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入侵現代第386章 歷史的幽靈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科幻>> 科技入侵現代 >>科技入侵現代最新章節列表 >> 第386章 歷史的幽靈

第386章 歷史的幽靈


更新時間:2025年11月06日  作者:鴉的碎碎念  分類: 科幻 | 超級科技 | 鴉的碎碎念 | 科技入侵現代 


一份來自華國航天巨人的資料,對方聲稱這份資料是絕密中的絕密。

俄國人沒有理由不信。

沒人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他們派了最精銳的“職員”,和華國方面通氣后,肉身把資料從申海帶回了莫斯科。

很多時候,肉身都是最安全的方式。

拿到資料后,證明了確實不是開玩笑。

但在仔細查看過之后,瓦連京內心的疑惑不但沒有平息,反而誕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首先資料的形式就很奇怪,是微縮膠卷。

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人用微縮膠卷。

在膠卷被放大并還原成紙質文檔后,內容更是讓他感到困惑不解。

作為從工程師慢慢走上管理崗位的官僚,他有足夠深厚的理工科知識功底。

這份資料,簡單來說是N1火箭的資料,N1在航天歷史上是一個怪物沒錯,但它是過時的怪物,哪怕是俄國人自己都沒有想過要將N1重啟。

繼承蘇俄衣缽的俄國一直保留著制造超級重型火箭的夢想,在這個華國阿美莉卡月球競賽的今天,這種夢想更甚。

不過不是重啟N1,而是新的,全新的設計思路。

在遙遠東方一位名叫倫道夫·林的年輕人用土星五號開啟奇跡完成登月后,俄國航天內部確實有聲音,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效仿華國同行重啟N1,但這樣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因為他們沒有把握能做到。

現在倫道夫·林給他們傳遞N1火箭的資料,讓瓦連京心想,達瓦里希林是不是幫我們完成了N1火箭的設計。

不然,我們作為蘇俄遺產的繼承者,這些資料我們這都有啊。

細看之后,他意識到不對勁,什么不對勁,資料本身的痕跡可以看出就是蘇俄航天局的手筆,沒有現代更改的痕跡。

而其中NK33發動機推力曲線圖,更是從推力控制曲線的平滑度和響應時間,表明它解決了所有關于次同步振動的難題。

這也是導致N1火箭最后無疾而終的世紀難題。

時至今日,星艦才算勉強解決如此多發動機共振帶來的問題。

這份資料表明,蘇俄時期,他們就解決了嗎?

瓦連京難以置信。

他迅速召集專家組,需要他們給出更詳細的分析。

阿列克謝,俄國航天局的推進系統專家,他緊盯著投影儀上放大的NK33發動機推力曲線圖。

“在工程數據上,這幾乎是完美的作弊!它解決了所有關于次同步振動的噩夢。

設計圖紙表明它使用了我們當年從未成功的高頻壓力傳感器和數字節流閥。

我敢肯定哪怕一直到1970年,以蘇俄的技術,也造不出如此參數的高頻壓力傳感器”

另一位控制系統專家的目光則聚焦在控制系統的架構圖上。

“這不是KORD系統!這是分布式數字控制網絡,但請看這里,”他指著一個標記為CPU的芯片圖示:“它的邏輯門陣列設計,不是我們所熟知的蘇式模塊化布局,但也不是阿美莉卡的風格,這是一種全新的風格,很奇怪,像是古典和現代在這一刻實現了交織。

請看這里的布線和信號流。

這個架構徹底拋棄了蘇俄和阿美莉卡在60年代末廣泛使用的同步時鐘驅動模式。

它采用了異步邏輯和高度并行的計算單元。

在原理上,它更接近我們今天才開始嘗試的事件驅動型架構,這能極大減少延遲和功耗。

然而,它的底層邏輯門本身,卻帶著一種古典的、極簡主義的優雅。

它沒有使用復雜的、高集成度的TTL門,而是大量采用了定制化的、基于基礎晶體管的邏輯單元。

這些單元的布線遵循一種極為嚴格的圖論優化算法,以實現功能的最大化和晶體管數量的最小化。

這種對硅片空間和計算路徑的極致節省,是典型的1960年代資源極端匱乏下的工程師思維。

這就是矛盾的核心。

這套數字電路的封裝和互連風格,使用的卻是我們當年能制造的相對寬大、可靠性高的導線和多層板技術。

這說明設計者非常清楚那個時代的制造限制,他們用最前衛的邏輯架構,去適應最原始的生產工藝。

而在中央協調單元的冗余設計,這是我所熟悉的。

我在內部絕密資料里看到過,它采用了我們內部雙重熱備份的特定方案,這個方案在1973年的一份絕密研究中被否決了,但其設計圖紙從未公開過。”

檔案和技術歷史專家德米特里·奧爾洛夫負責對文件的物理和編碼特征進行比對。

德米特里拿起一張還原后的打印件:“請看頁腳。

這里的代碼并非現代俄語格式。

它采用了GOST6.3866標準,這是蘇俄在60年代末期使用的文檔格式規范,特別是圖紙上的西里爾字母手寫體注釋,那獨特的筆鋒和藍色工程鉛筆的標記習慣,與科羅廖夫設計局內部已故首席工程師馬卡洛夫的個人風格高度吻合。

更奇怪的一點在于,控制模塊的啟動校驗程序中,有一串七位數字的KORD系統診斷代碼。

這個代碼是專門用來測試模擬計算機的D/A轉換誤差的,它只出現在1971年爆炸事故后被銷毀的內部測試報告中。

它是一個幽靈代碼,除了少數幾個高層工程師外,外界不可能知道。

但奇怪的是,這個代碼和我查到的資料不一樣,格式相同,但數字不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和故障代碼不同,這是成功的代碼。”

俄國的專家們分析了半天,只找到了一個解釋,那就是在歷史的長河中,其實N1火箭成功了。

瓦連京緊急寫了份書面報告向克里姆林宮匯報,申請希望能夠立刻前往申海一趟。

他的申請很快就獲批了,連夜風塵仆仆地趕往申海。

在申海見到了那位年輕得可怕的華國人,和上次見面,對方展現出在科技層面的強大比起來,這次的見面,瓦連京感覺對方的身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現在回想一下,或許當時對方就有這層神秘面紗,只是他忽視了一些細節。

“教授,您提供的微縮膠卷,價值是巨大的。

我相信它是真的,但我也相信我們的檔案是完整可信的。

我很好奇您的資料來自哪里?”瓦連京表情嚴肅,內心迫不及待想到得到答案。

坐在他對面的林燃,用比瓦連京甚至還要更標準的莫斯科口音回復道:“瓦連京同志,你曾是那個時代的工程師,你最清楚檔案有多么容易被調整。

特別是那些涉及高層政治和失敗的項目。

你看到的檔案也許是被調整后的檔案,而我給你的資料才是真實的歷史。”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歷史,歷史在這一刻已經被混淆。

林燃說的是他改變后的歷史,但展現出來的自信,讓瓦連京遲疑,難不成我們歷史上真的搞定了N1?

林燃關于檔案的指責,更是讓瓦連京眉頭一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話是直接在戳毛子的肺氣管。

因為蘇俄歷史上,毛子最擅長這樣干。

列夫·托洛茨基在所有官方照片、歷史教科書和官方文件中的記錄都被系統性地移除。

有一張著名照片,是列寧在紅場演講,當時托洛茨基站在臺階上。

但后來蘇俄的官方版本中,他被徹底擦除,仿佛從未存在過。

像尼古拉·葉若夫,同樣的被系統性刪除。

“托洛茨基、葉若夫、加米涅夫、季諾維也夫”

林燃跟報菜名一樣,把蘇俄歷史上被系統性清除的大人物們說了出來,字正腔圓的莫斯科口音,讓面前的瓦連京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他連忙擺了擺手:“夠了,教授,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的沒錯。”

瓦連京可不想回憶八十年代,那是蘇俄最慘痛的記憶,整個航天系統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窘境。

那時,他還是能源號火箭項目的一名高級工程師。

表面上,他們正在為那個宏偉的暴風雪號航天飛機項目而努力,克里姆林宮的宣傳機器還在高唱著與阿美莉卡抗衡的偉大頌歌。

但瓦連京清晰地記得,在華麗的幕布背后,一切都在腐爛。

那是一種無望的窘境,滲透到每一個角落。

他記得在拜科努爾的發射場,凜冽的寒風吹過巨大的總裝大樓,吹過未完工的燃料管道。

不是技術問題,是資金。

項目預算被層層削減,工人們因為拿不到足額的工資而懶散、酗酒。

那些曾為人類征服太空而激昂燃燒的理想主義者,如今每天都在為能否買到一雙像樣的鞋子而發愁。

他記得在設計局里,他不得不親自去求那些軍方采購員,只為拿到幾顆可靠的集成電路芯片。

他們知道西方有更先進、更小巧的數字處理器,但礙于嚴格的禁運和國內半導體工業的落后,他們只能依賴那些體積龐大、計算力低下、可靠性差的蘇制元件。

每一次火箭試車,瓦連京都要向上帝祈禱,祈禱關鍵的傳感器不要在點火瞬間失效。

最痛苦的是人才的流失。

那些跟隨科羅廖夫、格魯什科拼搏了一生的老專家們,帶著他們的經驗和榮譽,一個接一個地退休了。

而接替他們的年輕工程師們,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對太空的狂熱,取而代之的是對西方的電子產品、牛仔褲和自由生活的渴望。

他們不再相信理想、主義又或者是其他偉大口號的號召,他們只相信外匯和實際的物資。

想到這些,瓦連京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樣。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發霉的記憶壓回心底:

“教授,也許你是對的,在1974年項目正式取消后,整個項目的所有公開信息都被徹底抹去。

N1火箭的存在被克里姆林宮否認了幾十年。

當時的工程師們被要求銷毀所有圖紙、照片和硬件。

直到開放政策時期,外界才確切地了解這個項目的規模和失敗細節。

可這樣的說法你能說服外界,能說服不了解內情的人,但絕對不能說服我。

我在航天局呆了數十年時間,如果N1在歷史上真的成功了,哪怕只是成功的希望,我也肯定會從相關人員那知道,他們瞞不了我,他們不會瞞著我。”

林燃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沒辦法給你答案。

這是我在阿美莉卡,尋找NASA資料的時候找到的,一份關于N1火箭的資料,當時我不以為然。

因為N1火箭是一個失敗的項目,在歷史上除了惋惜外沒有別的印象留下來。

但這份資料中的一份模擬曲線圖引起了我的注意,模擬曲線圖顯示它具備成功的潛力。

后來,哪怕我回到了申海,我也一直拜托我們在阿美莉卡的‘工作人員’幫我把這份檔案收集完整。

在收集完整之后,我發現它好像是真的,至少它的解決思路是可行的,甚至它是基于60年代末的技術進行的設計。

它的設計哲學是對六十年代末落后生產力的極致適應,用超級計算機進行模擬計算后,曲線和那張模擬曲線圖相差無幾。

我很難想象,當年是哪位被埋沒的天才,用最差的半導體和最少的資源,實現了這個本該由整個國家機器才能完成的奇跡。

這份資料,在我看來,它是蘇維埃工程師不甘心失敗的靈魂。”

瓦連京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沒有試圖去擦拭,只是任由那份復雜的情感在他胸腔中翻騰。

他實在想不到。

他曾以為,他作為一個親歷者,已經將N1火箭的悲劇徹底封存在了歷史的棺材里。

他曾以為,失敗的真相不過是政治的傲慢和技術的局限。

他甚至一度認為,當年如果能得到哪怕多一點的資金,多一點的信任,結果也不會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該失敗還是會失敗。

結果沒想到,在異國他鄉,居然還有來自蘇俄航天局的工程師,一直堅持著這個夢想,他們當年共同在拜科努爾發射場共同暢想過的超大火箭。

沒人不喜歡大家伙。

他猛地伸手,抓住了桌面上那份被放大的、完美的飛行曲線圖。

那條曲線,本該是蘇俄航天的勝利贊歌,卻在現實世界中,成為了虛無的幽靈。

“是扎哈羅夫!”瓦連京的聲音顫抖著,沙啞得幾乎聽不清,“一定是扎哈羅夫!他當年提出的分布式控制,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瘋子,覺得他是異想天開。”

他的思緒被猛地拉回1974年的莫斯科,那個年輕的基輔工程師,帶著一種不合時宜的自信,展示著他那套過于激進的方案。

當時瓦連京坐在臺下,聽著臺上專家們以資源不足、工藝落后為由拒絕了他。

在后來歲月里,扎哈羅夫消失了。

瓦連京心想,原來對方是去阿美莉卡了,在阿美莉卡還繼續了當年的夢想。

想到這里,瓦連京無奈得搖了搖頭,就算當時他是蘇俄航天局的高層,也沒辦法推動N1。

原因很簡單,因為蘇俄已經沒錢了。

不是什么政治和教條扼殺了這個偉大構想。

而是蘇俄貧瘠的資源、先天劣勢的經濟,導致這個構想再牛逼,他們也給不出前期試錯的資源。

當年不可以,現在可以。

瓦連京抬起頭,眼睛里燃燒著重新點燃的火光。

“教授,您把一個幽靈帶回來了,”瓦連京的聲音充滿了決心,“你把我們被埋葬的靈魂帶回來了,教授,開價吧。

您那里還有沒有原始的設計筆記?除了膠卷,你還有沒有關于那套數字控制器的測試報告和編程指令?我們要把這個靈魂,重新注入到俄國航天的身體里!我們要讓全世界知道,蘇維埃的工程師,當年不是輸在技術上,而是輸在他們沒有NASA那么多的資源上。”

林燃心想,果然,并不是所有事都要解釋的很清楚,你只需要說個大概,對方自然會進行腦補。

他們會把整個敘事邏輯補充完整。

在俄國人的視角里,這份資料是來自林燃還是來自燕京官方,是林燃委派人收集的,還是91年解體后燕京對它感興趣在莫斯科收集的,還未可知呢。

在這個沒有超能力的世界,科學主導了一切看似不可能的現象,即便這真的是超能力導致的,人們也會為它加上一層科學的外衣。

就像UFO,從過去人們對其無比狂熱,以尋找外星人為人生目標的UFO愛好者不勝其數,但現在呢?哪怕真的出現UFO,人們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又是國家的什么絕密項目。

現實不需要邏輯,因為現實總能找到自圓其說的說法。

林燃補充道:“這些都有,我的資料是完整的,瓦連京同志,我想提醒一點,要不要考慮連帶著火箭本身也找我們買?”

瓦連京面露遲疑,“找你們買?什么意思?”

林燃說:“我們有著豐富的歷史復刻經驗,有著龐大的工程師團隊,有著現成的產能。

另外我想提醒一點,那就是找我們買,肯定比你們自己造要便宜的多。”

瓦連京讀出了林燃的潛臺詞,你們過去資源不夠,難道現在資源就夠了嗎?

2026年是俄國的軍事預算年,國防開支占到了GDP的8,這是非常驚人的數字。

他們的航天還能獲得多少資源傾斜?

還不如找華國直接買現成的,自己回去組裝一下,也算是花錢完成一次登月,放個大煙花,聊以慰藉一下蘇俄的英靈們,二來也是向世界證明,在這場月球競賽中,俄國還沒有放棄,我們還有出現在牌桌上的能力。

瓦連京遲疑片刻后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教授,我們會靠自己的力量重返月球。”


上一章  |  科技入侵現代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