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秀秀拜別了父母,八抬大轎進了唐府。
新婚夜洞房花燭,鐘秀秀還心不在焉。
“娘子這是怎么了?”
唐少爺很是奇怪,他們明明是兩情相悅,這會兒臉上看不出喜悅,難不成……
“夫君,是妾身失禮了。”
鐘秀秀慚愧行禮道歉。
“無妨,我們是夫妻,不管有什么事兒你都可以告訴為夫,你是有夫君的人了,從此以后不必事事一人扛著,凡事有我。”
“多謝夫君。”
鐘秀秀很滿意這門親事。
同時她更確定,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掙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當然,也是她運氣極好,當時要選人去女子醫學院時自己抓住了機會。
其實,當時三姐姐鐘秀瑤也是可以的,只可惜啊,她錯過了。
之所以心不在焉焉,就是在擔心鐘秀瑤。
洞房花燭夜,夫妻二人行了周公之禮,生澀卻也很美好。
第二日一早敬茶,公婆和夫家其他人對她都很敬重。
她的新的生活開始了。
鐘秀秀剛回屋,陪嫁的婆子就進屋來了。
“少奶奶。”
以前叫小姐,從現在開始就是唐家的少奶奶了。
“王嬤嬤,如何?”
“給少奶奶道喜了,三小姐產下一哥兒,母子平安,林大人也派了人前來照應三小姐,還說讓三小姐在小院歇幾日再回府,對府中說是在鐘府添妝時生了惡疾,要晚幾日病愈了再回去。”
“這樣啊?”
鐘秀秀想了想,招來王嬤嬤,如此吩咐一番。
“少奶奶?”
“給三姐姐說,哥兒交給乳母喂養,將這方子吃上兩日就不會再有乳脹之痛,然后在臉上抹上這個粉末,會長紅斑,讓她放心,停藥三日后慢慢就能恢復容顏。多抹些日子,也能在外多養些時日,對外說會傳染……”
“是,少奶奶。”
王嬤嬤心道三小姐在林府是以色侍人的妾室,她怎么會自甘毀容顏呢?
卻怎么也沒料到,王嬤嬤剛說完鐘秀瑤就直接抹上了。
“小姐,你這樣……”
“無妨,嬤嬤,有勞了,杏兒,請嬤嬤吃茶。”
“是,嬤嬤,我家姨娘請您吃茶。”杏兒遞上一個大大的荷包。
“嬤嬤,回去告訴五妹妹,她的這份情我記下了,他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竭力相助。”
“好的,那老奴就回去復命了。”
王嬤嬤離開小院的時候都還在想:三小姐是真的不怕變丑嗎?
這邊,王嬤嬤剛走,杏兒就發現自家姨娘臉變得緋紅。
“姨娘,您的臉?”
“無妨。”
鐘秀瑤問道:“杏兒,如果有一日我去了莊上,你可否還愿意跟隨?”
“奴婢愿意。”
“好丫頭,你算是我半個姐妹了。”
自從懷上孩子起,鐘秀瑤就在想一個問題:怎么逃離林府。
如今五妹妹給了她這種藥,原本是想讓她在這兒多住些日子,能多養養身體,但是,鐘秀瑤想去莊上了。
帶著孩子,帶上丫頭,去莊上過清靜的日子。
那么,怎么樣才能讓林老頭兒同意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這張尚有幾分風韻的臉變丑,變得那老頭兒不愿意看見。
正好,他今日會來看孩子,那么就早點讓他生厭。
果然,半個時辰左右,林大人來了。
“老爺來看哥兒了,把孩子抱出去吧。”
隔著屏風,鐘秀瑤連忙道:“請老爺外間看哥兒,奴婢不方便見您。”
“怎么不方便,咋的,怕本官吃了你?”
林大人偏要進屋去看鐘秀瑤。
要說,后院妾室不少,但是都沒有鐘秀瑤有味道。
雖然知道她才生產是不行的,但是看看心里也舒服。
最主要的是,這個女人有點本事,在夫人嚴加看管的情況下還能生下一個兒子。
果然是聰明的。
這讓他心里又偏寵了幾分。
“看看本官給你帶了啥?”
那是一套金首飾。
“本官見你喜歡,特意去銀樓給你置辦了一份,權當是給你的獎勵。”
“婢妾謝過老爺。”
鐘秀瑤是真喜歡金首飾,這東西好處很多,必要的時候可以變現。
“咋的,你還把臉蒙上了,不讓本官看?”
“不知什么原因婢妾臉上長了疹子,樣貌丑陋不能污了老爺的眼睛。”
“本官偏要看。”
這一看不打緊,嚇得他連連后退。
“咋回事兒?”
“大夫說是因為婢妾體內有毒,生產的時候雷小姐用了一種藥相克,然后就變成這樣子了。”
“會傳給孩子嗎?”
“大夫說不會傳,但是,婢妾這張臉可能會毀掉,老爺,您會不會嫌棄婢妾?”
“盡胡說,怎么會嫌棄?”
事實上,林大人已經嫌棄得不行了。
他最先在意的還是兒子,知道不傳染放寬了心。
原本還想著如果要傳染就將孩子抱出去養。
但是抱到哪兒去他也拿不定主意。
“你且好生養著,過幾日接你回府,本官還有事兒,先走了。”
“老爺,你一定要常來,婢妾天天都在想您。”
鐘秀瑤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惡心,但是,為了自己的計謀,她就得演。
林大人走得很快。
“姨娘,你這樣子,老爺他?”
“呵呵,杏兒,你還年輕,你不會明白的。”
妾室于男人,就是一個玩意兒。
床上的時候會寵著你哄著你,把你當寶貝,轉頭提上褲子就會認人。
更何況,自己這副樣子。
他再看一兩次保管就不會再來了。
鐘秀瑤自己手上有銀子,嫡母給的鋪子的收益還真不錯,再加上這兩年她從林老爺手上拿到了不少的金首飾,都是賣了置辦成產業的。
說起來當初還是很感謝嫡母,她讓父親拿到的良妾的身契和給自己傍身的銀子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毫不夸張的說,是人就有軟肋,下人最大的軟肋就是窮,杏兒這些日子送出去的銀子不少,也給她買了個好人緣。
除了那幾個不能動的夫人的忠仆外,其他的下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她的恩惠。
要不然,她在府中又豈能藏下這么大一個秘密。
如今,她在謀劃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