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飛雪真君話音落下,竟根本沒有繼續坐鎮圣宗的意思,而是悍然殺出,徑直朝著江南方向飛馳而來!
“哼”
剛形布道真君見狀目光陰翳了幾分,至于飛雪真君剛剛的話,他雖有所觸動,卻并不放在心上。
道不同,不相為謀。
飛雪真君認為自身的堅持就是道,但在他看來,這太過虛無縹緲,遠不如境界和果位來得真切明朗。
至于什么沒有堅持,就算求來天下最強的道也沒意義,對他而言更是無稽之談,誰管是不是自己的,只要能用,能讓他變強,登臨彼岸,那就是最大的意義,因此他甚至懶得和飛雪真君辯駁。
畢竟眼下可不是論道,而是斗法。
真理只在劍鋒之上。
下一秒,剛形布道真君縱身飛出,持劍在手,穹天之上砂中金陡然大亮,垂落下萬千華光。
除此之外,還有兩顆果位星辰也在這一刻和他呼應,正是爐中火和屋上土,陸續泛起光芒。
見到這一幕,飛雪真君頓時瞇起了雙眼。
雖然無論是她還是昂霄,都對于剛形布道真君突破大真君,卻把自己弄殘的事情頗為不屑。
認為是剛形布道真君道行不足。
然而這個說法,其實并不準確,剛形布道真君的失敗與其說是道行不足,倒不如說是運氣不好。
他其實算計得很不錯了。
砂中金寶質深藏,需要用火才能顯露珍形,但那必須是溫火,柔火,而爐中火則略顯暴烈。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引入了屋上土,用一道土行果位作為配比,一方面可以分化火勢,另一方面也可以生金助金,從而達成“火生土,土生金”的局面,本應是頗為上乘的搭配才對。
奈何他終究算差一步。
屋上土和爐中火的相沖為他埋下了隱患,并在時間流逝中逐漸放大,最后叫他淪為了半殘。
可這是他的問題嗎?
最多只有一半,另一半屬于是時運不濟。
畢竟當時的劍閣只有爐中火和屋上土,他能從中尋到一條可行之路,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誰能想到還有這種坑?
他甚至懷疑這是當時有人在暗算他。
因此即便是跌落了大真君的位格,剛形布道真君的實力也決然不弱,足以和飛雪真君正面相斗。
“轟隆隆!”
一時間,宛若天雷勾地火,兩位大真君之下數一數二的金丹真君打出真火,當真是如天崩地裂一般。
不過所有余波此刻都被砸入了江南和江北中間的光海界河之中,雙方默契地避開了對仙樞造成破壞。
當然,這也是因為兩人都胸有成竹的原因。
飛雪真君這邊,自然是因為該說的之前就已經對玄黿大圣和明珠大圣說了,并沒有因此耽擱了正事。
至于天上火。
她也能猜出剛形布道真君的目的,可天上火隱世了那么久,豈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捕捉到的?
而另一邊,剛形布道真君同樣自信十足。
在他看來,飛雪真君實力固然強大,可終究還是輸在了太年輕,閱歷不足,修行至今不過五千多歲。
因此有些古老的手段,她并不知曉。
苦海。
送走了飛雪真君,老龍君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眾人:“行了,隨我去吧,再遲恐怕就沒機會了。”
此言一出,天虬和牧長生自然是從善如流,果斷跟上,玄黿大圣和明珠大圣雖然面露猶豫,但老龍君坐鎮海外這么多年,些許威望還是有的,所以兩位大圣稍作思索之后,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目的地。
“嘩嘩!”
霎時間,眾人紛紛瞇起雙眼,只因入目所見赫然是一片朱紅色的強光,叫真君的法眼都生出酸澀感。
等到好不容易適應了強光,眾人這才看清了光源所在.那是一道宛若孤島般在苦海沉浮的果位。
“這是.什么?”
玄黿大圣呆愣地看著眼前的果位,只覺得自己掌控下的霹靂火在這一刻竟是生出了強烈的異動。
然而不同于以往霹靂火的暴烈,此刻霹靂火散發出的火光卻顯現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柔順,仿佛百戰百勝的將軍遇到了侍奉的君主一般,都還沒有靠近,就讓他感覺比對面矮了一頭。
‘是天上火!’
不僅是火行至尊,更是至尊果位中象征“統治”的果位,對其他火行果位的壓制簡直強的不可思議!
“居然真找到了.”
另一邊,明珠大圣同樣有些恍惚,直接苦海找到果位,還是至尊果位,這簡直和撞大運沒啥區別了。
理論上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過凡事都有變數,也都有例外,這本就是天地至理。’
老龍君心中感慨,他是如何找到天上火的?很簡單,多虧了剛形布道真君得到的果位書冊。
整整五年時光,剛形布道真君除了養傷,就是不斷在苦海推演,利用天上火的果位書冊來追逐其在苦海引動的水流,以大真君道行追逐了五年,這才終于是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這還只是暫時的。
果位在苦海的位置并非一成不變,而是會不斷變動的,而且一動就是億萬里,根本無法捕捉到。
前一秒它還在這里,后一秒可能就不見了。
因此老龍君也不敢怠慢,當即看向天虬和牧長生,沉聲道:“夜長夢多,動手,立刻將其封禁起來!”
天虬和牧長生聞言趕忙上前。
其中唯有天虬是他專門培養的,牧長生則是意外之喜,而天虬,或者說天河水的作用就在于此。
‘天上之火和天河之水,就位相克。’
雖然一般而言,都是天上火壓制天河水,可特殊情況下,天河水也是有可能反客為主的。
這就是老龍君的計劃。
不去證天上火,而是直接從苦海找到它的位置,將其封禁,然后打包帶走,神不知鬼不覺。
同時被封禁的天上火在意象上也會因為這段經歷而有所折損,從而更方便剛形布道真君去貶謫它的至尊位,若非如此,剛形布道真君也不會和老龍君合作,甚至主動牽制飛雪了。
與此同時,牧長生心中愈發緊張了。
‘不知道那位圣宗的無名真君接到我的消息了沒,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能讓老龍君成了啊。’
他現在最大的籌碼就是老龍君。
如果老龍君成了大真君,那位無名真君放棄報復,那他還怎么進步?親娘咧,這有可能影響道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