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啊——
徐良玉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女子,眼睛里不知不覺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這小奴才…別是混道上的,這些手段真讓人嘆為觀止目眩神迷!
要是早些認識她就好了!
她也不至于挨那么多的打!
這五十兩……花得可太值了!
徐青玉說完,發現對面那小姑娘眼冒星星的看著自己,她頭皮發麻,眨了眨眼,“你…聽明白了嗎?”
“你贖身錢多少——”傻白甜霸總叼二代徐良玉再沒有先前的渾渾噩噩,清澈的眼睛里只有純粹的欣賞和渴望,“我要買你。”
那樣子好似灰姑娘跟著富二代去逛菜市場,富二代大手一揮,“把那件29塊的衣服給我叉下來。”
而徐青玉…就是那件29塊的衣服。
徐青玉一臉義正言辭,“我對周家忠心耿耿。”
“得了吧。”徐良玉因剛上過吊、絕過食、撞過柱子,人是虛的,聲音也是沙啞的,但一出口的話依然如上次一般叫人討厭,“我都看見了,上次在魏家……你掐周家五公子一把,你還裝溺水,我從小鳧水一流,真溺水假溺水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徐青玉心中一梗,“所以你當時故意說我是沈公子的丫鬟……”
徐良玉聳肩,臉上笑容純真又邪惡,“啊,誰叫你上次戲弄本小姐?以牙還牙罷了!”
徐青玉心里尖叫雞:這只邪惡搖粒絨!
徐良玉做總結性發言,“今兒個這事你辦得很漂亮,我下次退婚還找你。”
徐青玉:……
徐青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離開了徐家。
邪惡搖粒絨的影子揮之不去。
沈維楨和徐良玉,怎么莫名有種很配的感覺。
一個腹黑,一個……難評。
好在,又騙了五十兩銀子。
徐青玉早就發現一條鐵律:錢沒了,可以再賺;但要是良心沒了,你能賺得更多!
今兒個這一進一出…呵…一百五十兩銀子到手!不比之前辛辛苦苦做絨花生意強?
由此可見,她還是得多出來走動,否則受困后院,哪兒去找徐良玉這樣的冤大頭?
徐青玉心中祈禱:信女愿以后葷素搭配三葷兩素換取這輩子遇到的全是邪惡搖粒絨這樣的冤種!
徐青玉去跟金主爸爸匯報事情進展,沈維楨穿一身玉蘭花的淡雅白色,他似乎脾胃不好,嘴唇總是淡淡烏青或白色,聞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所以…你說服徐良玉假孕…讓我發現后去退婚?”
徐青玉笑著說道:“有何不可?”
沈維楨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主意是好,除了有點…
他竟然找不到詞語形容。
似乎這徐青玉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他更好奇的是,“徐良玉為了退婚竟肯損失自己清白?”
“脖子都抹了,還在乎什么清白?再者這只是假孕騙過大夫的手段罷了,等過一兩個月,徐家父母自然會發現其中端倪。”小娘子臉上泛起一陣邪惡的笑意,“不過挨幾頓打的事兒,我記得徐大人武將出身,想來徐良玉應當皮糙肉厚。”
說起這事,難怪沈維楨要和徐良玉退婚。
實在是那位徐小姐身體矯健,脾氣又急,說不準將來真會家暴。
沈維楨一想,既徐良玉那邊舍得發力,那他也不必勞心勞力,打好配合便是。
這誰退不是退,他何必糾結于過程,只要別把他和徐良玉捆在一起就行。
——篤篤。
徐青玉敲了兩下桌子,小娘子坐在他對面,托腮瞇著眼笑,“我這算是完成沈公子的約定了吧?”
沈維楨隱約察覺到徐青玉心急,“這么著急去青州做大掌事?”
徐青玉也不瞞他,“自然。在后院跟一群婦人們爭,哪兒有去前面跟男人搶食有趣?”
沈維楨微微挑眉。
徐青玉是個奴才。可他從沒見過這般心比天高的奴才。
“我也會很快回青州。”
不知怎的,沈維楨說了這么一句。
“或許,以后還會遇見。”
“那就等沈公子退婚的好消息!”徐青玉笑著湊近,眼睛亮晶晶的,“可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吃回扣的事兒!
沈維楨倒想起來了,“今兒個周二老爺來簽了合約,合約上每一批布坯價格一百文。”
徐青玉愣了愣,隨后唇角弧度下沉。
“我告訴周二老爺,看在兩家的情分上,再在你談的一百一十文價格基礎上減去十文,周二老爺很是高興,甚至引我為摯友。”
“我沈維楨爬到今日這地位,可不能因為這點蠅頭小利沾上污點。不過,青玉姑娘確實幫我解決了一件難題,所以沈某愿意奉上一份厚禮。以全姑娘求財之心。”
說話間,沈維楨拍拍手,有一奴仆捧著一摞碼得整整齊齊的銀子入內,徐青玉一掃就知道剛好是一百兩,她本該賺的黑心錢。
徐青玉大方朝沈維楨拱拱手,臉上竟沒半點失落,她站起身來,只撿了最右邊的十兩銀子,“是我考慮不周,為了三瓜兩棗把公子拉下水。我徐青玉出來做事最講江湖道義,說好一文算作替你解決婚事的報酬。多的我不要。但是——”
她轉過身來。
眸色深深。
一個連給主家辦事都想吃回扣的人,竟然就這么放棄眼前這一堆白花花的銀子。
沈維楨有預感,徐青玉接下來說的話……或許讓他無法拒絕。
“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找沈公子幫忙。”
果然。
徐青玉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沈維楨微微挑眉,“你講。”
“公子幫我找一個人。”
“誰?”
“我的三妹——”
徐青玉大致講了徐三妹的年齡和樣貌,以及那位富商,沈維楨心里越聽越沉,“我不能跟你保證一定能找到人,我只能許諾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徐青玉一笑,眼睛亮閃閃的,“那也夠了。”
此行的目的……已經全然達到。
她一開始提出吃回扣便是為了提出這個不情之請。
沈維楨拒絕不了她。
徐青玉拿著那十兩銀子走了。
她感受到沈老夫人對她的敵意和戒備,因而這一回還是翻墻進來的,哪知正準備原路返回時卻見沈老夫人在院子里曬太陽,她手里一把絹扇搖啊搖,一扭頭就發現徐青玉。
徐青玉腳步一頓。
早知道她正大光明從正門走了。
本來她和沈維楨談正事,眼下倒像是被抓奸抓著了似的。
沈老夫人拿絹扇指了指正門的方向,語氣聽來稀松平常,似并無嘲諷之意,“姑娘,正門在你背后方向,莫走錯了地方。”
徐青玉看見那院墻下的梯子早已被人搬走。
想來沈老夫人早就知道她在沈維楨房間里頭。
徐青玉臉皮厚,被人抓包了也當無事發生,反而大大方方的道了一聲謝才往正門走。
她是正大光明來賺黑心錢的,又不是來勾引太子的,怕什么太子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