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禾舉手,先行搶答了。
「知道啊。
陳蕓蕓聞言,心下倒是有些忐忑。
「怎么了?」
「呃,沒什么。」江年意識到自己太嚴肅了,于是擺了擺手笑著問道。
「說起來,你們半夜偷偷溜出來,室友不會問么,你兩找了什么借?」
經常夜不歸宿的朋友都知道。
借口,很重要。
男生往往一句去網吧了,就足夠應付所有人了,女生則要稍微麻煩一點。
親戚家借宿。
那么,你最好真有這么一個親戚。并且,適當和室友笑嘻嘻視頻連線。
寶寶(另一個室友),你的手機(or充電寶),我已經幫你充著了。
為什么江年這么熟練。
因為,看過。
那是還在平行班,有個女生找婷子....而這個女生,早已經提前畢業了。
剛生完,寶寶挺可愛的。
總之,謠言猛于虎。
借口若是不周全,不管陳蕓蕓她們是不是問心無愧,總會招來一些蛐蛐。
「借口.....我們說的是。」陳蕓蕓轉身,看了一眼王雨禾,「是什么來著?」
王雨禾道,「好像是,來租的房子這洗頭。」
「哦哦,對,我想起來了。」陳蕓蕓道,「室友也沒多問,她們是知道的。」
「因為我們經常中午,在這邊洗頭。」
聞言,江年松了一口氣。
「那沒事了。」
在兩女室友眼中,大概是羨慕的。畢竟租了房子,只為了方便洗頭。
晚上想洗了,兩女還能跑出去。
最重要的一點,江年極少來這。班上女生不知,這房子和他也有關系。
誤打誤撞,倒是形成了閉環。
噫嘻!
陳蕓蕓臉色一白,顯然也想到這一環。只是偷溜時,并沒思慮那么周全。
只想著室友都知道,忘了江年這一人。如此想著,心里倒是更愧疚了。
「我..
,「這次沒事。」江年二度擺,「下次不要亂跑就,晚上太危險。」
陳蕓蕓垂頭,抿了抿下唇。
「嗯。」」
了卻一樁事,剩下的就是正事了。
江年看了看王雨禾,又看了看陳蕓蕓。最終,把目光定在陳蕓蕓身上。
「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
王雨禾幫她說了,「蕓蕓這次考砸了,很多答案沒對上,這幾天一直焦慮。」
「啊?」江年看向陳蕓蕓。
少點了點頭,「不知道怎么錯了,以前也沒碰見過,對答案才反應過來。」
江年當時走得急,當時應該問一句的。
只是沒想到,小宋穩定發揮。反倒是成績一向穩定的陳蕓蕓,意外滑鐵盧了。
「呃,先坐吧。」
他注意到陳蕓蕓還在手足無措的站著,于是先行安撫她情緒,再談其他。
畢竟心理委員,幫助同學是本分。
屬于加班了。
「哦,好.....」陳蕓蕓左右看看,也只有地毯,以及光禿禿的床板能坐了。
王雨禾一臉認真,見沒人看她。于是干脆在趴桌上,邊充電邊玩起了手機。
旁若無人,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江年干脆盤腿坐在了地毯上,仰頭看了一眼陳蕓蕓,思索了一會問道。
「估分多少?」
「五百八。」
江年:「???」
其實也不低了,這還只是估分。等成績出來,估摸著四舍五入六百分了。
不過對于陳蕓蕓來說,確實是一個重大打擊。
「有沒有可能,這次的題目。正好撞在你盲區上了,丟分也正常。」
安慰這種活,分人。
他心知陳蕓蕓很聰明,不需要自己出謀劃策。聊聊天,安慰安慰就行了。
高考在即,每個人壓力都很大。說不上一考定終身,也是一考定四年。
「我是擔...」陳蕓蕓頓了頓,「他們說,考成績和模差不多。」
「那是針對正常發揮的人來說的。」江年道,「不是差不多,是沒招了。」
「你一次失利而已,難道沒招了?」
聞言,陳蕓蕓笑出聲。
「有。」
兩人一上一下,俯仰結合。有一搭沒一搭輕聲聊著,不知不覺時間流逝。
江年只感覺脖子有點酸,正活動活動。余光瞥向桌子,見王雨禾趴著睡著了。
「嗯?」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接近十二點多了。
難怪。
不過現在倒是有個問題,孤男兩女大半夜的。共處一室,又是長夜漫漫。
怎么睡?
「咳,有點晚了。」江年看向陳蕓蕓,「要不,我送你們去西門外的賓館吧?」
陳蕓蕓臉色微紅,「我們在這對付一晚上就行了,早上再回宿舍洗漱。」
「也行。」江年點頭。
其實他想送兩女去休息,完事再回家。但陳蕓蕓拒絕了,那也就不折騰了。
他起身,發現腳有點麻了,「你在這等著,我給你們帶了干凈的毯子。」
聞言,陳蕓蕓微愣。
「什么?」
「毯,隨拿的。」江年道,「雖然已經快夏天了,但晝夜溫差。」
「謝謝。」陳蕓蕓抿了抿嘴,想了想也起身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也行。」
兩人輕手輕腳出了門,院里一片漆黑。只剩下這一間,窗戶還亮著燈。
夜風刮過,陳蕓蕓縮了縮手臂。
「那個.」
「嗯?」江年回頭。
少微微垂頭,斷斷續續道,「今天晚上,有點麻煩你了,我只是..」
說了一半,她抬起頭。卻見江年站在面前的梧桐樹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陳蕓蕓下意識轉頭,臉不由更熱了。
「只是.」
「走吧,說這些干什么。」江年拉了她一把,兩人一前一后朝外面走去。
「嗯。」
兩人腳步緩慢,路上又聊了一些瑣事。回到雜物間時,發現王雨禾已經醒了。
她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玩手機。
「你們去哪了?」
江年道,「吃東西。」
聞言,王雨禾頓時坐直了。看了看江年,又看了看陳蕓蕓,一臉震驚。
「沒給我帶嗎?」
陳蕓蕓:
「沒有,你太能吃了。」江年把拎著的東西,放在了桌上,「你餓著吧。」
「你!!」
江年是爽了,坐在地毯上玩手機。王雨禾攀著陳蕓蕓肩膀,一個勁追問。
「你們吃了什么呀?」
「沒吃。」陳蕓蕓有些無奈,白了江年一眼,但也不好說他什么不好。
畢竟,能記得帶毯子真的很好了。
「好了,你們收拾收拾就早點休息吧。」江年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江年把手機揣回兜里,和兩人擺擺手告別。旋即出了門,趁著夜色回家。
翌日。
周日只上半天課,班上人都在期待著下午放假,但唯獨江年有七八張卷子。
哦,不對。
早上又發了兩張,現在還是十張。
「草了!」
「做不完了!」
「嘻嘻!」李華大傻逼樂了一上午了,轉頭道,「想聽我的劉洋觀察筆記嗎?」
「不想。」
「今天劉洋笑了次,愁眉苦臉五次。表情次,低落神六次。」
「畜!」江年語了,「真把劉洋當本觀察,你真是這個(拇指)。」
李華不以為意道,「你要知道,鎮南人出生的第一課,就是仁義。」
「我這不是怕劉洋想不開嘛,也好及時上前勸導。「
聞言,江年嗯了一聲。
「這辦法不錯。」
「什么辦法?」李華懵了秒,隨后反應過來了,「赤了,你更畜!」
他起身離開座位,拎著魔法卡走了。
正值課間。
江年嘆了一口氣,準備抓緊時間寫點題。卻見一只素白的手,進入視線之中。
「給你。」
陳蕓蕓把一小罐橙汁放在他桌面上,「小賣部順路買的,給你喝吧。」
可以,心理咨詢費。
江年點頭收下了,抬頭問她道,「你的給了,王雨禾的呢,怎么不上供?」
「你自己問她。」陳蕓蕓嗔了一句,匆匆忙忙離開了,不打擾他寫試卷。
上課鈴響起,教學樓頓時沸騰了起來。
「哈嘍哈嘍。」張檸枝元氣滿滿進了教室,手里拿著一包水果軟糖。
「給你的!」
「這是組長的,芳芳的....」
張大善人又開始日常布施了,像是喂貓似的。左邊給一個,右邊給一個。
「我呢?」
江年早把橙汁放抽屜了,一只手伸了過去,「救苦救難枝天尊,給我糖。」
張檸枝噗嗤笑出聲,輕拍了他的手。
「別亂說。」
江年一點不吃虧,手被打落的瞬間。借力砸到她腿上,順勢摸了一把。
「手....手斷了,恐怖如斯。」
「哼!」張檸枝懶得理會他,把軟糖放在他桌上,「給你兩顆,算賠償。」
江年頓時笑嘻了,「枝天尊真好。」
「那你可要好好報答我。」張檸枝葡萄眼眨啊眨,抿嘴道,「記住了嗎?」
草,畫風怎么變了?
「暴打?」江年裝糊涂,疑惑道,「打人犯法的吧,容易進看守所。」
張檸枝白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給了他一下。
「天天亂說話!」
物理老師進了教室,打鬧這才停止。但在上課時,張檸枝又塞給他紙條。
「下午一起去玩嗎?」
「哪?」
枝枝把紙條取回去,又在上面添了一行字。
「河邊公園。」
江年捏著紙條思考了片刻,心道一直寫試卷也會累,中間出去兜風也好。
帶出去,在戶外寫。
「行。」
張檸枝聞言,先是一喜。隨后表示懷疑,這人該不會帶著試卷去玩吧?
應該不會...吧?
中午放學,位置往后推。
教室里到處是搬桌子的人,看著亂糟糟的。更別提,有人還堵在了中間。
李清容只需要往后拉就行了,也就沒有麻煩江年。
「下午去哪?」
「寫試卷。」江年老實巴交,但又補了句,「也不定非要下午寫。」
李清容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成績沒出來。」
「哦,好吧。」江年又坐了回去,「那我下午要寫試卷,攢了太多了。」
李清容:
她有些無語,這人是真的一點不吃虧。
「中午一起吃飯?」
「好啊。」江年頓時笑了,正準備收拾東西,「對了,你姐還沒走吧?」
話剛說完,手臂就被掐了一下。
「你想和她吃?」
「嘶!!」江年倒吸一口涼氣,不是,真掐啊,感覺手臂都賽僵尸了。
「沒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另一邊,景府小區。
「你前幾天去哪了?」李嵐盈打了個哈欠,穿著拖鞋,顯然才醒不久。
她穿著一件吊帶,披著針織衫。頭發有些凌亂,有一種慵懶的美感。
隨著呼吸,白柚起伏不定。
「有事,請了幾天假。」江年沒敢亂看,干脆直接坐上餐桌悶頭吃飯。
「哦哦。」
飯桌上,李清容安靜吃飯,細嚼慢咽。偶爾幫江年夾菜,動作自然。
「怎么不幫我夾?」李嵐盈略微有些吃味,夾著嗓子道,「清清。」
「倫....咳咳!倫家......夾不到嘛!」
聽見這死動靜,李清容瞥了她一眼。
「你夾得不是挺好嗎?」
作妖這一塊,李嵐盈是怎么都比不過笑面虎,聶琪琪那才叫十八般武藝。
江年有些想笑,心道李清容應該早就免疫了。
「咳咳。」
李嵐盈見賣萌失敗了,倒也坦然。跟沒事人一樣,可憐兮兮把飯吃了。
「我吃飽了。」
說著,她起身直接回了房間。
江年看了白柚學姐一眼,又看了看淡定的班長,不由懵逼,忍不住問道。
「你姐生氣了?」
「沒有。」
「可是她都....
,李清容抬頭,盯了江年眼,「你既然這么好奇,那就去敲門看看吧。」
「啊?」江年連忙揮,「不不不,我點都不好奇,只好奇模成績。」
「去吧。」李清容道。
「嗯?」
江年見班長語氣不似作假,這才半信半疑起身,敲了敲李嵐盈的房門。
篤篤篤,但是沒出聲。
下一秒,房間里傳來隱約哭聲。
「你進來吧。
少江年愣住了,轉頭看向李清容。后者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點了點頭。
他得到了許可,這才擰開房間把手。緩緩推門,只見房間到處凌亂。
李嵐盈正用一卷衛生紙,在窗臺那自憐自艾。
看樣子,似乎要「上吊」。
「嚶嚶嚶!!」
「清清,你好狠的。」她把衛生紙掛在窗戶,凄凄慘慘回頭哭慘。
一睜眼,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