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生主。
前所未有的靜謐席卷，遮掩了老龍君的全部視野，玄袍道人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唯有余音在飄蕩：
“放開識海，不要反抗。”
老龍君從善如流。
與此同時，呂陽則是一邊遮掩自身，一邊打開百世書的面板，看向老龍君的雙眼中浮現出彩光。
彩色天賦·劇外觀測者！
隨著針對牧長生的劇目完成，這個天賦也得到了不小的反饋，本就不俗的威能已然進一步提升。
這就是呂陽的保險。
他當然不可能因為被老龍君叫了幾聲“爹”，喊了一句“主人”，就認為老龍君已經徹底臣服自己了。
這種老油條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現在是生死都在他掌控之中，這才會顯得如此乖巧順從，可一旦讓他離開養生主，那必然又會橫生變數，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掌控老龍君的生死。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幫自己做事。
何況老龍君被諸位道主盯著，萬一有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也可以及時滅口，確保不會被道主發現。
而劇外觀測者就是最佳的手段。
‘得到提升后，這個天賦的效果也有了變化，除了劇目的強度之外，可觀測對象也意外增加了。’
原先，只能觀測一個人。
可設定的劇目也很有限，必須“確實存在可能性”，甚至可能性還不能太低，否則也難以實現。
然而如今不同了。
‘如今的劇外觀測者，不僅可以同時觀測兩個人，而且劇目也能撥動可能性更低的事件了。’
只要一直成長下去，假以時日，未必就不能和定數相爭！
想到這里，呂陽還有些小激動，不過比起劇目，如今的他更需要劇外觀測者的另一個效果。
劇外觀測者：選定一個“劇中人”，開啟觀測視角，通過觀測他，可以抬升其因果，氣數，命數，為其指定“劇目”，結束觀測的同時，劇中人就會消失，無因無果，絕對不會被找到痕跡。
結束觀測，劇中人就會消失。
無因無果，渺無痕跡，堪稱最完美的滅口手段，可惜有觀測數量的限制，沒有辦法肆無忌憚地使用。
收斂思緒，呂陽屏氣凝神。
下一秒，他眼底的虹光便愈演愈烈，隨后舒爾張開，仿佛在瞳孔之中又睜開了第二雙虹色眼眸一般。
老龍君身影，就這樣映入了虹光之中。
“嘶。”
霎時間，老龍君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強烈的危機感席卷全身，可仔細探查之后卻又發現不了端倪。
‘這是什么手段！？’
看向呂陽，很快他也看到了呂陽眼中的虹光，頓時心中發寒：‘他做了什么？對我下了什么禁制嗎？’
不安的情緒只維持了瞬間。
這頭老龍確實是個有心志的，思緒急轉，當即壓下了所有想法，眼神冷硬如鐵，如今哪還有回頭路？
唯有走到黑了！
同時，他心中對呂陽的身份判斷，也漸漸有了輪廓：
‘應該不是祖龍的真身。’
‘是殘念么？分神之類的東西，有可能是祖龍被封印前留下的后手，藏身養生主，最近才蘇醒。’
呂陽的劇外觀測者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畢竟這已經完全超出大真君的層次了，是明顯的“上修手段”，有這個作為佐證，老龍君終于得出了結論：‘祖龍.當年應該是假死！’
想到這里，老龍君冷汗都下來了。
能夠瞞過圣宗祖師爺，假死脫困，留下這一道分神，簡直難以想象，可以說是道主博弈的天花板了。
而如今，自己已然被卷入其中。
就在這時，呂陽開口了。
“敖光，你來。”
老龍君趕忙聽話地湊到了呂陽的身前，隨后他就看到呂陽身后，一圈圈的彩光陡然如水波蕩漾開來。
正道旗，歷劫波，黃庭，黜龍尺。
四件真寶，分別對應天上火，劍鋒金，城頭土，大海水，此刻圍繞呂陽，依序排列開來！
“咚！”
在呂陽的刻意影響下，老龍君也終于聽到了祖龍的心跳聲，如茅塞頓開，叫他瞬間生出了無數明悟。
“唔！我明白了！”
他差的就是這一步，只有聽到祖龍的心跳，和祖龍建立聯系，他才能奪其玄妙，空證都龍王！
如今呂陽替他補上了這一步。
然而比起這個，他的目光更多還是放在了呂陽顯化出來的四件真寶上，嘴巴大張，滿臉的不可置信。
‘四道至尊果位意象？他怎么做到的？’
‘不對！我猜錯了，此人絕不是剛剛蘇醒，他必然已經存世多年，而且在暗中布局謀劃了漫長歲月！’
否則是不可能集齊四道至尊果位意象的！
而且看這趨勢，他想要以至尊果位意象煉制真寶，繼而空證嗎？好大的野心！他真的只是分神殘念？
‘和當年好像’
想到這里，老龍君反而恍惚了。
過往的記憶涌上心頭，曾幾何時，祖龍經過一次漫長的外出游歷后，回來時曾一臉興奮地和他說過：
“我找到更進一步的道路了！”
“司祟，此人不愧是光海誕生以來的第一奇才，以法身掌陰陽，兼并兩道，這就是突破瓶頸的契機！”
“化神之路，定在其中！”
當時的祖龍欣喜若狂，興奮到想要找人傾訴。
于是老龍君就成為了唯一的傾聽者：
“我要以五行，執掌五天數！”
“我都計劃好了，在五行之中拆分出意象最好的部分，然后讓他們感應五大天數，繼而慢慢蠶食掉。”
——祖龍成功了。
至少就結論而言，從后世的視角來看，祖龍確實做到了蛇蟒吞天，以五行根基篡奪了部分天數意象。
天上火，玄妙銘天章為天地定規。
劍鋒金，玄妙誥命書決定未來命運走向。
大林木，玄妙知見障讓人劫氣蒙心，入劫而不自知。
城頭土，玄妙執古今改因易果，憑空制造變數。
大海水，玄妙天地根點化性命，氣數因此而生。
五行至尊果位成為了祖龍成功的里程碑，卻也成為了埋葬他的墳墓，往日的榮光被盡數埋入了歷史。
不，不對。
不是埋入歷史，只是藏起來了，因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還有人正走在昔日祖龍推演出的道路上！
他甚至快要成功了！
‘金蟬脫殼.’老龍君心中戰栗。
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謀劃？
彼岸建立，道主大戰的那一年？
如果真是如此，眼前之人真是假死脫身的祖龍，那他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以來，最大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