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六是見過巡天司幾位元帥的。
這些元帥都不過是靈胎境巔峰,實力也未必就比陰棠華,呂三娘,花顏姿更強,只是他們還有一支道兵,得了道兵之助,就能躍升一個大層次,甚至能正面硬撼楊葉道人,陸玄庭,姚寒山等巔峰真陽。
三壇元帥一拳打穿兩界,把陳乾六送回乾陸的一幕,現在仍舊讓他記憶猶新。
只不過想要培養一支上品道兵實在太難,潘家數十代積蓄,也不過養了不足百頭的紅線女,乾陸十二家仙門,加起來未必湊得起來五支道兵。毒敵夫人培養的天蝎道兵,比其真正的道兵,不過是個笑話。陳乾六當年所用的“醉里縱橫碧波上,夢回八百里連營;半卷黑旗臨易水,萬妖雜然賦金鱗”法術,不過是三千靈潮海的殘缺法門,哪怕用上無數苦功,最后也只是無用。
陳乾六搔了搔頭,說道:“哪怕把潘家的紅線女盡數搶奪,也非是上等道兵。”
陰棠華反問道:“你又能夠弄到上等道兵么?”
陳乾六說道:“萬羽山有。”
陰棠華只是冷笑,說道:“你敢打開萬羽山挑揀道兵么?”
陳乾六微微尷尬,搖頭說道:“自然不敢。”
陳乾六其實還有選擇,鶴仙派有兩支妖族可供挑選道兵,一支是鶴族,一支自然是青丘狐族了。
他也曾奇怪過,鶴仙派和移星宮都只把兩族當做靈寵,從不培養鶴仙道兵,狐貍道兵,為何會白白浪費如此優質的病源?
其實青丘狐族拼盡全族之力,送出來的數千狐貍道兵,雖然轉修《黑混沌天官書》沒得太久,功力還淺,但未來潛力,比紅線女更強一些,畢竟這群狐貍的數目夠多,而且修為也不低。
制約諸狐道兵的反而是駕馭者的實力,不管是余媧,還是紅袖使,都遠遠比不上陰棠華,呂三娘,花顏姿,兩人縱然有道兵在手,也抵擋不住風流殿主人席桃兒,更別說跟楊葉道人,陸玄庭,姚寒山之流的斗法了。
嗯,兩人聯手或可跟白骨夫人一戰。
直到門中有人提醒,才知道對仙門來說,在至高仙盟的各家仙門眼中,鶴仙諸狐是很糟糕的道兵,它們都太過聰慧,哪怕用道兵法祭煉,也有一定幾率生出旁雜心思,不會一心一意為主人效死。
其二便是,不拘是鶴仙,還是青丘諸狐,繁衍能力都太強了,仙盟連外姓都不傳正經的道法,更不可能傳授妖族上乘道法,擔心傳授它們的道法,會讓這些妖族在極端時間內,就繁衍壯大,成為——禍患。
陳乾六得了門中之人提醒,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有此憂慮,但鶴仙派太弱了,哪怕知道以后門中鶴仙,狐仙會甚多,他也只能做此選擇。
陳乾六的確擔憂,星宮的修家再來刺殺,把兩千天兵重新布置在青丘山外,自己卻不打算跟這群天兵一起了。
星宮只是要殺他,不會去攻擊天兵,陳乾六要維持對青丘狐族的攻勢,也不好把這支天兵撤走,但困守此地,等若明晃晃的目標,所以分開是不得已的選擇。
雖然這會讓陳乾六少了天羅地網大陣保護,但也讓他脫身出來,讓星宮的人再難找到他的下落。
至于一眾狐族都跟著兩位主人,被收在九霄流云白玉樓之中,余媧和紅袖使日夕操演,要把各自的道兵演練精熟,也指望這些狐貍精能夠把鬼王宗的道法修煉的更精深一些。
陰棠華知道陳乾六意動,慫恿了多此,陳乾六思忖了數日,左右最近無事,就答應了大師姐。
一來他的確需要陰棠華提升實力,二來他自忖跟留仙宗早就結仇,趁著潘家勢衰,斬留仙宗的一條臂膀,乃是對自己有利的好事兒。
陳乾六要干的是違反仙律的事兒,就沒找手下天官去打探,特意讓余媧出去“打獵”一回,抓了十余頭厲害的仙禽,從妙吉祥天女屏風里挑選一批伶俐的狐女,讓她們修成了七十二變靈禽術,去打探消息。
妙吉祥天女屏風里,先后送入了兩批狐女,第一批七人,第二批有一百余人,這兩批狐女都是煉氣八層以上的狐族天才,兼且容貌嬌媚,舉止風流,乃是萬年狐王精挑細選,陰棠華看不上,嫌棄狐媚騷性,卻被花顏姿討要了過去。。
花顏姿本是應化統雷元陽妙一飛玄花靈官,操演道兵之術,乃是本門秘傳,她悄沒聲息的接收了這批狐女,以道兵法祭煉了起來。其余天女都甚有默契,并不吭聲,也不提醒,陳乾六還真就忽略了此事,不知道這位俗稱雷母!又或元陽靈官的女修,重新又把本部雷兵操演起來。
放出去的狐女身為機靈,不過月余就陸續回來,把打探的潘家消息,一一稟報。
陳乾六選了個吉利的日子,悄然離開了青丘山左近,直撲潘家的仙莊。
陳乾六剛剛動身,就被滅神軍的探子跟蹤上了。
在數千里外,一處山場上,兩名滅神軍的統領和星宮的三位真陽,不斷聽得滅神軍的探子傳遞回來消息,席桃兒忍不住說道:“這奸賊為何要離開青丘山,還把兩千天兵留下?”
“沒了兩千天兵,我們殺他易如反掌。”
一名滅神軍的統領笑道:“仙盟最近些年,總有倒行逆施之舉,誰知道給了他什么指令,讓他又去做什么事兒?我們也管不得那些,只是追上去,殺了此人便罷。”
瑤光殿主人百鵲仙忍不住問道:“有喬二仙不去么?”
滅神軍的大總管有喬二仙,法力無邊,神通厲害,星宮的三位殿主在此人手底下吃了虧,故而身為信服此人,對其余的滅神軍統領就不甚放在眼內。
尤其是這兩位統領不過是靈胎境巔峰,瑤光殿主人百鵲仙甚至覺得他們幫不上忙,內心有幾分瞧不起。
兩位滅神軍統領如何看不出來,各自暗笑一聲,其中一人說道:“有我二人就足以。不要說追殺個天官,便是追殺個靈官,我們兩人出馬,也都盡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