主任能夠多多提點我。”
周建堂搖頭,說:“開宇同志,你才是謙虛啊。”
“好了,你我之間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也沒必要這么客套,我們直入主題,先談正事。”
左開宇點頭。
他問:“周主任,是這樣的,既然相關人員如今都在長寧市,是否有對這些人員的審查報告呢?”
“我要詳細的審查報告,我想先看一看。”
“我畢竟全程參與這個研討會,又是主導者,還是能夠分辨出到底誰在說謊,誰沒有說謊。”
周建堂點頭:“有。”
“我馬上派人給你取來。”
“對了,北遼省的相關負責人,目前還在調查這件事,他們那邊的調查,影響你的協助嗎?”
左開宇搖頭,說:“不影響。”
“他們調查他們的,我做我的。”
“如果他們有新線索,我也可以拿來用嘛。”
周建堂點點頭,說:“也是。”
大約十五分鐘后,左開宇需要的調查報告被送到周建堂的房間,左開宇就在周建堂的房間翻閱起來。
他很直接,排除掉了大部分的調查報告,只找出了對徐高明,何小歡,茍新權以及趙星蘭四人的審問調查報告閱覽。
先看徐高明與何小歡的審問調查報告。
看完后,左開宇詢問周建堂:“周主任,這些報告都出自長寧市公安局,是嗎?”
周建堂點點頭:“對。”
“長寧市高度重視這件事,因此是讓市局出面調查這件事。”
“市局那邊,由副市長兼市公安局的局長親自做出指示,由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主導整個案件。”
左開宇點點頭。
他隨后拿起了茍新權的審問調查報告。
看了幾頁,左開宇眉頭皺了一下。
翻到最后一頁,他搖了搖頭。
周建堂看到左開宇的細微神情變化,問:“開宇同志,你是發現了什么?”
左開宇點頭。
他說:“茍新權的調查報告有問題。”
“茍新權沒有說實話。”
“調查報告記錄了他參加研討會一周的情況,但是,周三晚上的事情,在這份調查報告中沒有體現出來。”
周建堂一頓:“哦?”
左開宇清楚記得,那天晚上,茍新權找他請假,說要外出一個小時去醫院探望他的朋友。
然而,這份報告之中并沒有提到這件事。
要么是記錄人員沒有記錄這件事,要么就是茍新權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
顯然,茍新權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的可能性最大。
“周三晚上,茍新權外出一個小時,說是去醫院探望他朋友,他為什么不交代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