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呂陽站在玄靈界天庭之上，手掌探出，頃刻間彌天極地，落入海外的時候，整座海外似乎都在搖動。
“掌劫渡業仙君！”
“怎么又是他.”
一時間，偌大的海外，所有生靈戰戰兢兢，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位格壓制，幾乎全部跪伏下了身子。
如此手段，哪怕是金丹真君看了都覺得有些驚悚。
倒不是因為他們做不到類似的事情，欺負下修嘛，仙樞真君的手段多著呢，關鍵是呂陽展現的手段。
‘不是法力凝聚，那只手掌是血肉不虛的法身，也不是劃開虛空，而是真的從玄靈界一伸手，就伸進了仙樞，他的法身究竟有多大？他真的沒有掌控法身道嗎？道主呢？道主就不出來管管嗎？’
‘這特么還有誰能擋得住？’
這一刻，海外的天黑了。
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將索喚和長流水全部囊括在了掌心之中，隔斷因果，讓人無法窺探其中。
“掌劫。”
霎時間，索喚身旁，無窮煙氣浮現而出，洞開一道裂口，顯出昂霄的身影：“你真要和我為敵？”
冥府入口！
這可不是報世法外身了，而是昂霄的真身，隔著冥府和現世的屏障，就這樣和呂陽對峙！
“前輩誤會了。”
呂陽和善地笑了笑：“之前和前輩論道，晚輩可謂是受益良多，豈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和前輩為敵呢？”
你特么還知道你受益良多啊？
昂霄眼神一沉，想到自己剛剛居然被呂陽白嫖，氣機波動愈發劇烈，不過最后還是忍耐了下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救人而已。”呂陽淡淡回答。
“.什么？”
這一下，昂霄是真的有些繃不住了，語氣都極為罕見地頓了頓，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呂陽的話。
救人？這特么是圣宗真君該干的事？
然而呂陽卻沒有在意昂霄的想法，而且他也沒有騙人，這一次他之所以出手，是真的只想救人。
救索喚。
‘當年在海外，昂霄就是以我和索喚道友為棋，而當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自爆，讓他功虧一簣。’
然而現在不同了。
他變強了，也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運了，哪怕是昂霄也要奉他為座上賓，不愿意和他當面翻臉。
可是索喚呢？
‘索喚道友終究是天外散修，根基薄弱，能證金丹真君已是邀天之幸，更進一步幾乎沒有任何指望。’
直到現在，正道旗內的索喚也只是假持金丹中期。
而且前路無望。
與此同時，現世中的索喚卻還是再走自己記憶中的老路，被昂霄利用，帶著滿腔悲憤即將身隕。
——他當然可以不管。
畢竟又不是正道旗里的好兄弟，現世索喚和幡靈索喚早已不是一個人，他何必得罪昂霄管閑事？
而且就算管了，救下了現世索喚，又該怎么處理？最后還是要讓他和幡靈索喚融合，這和救了又殺有什么區別。結果還有可能因此進一步惹惱昂霄，可以說這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是呂陽還是做了。
‘當日那個和我一同被昂霄算計的索喚道友，終究還是回不來了，就當是滿足我的一點任性吧。’
至于昂霄.惹了又如何？
‘我苦心修行，十數世掙扎，好不容易有了如今成就，之前惹不起，現在還惹不起，那我不白修了？’
救個人而已，又不是要他命。
諒他也不敢和我翻臉！
以我如今的超模實力，大真君不出，我不虛任何人，所以何必畏手畏腳？我特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道友，我來渡你！”
“轟隆隆！”
下一秒，呂陽合攏手掌，瞬間切斷索喚和長流水間的聯系，隨后將牧長生留在海外仙盟的道孽取出，替代了索喚的位置，畢竟牧長生當年修的也是長流水，道孽同樣能感應這道果位。
“哼”
昂霄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誠如呂陽所想的那樣，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真不想和對方翻臉為敵。
畢竟對方的野心明顯也不小。
等到了自己求證冥府的時候，對方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強力外援，繼而替自己吸引一波道主的火力。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很意外的。
那就是呂陽的動機。
‘.真是為了救人？’
眼見呂陽真的沒有多做糾纏，將索喚救出以后便收回手掌，昂霄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如果換成其他人，昂霄肯定會懷疑，畢竟一位合格的圣宗真君怎么可能會有救人這種奢侈的想法，塵世是一座苦海，每個人都在爭渡，別說是救人了，想自救都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所以與其說救人，昂霄更相信是另有所圖。
可偏偏呂陽救的是索喚，而索喚，昂霄早就里里外外用知見障盤了無數次，深知其身上的秘密。
沒什么值得真君在意的。
至少昂霄想不到呂陽能從索喚的身上得到什么好處，所以思來想去，居然真只有救人這個解釋。
‘.摸不透。’
想到這里，昂霄反而沉默了，他的記憶像是跨越了俗世洪流，看到了當年剛剛拜入圣宗的自己。
往事紛紛涌上心頭。
那時的他，還是一介少年，在圣宗摸爬滾打，從最開始的熱忱，到小心，到絕望，再到最后的漠然。
朋友，親人，師長，道侶。
他活得太久了，也掙扎得太久了，數萬年歲月下來，他不僅有遺憾，而且很多，多到他都數不清了。
可那又如何？
“.呵呵。”
下一秒，昂霄突然輕笑一聲，眼神已然重歸平靜：“有意思，圣宗真君之中竟然還有這等異類么。”
“難怪轉世切割了。”
“可惜，我和你不同.數萬年已逝，如今我只為自己。”
話音落下，昂霄已然斬掉了所有多余的情緒，伸手一招，覆燈火和長流水轟然墜入冥府。
幾乎同時，鴻運求金失敗，含恨身死。
昂霄則是看著這一幕，眼神愈發冰冷：‘冥府有主，我若無法破局，今日的鴻運就是未來之我！’
道主之下人人平等，俱是螻蟻。
‘世尊能掙脫枷鎖，逆流而上，我為何不行？縱使希望渺茫，我也要奮力一搏，死也只能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