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壬海,水宮。
“東蒼有請?”
大殿之中傳來一道沉厚的男子聲音,響如鐘鼓,收在一點,并不外散。
隱約有神通威壓降下,使得大殿天頂顯出一條條流竄的紫電,忽閃忽暗。
許玄坐于寶座,輕敲扶手。
他此時看向手中一封青光熠熠的信函,濃重的甲木神通和龍屬氣機繚繞在上,正是那位洞青龍王的手筆。
“回稟王上,仙宗有言,說是穆省龍子已經練氣,請王上前去考校修為。”
侯泥依舊著一襲深黑如墨的大袍,裹住全身,僅露出那張蒼老之首,恭敬回了王上問話。
如今天池對外交涉的諸事,皆都是由這位伏土妖王處理,包括同東蒼的聯系。
“既是如此,倒可一去。”
許玄心中一動,他早有去入東蒼一觀的心思,本來是準備用看看他親子為借口,等個時機,不想東蒼倒是先開了口。
‘洞青龍王.到底是何等存在?’
近些年來他多入洞淵,從廣澤那邊也得知了不少秘辛。
那位天郁龍君應當不會有直系血脈傳世才對.畢竟,這位龍君可是至少轉世兩次過。
“即刻動身,你來隨駕。”
許玄語氣稍沉,如今天池之中的事情還有楊緣心主持,倒是不必擔心。
至于天池之中其余的紫府,包括伯常、璃珠、武炎這幾位大妖都被派去巡海鎮守,已然將大半南海都納入治下。
“是。”
侯泥恭聲應了,大袖一揮,便有青銅雷車顯化,踏著虹光的天馬降臨,他則先登上執韁。
許玄入了車輿,心中稍動。
‘可惜,沒有乘無咎,這雷車終究不如神通化的.’
往日他若是出行,大都是借著神通變化,凝為座駕。
畢竟乘無咎乃是游仙之駕,驅使雷車,駕馭虹景,雖然遁速不算厲害,可沖陣走脫的能力乃是第一等,論起排場也不差。
要是想快些,他大可自行駕馭那天鵬陽極遁法,自行飛遁,用不了一日就能至槃海。
眼下這車駕,也不過是在他散去乘無咎后重鑄的,筑基一級,倒是顯得有些差了,但身為龍王,出行無駕,有失禮儀,尤其是拜訪一位金丹嫡系的龍種。
自南海沿白塘往南而行,繞過灰崖,一路沿著天青海道而行,過上數十萬里,避開虛空,就可入槃海之中。
這一條海路能完全避開龍屬把控的希海,也不會誤入長宿的藤洲,極為安全,故而如今入槃的人屬、妖類都是經這一道。
“王上該尋一輛車駕了。”
侯泥聲音感慨,只道:
“早知道應該請廣澤大人將那玄英御駕給送來,如此才算符合天池主人的身份。”
“玄英,看來是壬水之器了?”
許玄心中一動,他可是細細看過那壬中日月道卷,其中所言,玄英嚴乃是冬日冰水,湖澤斂寒,似乎和坎水有因緣,但道卷之中并未細講。
“也不全是,乃昔日流中洞皓龍王的座駕,也是天晦一流的至寶,有分坎入壬,化冰映日之能.若是細論,此物除了壬水,還沾了幾分坎水之性,傳聞此器本來是叫玄冥御駕。”
侯泥語氣恭敬,講起了龍庭之中的這些事情。
“洞皓,這位想來就是我天晦一流的祖宗,龍君之子了?”
許玄坐于雷車之中,透過簾子看向太虛之中的景色,隱隱能見到連天白光,溫潤如玉,乃是普度圣土在太虛的異象。
“正是,昔日天晦龍君下育一子一女,乃是我流之始,為洞皓、洞夜兩位大人。”
提及這些舊事,侯泥倒是顯得比這位長穆龍王要了解,他知道這位龍王經歷,故而有意想多談一些溟澤舊事。
“洞夜龍女并無血脈傳下,而洞皓龍王則誕有三子,其中獨存的洮羽龍王便是廣澤大人之父,也是大王您的祖父,如今沉眠于壬澤之中,已有千年未出世。”
許玄聽聞此言,心中一驚,卻不想還有這么一位堪稱老古董的存在,龍君的第二代子嗣在!
只是推一推壽元,恐怕也是將盡,以至于久未出世。
‘廣澤倒是少有提他父王,恐怕有什么問題.’
許玄思慮少時,直接問道:
“我天晦一流之中,如今有多少位神通在?”
前方駕車的侯泥微微一頓,思索片刻,便回道:
“若是算上大王,應當有十一位神通,其中紫府巔峰則有三位。”
許玄心中一驚,他只去過溟云天一次,之后這洞天就封鎖了,因而對其中狀況也不甚明了,可今日聽侯泥透底,這底蘊倒是有些恐怖了。
這還是只是身為支脈的天晦一流!
“除去洮羽、廣澤兩位尊上,我天晦一流還有位紫府巔峰龍王是?”
“乃是涷泠龍女,為廣澤大人的長姐,修行「癸水」.至于王上您其余的幾名叔伯,都在當年一場爭斗之中隕盡了,最后是廣澤大人執掌我流。”
侯泥說的極為隱晦,可許玄怎能不理解對方的意思。
那位廣澤龍王的兄弟,恐怕都是他自己除去的,僅留下一位不會干涉權位的長姐,畢竟對方修行的是癸水,不是正統。
“溟華又有多少紫府龍種,多少紫府巔峰?”
許玄語氣稍凝,問及對方。
“應是十四位紫府龍種紫府巔峰除去天河龍王,以及一位修行霄雷的少旻龍王,也有一位沉眠中的古祖,尊號為洮湮。”
“那陽湖龍王”
“這位大人不屬于任何一流,他是壬澤宮主人,地位特殊,類似您身為天池之主,也可單開一流。”
侯泥細細將這些隱秘道來,說的極為詳盡。
‘陽湖.’
許玄思索著這位久負盛名的龍種跟腳,若是按照傳言所說,對方是壬水顯化,甚至比金性轉世還要厲害的多,甚至是類似古代神圣的仙跡。
溟澤到底是如何造就出這位龍種的,紫府是斷然沒有這手段,一定有金丹施為才行。
距離東蒼還有些距離,他便閉了雙目,心神一沉,透過內景,感應道境。
他的龍身是通過類似分神實現的控制,依靠的是整片仙天來寄托心識,但終究是有些限制在,和完全獨立的分身終有差別。
隨著神通愈進,性命完整,兩邊的分身區別也越大,會產生許多差離,不能時時刻刻達到記憶、靈識的共通,如同隔了一層簾子。
而這就需要定時入內景之中協調,人龍二身的記憶進度是否同步,取決于上一次心神進入內景的時間。
雷車之中,許玄睜眼,心中稍動。
‘天陀來南海了,多寶道統果然請了他說不得能在東蒼見上一面!’
歲木海。
列島環繞,青林郁郁。
最中心的青木玄殿煥發寶光,那一道清閎殿的青白匾額此時有清風吹拂,陰雷環繞,顯出種種神異來。
殿內。
身著玄青風雷法袍的青年正在上香行禮,將三根金香送入前方的香爐之中,所拜的乃是一幅丹青。
畫上為一女仙,乘清風,騎白鹿,飄然出塵,面容模糊。
那青年恭敬上完香火,可那三根金香卻驟然一滅,似有惡風吹過,熄了香火,極為古怪。
一旁候著的高大女冠上取了火盞,上前一看,剛剛動身,卻見那三根金香迅速朽爛,化作一捧飛灰。
“這恐怕是真君斗法,南海動亂,有不少異象生發。”
碧希語氣有些尷尬,未曾想會出這變故,只得寬慰下對方。
天陀面色也不甚好,心有疑惑,可轉而又平復下去。
他行了許久,不辭路遠來了西南海域,和這位碧希真人報了名號,對方便領他來為真君敬一柱香,不想有此異樣。
清閎道并不能算正經的金丹道統,祖師乃是那位上妙養陽清虛真君不記名的弟子,只是得了一句指點,因而立道,和上霄這種仙宗沒法比。
但兩家歷來關系不錯,多有交涉,倒也沒有什么貴賤之別。
天陀再取了三根金香奉上,這次倒是順順利利的點燃了,并未有什么變故。
二人出了大殿,行于云端,正能俯瞰整片歲木海域,方圓萬里皆都是清閎所治,而在東北方位則是廣袤無垠的天池。
“前輩,我今還有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
天陀心神一動,此時已經感應到了許玄人身示意,龍身那邊正要入東蒼,他這時候前去說不得能遇上,混個臉熟。
“既是如此,我便不多留了。”
碧希看向這位青元真人,心中仍有幾分驚意。
對方修行的速度實在太快,甚至超過了以修道天賦聞名的碧陌、無疑這幾位極出名的真人。
她碧希已是紫府后期,修成四道清炁神通,論起輩分來更是同碧陌一輩,都用一個碧字,但歲數已高,近四百余歲才剛剛修成第四道神通。
至于最后一道神通,恐怕也只能趕在壽盡前修畢,而那位上霄的碧陌真人卻是三百余歲就霄雷圓滿!
眼下這位青元真人甚至有超過的跡象,著實有些驚人了。
“我為長輩,當有表示,這一枚春礿飲樂丹還望青元收下。”
碧希微微一笑,贈出此丹,繼續說道:
“此丹能生發法軀,飲養陽氣,利在春夏,倒是極合元木。”
她手中也無什么合適的資糧可送,唯獨這一枚靈丹乃是當年祖師傳下,以真君的清虛養陽大道煉成,頗為不凡。
天陀眼神稍明,這東西倒是修行療傷的圣品,他假意推辭一番,最終還是收下,日后自然用的上。
‘倒是看看東蒼那邊如何表示,我好歹也是青元一陽道統的正統傳人’
天陀拜別,踏入太虛,瞬息化作一線青光往槃海方位行去,蒙蒙的青灰色元風托舉其身,迅速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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