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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苗靈璞帶著京城衛將陸觀棋和宋清荷分隔開,苗靈璞壓低聲音對陸觀棋道:“還請陸大人不要反抗,您忤逆皇上的后果都會落在這位姑娘身上。”
宋清荷瞪了陸觀棋一眼,狠狠道:“如果今天我死了,你們就清凈了,如果我沒死,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一個京城衛將宋清荷帶走。
江歲寧慌了,她小聲道:“皇上,她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了釘床,還是算了吧。”
興懿皇帝想她是見過宋清荷的,拍了拍江歲寧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她冒充裴家小姐,又是罪臣之女,哪一條她都該死。如果她今天能僥幸活下去,對她反倒是好事。”
江歲寧正要說話,陸觀棋撲通一聲跪下,眼睛通紅:“皇上,臣愿替宋姑娘一死,求您放過她,皇上!”
興懿皇帝走了兩步,站在陸觀棋面前,“你太令朕失望了。”
說完,他朝苗靈璞使了個眼色,站在陸觀棋身后的苗靈璞一記手刀將陸觀棋打暈。
江歲寧看著興懿皇帝朝前走,她恍惚后立馬吩咐身邊的小太監一句話,得到命令后,小太監趁著沒人注意溜出人群。
京城衛從大理寺拿來一張足有兩丈長的釘床,宋清荷站在床邊,一個京城衛道:“為了避免作弊,還請姑娘脫去外衣,只能留一件。”
原來告御狀并不是三道坎,而是四道,第一個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赤身。
宋清荷沒有猶豫,開始解扣子。
只著一件肚兜和襲褲的宋清荷被兩個京城衛一手一腳的抬到了釘床上。
“姑娘只要從這兒滾過去,就算是過了第一關。”
真的很疼,千千萬萬個釘子尖銳如針一樣,扎在宋清荷的皮膚里,宋清荷把雙臂抱在胸前,一使勁令自己整個身體翻滾出去。
她滾過的釘子上,沾染了絲絲血跡。
圍觀的百姓從未見過這般,有膽小的發出驚呼,立馬捂著嘴巴,怕惹火上身。還有的別過頭,不忍再看。
宋清荷從釘床跌落在地,細微的土粒沾在她遍布全身的傷口上,疼痛被放大數倍。
一個京城衛拿著宋清荷的衣服披到她身上,面露不忍。
興懿皇帝道:“疼么?”
“沒有那天宋家大火疼。”宋清荷盯著興懿皇帝的眼神,好像要剜掉他一塊肉。
興懿皇帝笑笑:“怎么樣,下一關還要過么?”
京城衛已經布置好了‘刀山’,一座梯子的踏板全換成了閃著寒光的刀,刀刃沖上。
萬刃穿身,割裂皮肉。
宋清荷穿好外衫,脫去鞋履,沒有一絲膽怯的朝‘刀山’走去。
興懿皇帝開口:“你現在還可以選擇放棄。”
宋清荷沒回答,邁上梯子的刀刃,腳底被生生割開,血液順著刀滴到石磚上,宋清荷兩只手扶著兩側的木頭,邁了第二步。
興懿皇帝的臉色難看,他壓根沒想過宋清荷會通過這三關。江歲寧從轎攆旁快步過來,看到宋清荷人已經踩上了‘刀山’,刺目猩紅的血已經形成了一灘。
“皇上!”江歲寧驚呼。
宋清荷邁到一半的時候,她隨著血液的流逝和疼痛,臉色泛白,嘴唇早已沒有了顏色,江歲寧流下兩行眼淚,拽著興懿皇帝的袖子:“皇上,您就放了大少奶奶吧。”
興懿皇帝瞳孔微縮,盯著宋清荷:“開弓沒有回頭箭。”
等宋清荷走完‘刀山’,她整個人已經站不住,直接摔倒在地。
江歲寧想要去扶她,被興懿皇帝攥住胳膊往身后拉。
“您放棄吧!”江歲寧痛苦不堪,哭著道。
宋清荷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撐雙手撐著地道:“是你。”
興懿皇帝走到宋清荷面前,蹲下身子,問:“油鍋里撈面團,如今你雙腳已廢,手也不要了?”
“皇上不要食言就好。”宋清荷眼前時有時無的會出現一陣的漆黑,她身下一大攤血,褲腿都被浸濕。
興懿皇帝盯著宋清荷的雙眼,想從中發現一絲膽怯,但是沒有。
“好!準備油鍋!”興懿皇帝起身,吩咐。
百年間也不過三個人成功告御狀,圍觀的百姓從未見過這般,已經從開始的好奇到后來的不忍再到現在的希望宋清荷放棄,其中一個老者鼓起勇氣大喊:“姑娘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是啊!算了吧!”
其他人紛紛附和。
其實京城的很多人都知道鹽鐵使宋泊簡的案子,但是一個‘販私鹽’的為官者,死不足惜!不過眼下宋清荷為了替父申冤,寧愿付出滾釘床、過刀山,足以說明宋泊簡的案子另有隱情!
眾口鑠金,事實的真相可能并不如街頭巷議那般重要。
宋清荷此時已經站不起來,她朝油鍋爬去,身后是兩道血痕。
油鍋的熱,和那日宋家大火的炙熱如出一轍,烤的人睜不開眼睛,宋清荷在柴火里竟然看到了宋泊簡和孟南曦,兩個人沖著宋清荷擺手,大聲喊不讓她靠近。
爹,大娘,我來了。
“宋姑娘!”陸兆松的聲音突然在宋清荷身后出現,京城衛只虛虛的攔他一下,任由陸兆松撲向宋清荷。
陸兆松兩只手架著宋清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宋姑娘,不告了,我帶你走。”
三個月不見,再見居然是這樣的場面,陸兆松的淚水如決堤涌出來,他不敢抱緊了宋清荷,可又怕她會再起來去油鍋撈面團,兩只手虛抱著,手指早已握成拳頭。
“兆松?”宋清荷的目光好不容易對焦,認出眼前的人。
“皇上,請允許我帶宋姑娘走,再下去她會死的。”陸兆松哀求著。
興懿皇帝冷笑一聲:“她能博得你和觀棋的愛慕,即使是現在你們都還是要替她說話,確實厲害。好,朕答應你們,重審宋泊簡一案!”
“不過,這人,朕要帶走。”興懿皇帝冷冰冰的扔出這句話。
新陸府。
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陸觀棋終于有了要蘇醒的跡象,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室內。
經過片刻的恍惚,他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立馬掀開被子下地,卻看到聽見聲音往內室走的陸兆松正掀開珠簾。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