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錕早在一個月前就回去了。
走的時候,他對自己的護衛團隊非常的不滿,因為這些人變得嗜睡,有些護衛即便是騎在馬背上,該睡還是會睡著。
事實上,曹錕自己也覺得身體很不對勁,雖然他沒有嗜睡的毛病,但是,心悸,頭暈,虛弱無力的感覺還是有的。
于是,在聽說搬山,沈廷玉都消失在荒原上之后,他就立刻帶著自己的大隊人馬回去了。
走的時候告訴娥姬,鬼方人南下了。
云策躺在水池子里,舒展開四肢,微微閉上眼睛,任憑娥姬跟張敏給他洗頭發,同時,水池里還有兩個光溜溜滑膩膩的胖孩子,在他的腿下邊游來游去。
有時候,胖孩子會試圖爬上他的身體,想要把他壓進水里淹死,卻總是不能得逞。
直到兩個胖孩子發現爹爹的雞雞跟自己的不一樣,想要親手驗證的時候,被云策一腳一個從水池里給挑出去,落在帷幕外邊的安姬手里。
娥姬跟張敏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見孩子被安姬抱走了,就脫掉被水打濕的紗裙,美人魚一樣的滑進水池。
事實證明,大宗師境界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男女之事上,而每一個過來人都知曉,這種事還是控制在一個合理的時間內比較好,否則,就不再是歡愉,而是痛苦了。
男人最得意的時候莫過于,辦完事之后,老婆都睡過去了,自己依舊龍精虎猛的覺得天下男人就屬自己第一。
更不要說,自己有兩個老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云策先把光屁股坐自己臉上的云槊抓起來丟掉,再把騎在自己脖子上的云退提起來丟掉,這兩個小家伙,天不亮就從里間跑出來跟他睡一起了。
小孩子嘛,睡醒了就不愿意再繼續睡,就拿這個剛剛認識的爹爹當玩具了。
對于深知自己兒子毛病的女人,娥姬,張敏早在孩子跑過來的時候,就穿衣服跑了,好在云策身為大宗師,就算自己成了兒子的玩具,他依舊睡得香甜,甚至還能依靠本能跟兒子偶爾互動一下。
大清早的,吳彤就找來了。
見云策正在飯桌上跟他那兩個精力遠比普通孩子旺盛的兒子作戰,就習慣性的坐在左邊,見云策剛剛往好大兒嘴里塞了一筷子雞蛋,又很絲滑的給小兒子灌了一口湯,就組織一下語言道:“鬼方人南下了,這件事你知道吧?”
云策抬抬筷子避開好大兒的爪子,點點頭道:“我是跟著鬼方大軍一起南下的。”
吳彤道:“兵力幾何?”
云策往嘴里丟了一顆豆子,嚼吧幾下吞下去道:“前部先鋒,人數不少于五十萬,這僅僅是一路先鋒,聽說,同樣的隊伍從清水高原上下來了三支。
其實,你不用計算下來了多少鬼方人,這一次,是鬼方人全族搬遷,先是靠近南邊的族群南下打頭陣,北邊,西邊,東邊的族群慢慢向南移動,一旦率先南下的族人給他們打下來了一塊足夠安身的地方,后面的鬼方人就會依次南遷。”
吳彤瞅著坐在地上從一個大盆里撿食物吃的兩個胖孩子,慢慢的道:“也就是說,我們這里也難逃厄運?”
云策又往盆子里丟了兩個包子,繼續道:“鬼方人拙于建設,他們的首選是那些已經被漢人征服的熟地,在這里,可以安全的采集到更多的食物,以及可以平安的放牧更多的牲畜,相比而言,我們這里算是不毛之地,鬼方人看不上。”
吳彤嘆口氣道:“鐵圍關危險了,大漢與鬼方之戰,再無轉圜的余地。”
云策撇撇嘴道:“鐵圍關里的人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思維,上千年來的守衛,讓他們疲憊不堪,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榮光,也積攢了太多的疲憊。
上千年來,這座城池讓他們流血太多,也見證了太多的死亡,如果大漢爭氣,他們可能還有求活之心,如今,鐵圍關里的將士們,已經有足足十六年未曾換防了,好些人,只想著痛痛快快的戰死拉倒。
所以,你說的鐵圍關危險了,本就是一句屁話,早在三十年前,鐵圍關對上大隊鬼方人,就已經沒有了勝算。”
吳彤耷拉著腦袋半天沒有說話,等云槊吃完了盆子里的食物,拿手拍盆子的時候,吳彤清醒過來,看著云策道:“說點讓人提氣,有希望的事情。”
云策冷笑一聲,繼續往盆子里丟了兩個丸子后道:“鬼方大宗師玉桑死于我跟曹錕之手,鬼方大宗師搬山死于我手,鬼方大宗師明月死于我手,鬼方首席大宗師大雪崩在你我合擊之下身負重傷。
這些事情算不算好事情?”
吳彤起身,向云策施禮后,就離開了。
他很清楚,云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就連不能做的事情也做了很多,此次面對鬼方搬山,沈廷玉兩位大宗師的夾擊,他能活下來不說,還殺了搬山,明月兩位宗師,自己對這個主上確實不能要求更多了。
此次鬼方人要南下,不是為了貪圖漢人的一點糧秣,器具,是為了漢人的土地而來。
他既便是再畏懼鬼方人,此時也知曉,漢人與鬼方人之間再無轉圜的余地。
“真不明白,人家都已經要殺你了,竟然還想著能不能通過談判來解決問題,也不知道這種心態是哪來的,霍去病掌控大漢的時候,應該不會教導他們這些講和的學問的。”
眼看吳彤走了,云策嘀咕兩句,見兩個兒子把盆子里的東西吃完都站起來了,就掏出手帕,給兩個埋汰孩子擦嘴,擦手。
一人屁股上給了一巴掌,兩孩子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就顛顛的跑了。
云策招招手,霍無荻就立刻跑過來,忽閃著大眼睛坐到云策面前,見云策似乎要摸她的頭頂,還刻意的縮縮身子,方便他撫摸。
云策無奈的在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拍的云策心里多少有些復雜,離開的時候,這還是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兩個月后,再回來,那個小小的孩子就長成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女了。
模樣里還是有她母親的影子,尤其是那雙桃花眼,比著名的狐貍精蘅姬的眼睛還要妖媚,魅惑應該是她祖傳的本事,也就是有這個本事,才能在曹錕的護衛隊里狂吸人家的內息,不被他們發現。
或許,人家已經發現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這段時間跟虎賁軍融合的怎么樣了?”
“他們笨笨的,好在很聽話。”
“說到底,你算是鬼方人還是漢人?”
霍無荻道:“我爹是霍王,我自然是漢人,這是漢人的習俗,父親是那個種族,孩子就是那個種族的孩子。”
云策詫異的道:“誰給你說的這個道理?”
霍無荻繼續眨巴著大眼睛道:“雷鳴大哥。”
云策抬手捏捏霍無荻的鼻子道:“你以后不要再去禍害雷鳴了,他還是一個小雞崽子,經不起你這樣禍害。
既然有這個認知,就回去想清楚,你到底是漢人還是鬼方人的問題,因為,接下來我們要跟鬼方人作戰了,到時候弄得尸山血海的,想要再反悔,就難了。”
霍無荻抱住云策的手臂道:“那不用想了,我就是漢人,是漢家子,是霍去病的孩子。”
“想清楚,鬼方人這次烏泱泱的下來了一大群,看樣子是殺不完的。”
霍無荻輕聲道:“殺不完,就往完里殺。”
云策從龍珠里掏出一顆白玉瓶子遞給霍無荻道:“內息用光了,記得補上,平日里不要浪費內息,畢竟,你自己不產內息,這東西是用一點就少一點。”
霍無荻接過玉瓶子,打開之后,把鼻子湊過去,用力的吸一下,瓶子里那些被狗子收集,云策強力液化的內息,就被她吸吮的干干凈凈。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千人將貢獻的全部內息。
讓自己強大起來這種事情,在大漢這片土地上非常的盛行,能強大,就立刻強大,一刻都不能等,從來都沒有什么細水長流的說法,也只有云策有這個習慣,其余的人,包括娥姬都沒有這個習慣。
云策將之歸類于,社火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了,從未真正見識過苦難。
霍無荻這樣的孩子,也只有云策能養的起,換一家,這孩子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女,甚至比魔女還要可怕。
雷鳴喜歡霍無荻,卻不敢靠近她,跟她玩耍片刻,一天的功夫就白廢了。
就算敗家子,都不敢這么個敗法。
云槊,云退又顛顛的跑來了,伸出爪子想要抱霍無荻的大腿,還以為是這兩個孩子喜歡霍無荻呢,沒想到,霍無荻臉色一變,轉身就跳到墻上,飛一樣的跑了。
云策正在疑惑的時候,雷鳴從屋子里走出來,對云策道:“主上,霍無荻不能靠近兩位少主,否則會僵立不動。”
云策俯身把兩個兒子抱起來哈哈大笑,他不準備追究其中的道理,只知道,既然這兩個孩子是幸運的,那么,霍無荻就一定是倒霉的。
這世上有幸運兒,自然就會有倒霉蛋,完美的符合守恒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