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齊話音落下,呂陽頓時瞇起了雙眼。
‘好處呢。’
說了這么多,結果卻是要我去和四方鬼蜮里的洞天法勢力拼命,雖然自己可以拼,但是總不能白拼。
而道天齊似乎也從呂陽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想法,頓時笑道:“你集齊了五大至尊果位的意象,還差最后一個大林木真寶沒有成型,哪怕有了萬煉血池,也需要大概三個月才能煉成。”
“還是太慢了。”
“事到如今,你的實力越強,進步速度越快,才越能快刀斬亂麻.我可以幫你將時間縮短到三天。”
“除此之外,我就沒什么能幫你的了。”
“畢竟我如今的狀態也不算好,還需要為日后前往現世積蓄力量,所以沒有辦法抬舉你進入踏天境。”
“非要說的話”
說到這里,道天齊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畫卷:“盡管此物畫的是丹鼎師兄,最后卻是用我的靈性補齊。”
“所以你若代持了丹鼎師兄的身份,我可以將我的慧光共享給你八成左右,這樣你才有能力煉制元嬰丹,而且雖然無意冒犯,但是以你的慧光,修行至今,難道就沒遇到過什么難題么?”
“大可整理幾個最難的出來。”
“正好悟一悟。”
說完,道天齊似乎還想再說幾個好處,卻又想不到更多,只能有些忐忑地問道:“這樣你覺得夠嗎?”
——夠了!都夠麻了。
一時間,呂陽在心底大吼:‘共享初代豢妖峰主的慧光?這特么不就是一個常駐的至高道化么!’
想到這里,他差點不過腦子就要接下道天齊遞到面前的畫卷,卻在最后關頭強行按住了沖動,牙關緊咬:‘不行!盡管好處很大,可是我一旦成為丹鼎,必然也會成為圣宗祖師爺的眼中釘。’
那還怎么偷渡光海之外?
呂陽這一世的目標始終如一,那就是偷渡,為此,他是不能站上主舞臺的,只有觀眾才最隱秘安全。
‘要不下一世再來?反正總有機會的.’
就在呂陽糾結,思索之際,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的道天齊也露出了一絲疑惑,隨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
“哦對了。”
“關于你的計劃,不用擔心,因為你代持丹鼎師兄身份的方法其實就是這幅畫卷,相當于換了衣服。”
“等你煉制出元嬰丹之后,只要找個時間把衣服脫了,所有因果都會被這副畫卷承接過去,我預留了手段,畫中的師兄會作為分身活動一段時間,替你吸引注意,你可以趁機前往光海外。”
話音落下,呂陽張了張嘴巴。
片刻之后,原本都已經走到嗓子眼的拒絕話語,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同時抬手接過了面前的畫卷。
習慣性掃一下。
無坑。
都到這一步了,哪怕以呂陽多疑的性格,也只能由衷感嘆:‘初代豢妖峰主.真是個實誠的好人啊。’
他真的是各方面都考慮到了,自己的利益,要給的好處,簡直無微不至。
因此這個條件,呂陽無法拒絕。
‘干了!’
看著呂陽接過畫卷,少年終于如釋重負般笑了,眼中滿是讓呂陽不習慣的真誠,最后重重道了一聲:
“謝謝。”
話音未落,少年就消失在了呂陽的視野里,如白駒過隙,消彌無形,如果不是手里的畫卷沉甸甸,呂陽幾乎以為對方從未出現過,而在靜室之外,丹女和鼎童更是匍匐在地上,神情古井無波。
“嘩嘩!”
冷風吹拂,門窗晃動,呂陽就這樣一邊將祖龍遺脈所化的金書捧在手心,一邊則是緊握著丹鼎畫卷。
呂陽深深吐出一口氣來。
隨后,他才看向丹女和鼎童,淡淡道:“先退下吧。”
“領命。”
丹女和鼎童紛紛行禮,再不見之前對呂陽的仇恨,卻不是因為呂陽的實力,而是因為道天齊的出現。
作為初代丹鼎峰主的道童,之前甚至敢誆騙他這一位大真君,試圖活生生煉死他,丹女和鼎童的膽子絕對不小,如今之所以順服,主要還是道天齊以自己的信用為他擔保,這才安撫住了兩人。
兩人離開后,呂陽這才在靜室內坐下。
‘造化弄人原本只是想著來探查一下元嬰丹的秘密,結果陰差陽錯,我反倒成煉丹的人了。’
下一秒,呂陽陡然揮開袖子。
霎時間,滾滾丹火從他袖中涌出,最后化作一座一人大小的池子,里面血色光涌,簇擁著一枚樹種。
當然,現在不能叫樹種了,已經是一株小樹了,亭亭玉立,樹冠初成,只見各色光彩在其上環繞,最后交織成一道薄霧,讓它變得愈發朦朧起來,仿佛會呼吸一般坍縮膨脹,蘊育著無窮偉力。
看著這一幕,他的眼底閃過無窮思慮:
‘先讓大林木真寶出世。’
‘然后借用初代豢妖峰主的慧光,讓五真寶合一,完成空證,將實力提升到極致,再動手清掃冥府。’
‘順勢搜刮洞天法死靈的資糧,為我所用。’
‘塵埃落定后,再開爐煉丹。’
‘等到元嬰丹出世,我就功成身退,留下畫像,悄悄跑路,在觀眾席上看主演們怎么操作即可。’
計劃已定。
想到這里,呂陽只覺得心情激蕩,許久過后才重歸平靜,轉而走向了靜室內羅列擺放的那一眾法寶。
冠冕,法袍,拂塵。
法劍,印璽,青鼎。
六件法寶,呂陽鄭重地將其一個個披掛在了自己身上,同時他的氣機,因果也在這個過程中被轉變。
直到最后,他才將畫卷抖開。
明晃晃的畫卷,如今卻仿佛一面鏡子,只不過畫中的道人面帶微笑,而畫外的道人則是嚴肅到極致。
下一秒,畫卷便騰空而起,和呂陽相合,這種感覺和鳩占鵲巢的感覺很像,都是將一層不屬于自己的因果披在身上作為偽裝,等到畫卷消失,靜室內就只剩下了一位整備齊全的青年道人。
肅穆的面龐上,滿是淡漠。
畫卷邊緣,煉天兜的名姓則是懸停在呂陽頭頂,如候鳥盤旋了幾圈,接著砰的一聲炸碎成流光。
最后盡數匯入道人體內。
冥冥之中,這道名姓似乎替代了呂陽的名姓,為這個新身份補上了最后一點缺憾,再沒有任何破綻。
“呼”
呂陽就這樣緊閉雙眼,似乎在感悟著什么,直到許久過后,他才徐徐睜眼,霎時間,慧光映照天宇!
“今日起,我就是丹鼎。”
這一刻,冥府動蕩,現世動蕩,筑基境動蕩,苦海動蕩,一道早已斷裂的因果線,重新浮出了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