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赤仙門第723章 木火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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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木火


更新時間:2025年11月15日  作者:古頑石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古頑石 | 大赤仙門 


天中。

荊棘纏繞的門戶洞開,內里是近乎黃昏時刻的頹頹暮色,唯見一點青光躍入其中,如泥牛入海,渺然無蹤。

天陀立于那一道槃像之上,再難看清眼前的事物,唯有無窮的暮色舔舐而來,貪婪地將他和這槃像一口吞下。

木石交擊聲突兀地刺入他耳中,槃像墜地,連帶著他也受到一陣猛烈的沖擊,以紫府級別的法軀竟然產生了眩暈之感。

暮色沉沉,一切都難以看清,

槃像漸漸恢復原樣,縮小至一尺長短,如龍蛇騰起,盤踞到了天陀肩頭,散發出一道道甲木青光,勉強照亮前方。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青石鋪成的道路,雜草叢生,白氣繚繞,不見終點,而天頂則是沉沉的暮色,以及在極西的殘陽,昏昏沉著。

這殘陽大的滲人,似乎距離地面極近,照射紅光,狀若滴血,在下方模糊可見一深不見底的大淵,自淵中伸出重重疊疊的漆黑草木,如只只長手,托舉著這一輪黃昏時的大日。

天陀靜立,怔怔看著這一片奇景,眼前的殘陽暮色如女子擁來,摟的極緊,讓他幾近不能呼吸。

如同數萬年前人屬立于大地之中,也凝視著這一片黃昏的景色,彼時最古老的巫覡會呼喚族人回歸,以躲避黑夜。

難以忍受的驚悸在他心中生出,他驀然生出一股沖動,想要將這身上的法袍衣帶撕扯脫下,理性在迅速退卻,轉而是一種充沛到不可思議的獸欲。

日入草木,歸于虞淵。

識海之中清氣翻滾,穩定心神,他漸漸站定,不再為那股驚人的獸性所控,那暮色卻在他的內景之中沉積,化作一根漆黑的長草扎根在內。

東蒼并未給他什么多的靈木,那位洞青龍王絕口不提此事,眼下倒是長宿送了一株草,不過.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留給白木廟的位置已有一株青金寶竹,煥發元光,可此時卻漸漸為那暮色遮蔽,少陰之氣彌散。

東華妙嚴的篆文在呼應變化,以那一株青霞正金竹為根,降下滾滾少陽之氣,號令諸木,旭日光輝在生發彌散。

青木之氣在他的身上剝離脫落,化作大大小小的精怪,或是人參童子,或是柳木老翁,或是槐花艷女,皆都在撕扯著他的衣裳。

天陀奮力伸手,驅趕著這些精怪,他的法力似乎停滯,難以催動一絲一毫的神通,猙獰丑陋的木疴在他的肌膚表面生出,化作癭瘤、皺皮、木甲等等。

他搖晃幾步,一頭栽倒,面前卻是一汪澄澈的泉水,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白羽玄雞,立于廟中。

這神禽似要瀕死,倒伏在地,冠斜爪歪,一身白羽上也是無數木疴,如旭日般的金冠黯淡至極,為點點死青之色沾染,又有彩蜺攀附。

沴害其貌,因有夭胎。

熱氣騰騰的白色泉水滿溢流出,沿著那青石裂縫涌向了他的身旁,使其身上的木疴漸漸褪去,一股慈愛之意降下,讓他能再度站起。

天陀長呼一氣,恭恭敬敬地將自己衣冠扶正,法力在一點點恢復,元木青光掃過,除去了自身沾染的臟穢之物。

‘元為貌,貌曰恭。上君失儀,強臣害之。’

‘元木諸性,在散升,在伏偃,在讓扶,在入權,如天之號令,君王之命,淳如春風,教化萬物,所以能司青正春,為東方之帝,只是.最為重要的性質,也是青元大道的不傳之秘,外人所不能悟——’

‘在于齊潔。’

青元一陽書中的種種記載如流水般劃過心間,白木廟亦是上禮之親脩潔和福炁之初修楔的替參!

齊正諸木,修潔君貌,這才是這一道白木廟的根本所在,而此時則有滾滾忌木之氣蓬發,落于內景,漸漸化作一株桃樹,花如女貌,靜態極妍。

天陀靜靜觀察著內景變化,這一株桃樹極為怪異,似昭禍福,古人稱呼蘊忌真化藏這幾道除了精怪,亦有祥眚的名號。

物異生,謂之眚;自外來,謂之祥。

霄雷能夠代表上天吉兇,昭告世人,亦是祥眚,只不過所處的位置極為特殊,往往是和蘊土一道拿來作天地之兆,超然在上。

他的靈識漸漸穩定下來,繼續沿著這道路前行,正如他先前推測的一般,這里絕對是長宿洞天所在,甚至那極西處的景象就是莫木!

清氣流轉,天陀似乎能看到那一輪殘陽中的景象,隱隱約約有一烏形,三足黑羽,白骨嶙峋,焦躁悶熱之意在一瞬之間籠罩了他。

他的雙目驟然炸開,流淌下粘稠如鉛汞的黑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青石,燒融石板,散出一股惡臭。

天陀低頭,不敢再看,心中隱有幾分顫栗的猜測。

‘莫木,乃是承載日落之木,而日落.正是明夷,古代那位金烏次子的本象當是這一輪如血殘陽,近于虞淵,載于莫木,而后來那一輪無光黑日,則是祂吞了幽焌!’

‘這位皦陽.和盤秘又會有什么關系,雙方是否有合謀?’

這一片地界不見任何外人,一片寂靜,唯有這青石鋪就的長道在向前延伸,無窮無盡,可天陀也只能繼續走下去,肩頭盤踞的青龍木像緩緩綻放光輝,照亮道路。

不知行了多久,終于有了變化。

青銅鑄造的古老宮殿坐落在此,重重交疊,如同密林,又有細長的血色藤蘿沿著梁柱、屋檐纏繞攀附,似乎和這一處宮殿融為一體。

宮殿之下是無窮虛空,那血色長藤向下垂落,如女子發絲,一路延伸,能見到無數人都在同這長藤相連,甚至其中一根伸向了他自己。

‘天底下的乙木修士,恐怕都要為這位真君所控,甚至其余木德也極有可能被祂乘虛而入,真是.好手段!’

他隱約想起來昔日聽來的傳聞,諸位金丹之中,以這位乙木魔君最能攪動人世,不顧規矩,看來就是借著這等手段。

天陀心中發寒,他授了篆文都能被這位魔君勾連而上,更遑論其余沒有跟腳的木德修士?若是未有大人作保,恐怕生死都在這位魔君一念之間。

‘沒有背景.絕不可修木德!’

他繼續前行,到了這一片建筑的中心,便見一座蒼碧光輝流散的玄宮,周圍荒草叢生,藤蘿攀附,有無數青蠋扭動,灰蜂飛舞,大大小小的巢穴隱藏在這殿宇的角落中。

長宿宮

漆黑匾額高高懸掛在上,古老而充沛的魔性撲面而來,昭示著此地古代乙木正統的地位,只是此匾自中裂開一線,隱有灰白的兌光閃爍,無窮無盡的鋒銳之意透過時空涌來,決絕至極。

兌金裁決!

天陀低頭,看向前方,此時這一座魔宮的門戶卻是洞開,如若活物,貪婪地向前蠕動,想要將近在咫尺的男子吞下。

他肩頭上的青木龍像在盈盈生光,庇護其身,但卻沒有什么指引。

選擇的權利在他。

他可以踏入其中,以此了解木德諸位大人的決斷,也可以就此轉身離去,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怎么做,可他就是知道。

他活的極久,也能揣測幾分金丹的意思,既然是這一道槃像帶著他入了長宿洞天,那便代表其實天郁默許了長宿行事。

為何如此?

如果東蒼也要殺他,甲木也不愿見元木歸位,天陀自覺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活路,如今天下五道木德,應當都有真君在。

元木從位,玄穹之主,元偃,自古老的地紀一直存活至今,經歷過雷宮治世的年代,代表了風災。

乙木果位,魔土主人,盤秘,先將乙木重校為正,又背刺了自家師尊,讓這一道徹底墮落為魔。

忌木不明,但應當是蓬萊仙境的人物,存世必然也極為古老,單單是蓬萊這兩個字就代表了超然在上。

甲木果位,東蒼之君,天郁,更是原始的九子之一,甲廣向移,閑中求道,道行恐怕足以位列天下前幾。

至于廣木,那位神廣,應該還沒徹底隕落?

木德的勢力錯綜復雜,而每一位真君都不是泛泛之輩,存世極久,而今日的一切,或許都在幾位大人的注視之下。

‘暮無知.是了,這是那位乙木魔君的權柄,能隔絕外界,而所謂的設殺只是幌子,諸位大人,已然在此,這是木德內部的大事!’

他天靈悚然,識海激蕩,似乎已經想清了什么。

肩頭盤踞的槃像悠悠變化,鉆入內景,化作一株龍鱗青木,匯聚陽氣,抒發角音,使得那一株青金神竹氣機大盛,愈發圓滿。

白木廟以一種極為迅速的速度在成型,僅差幾步,就能凝成!

廣木,缺的是一道廣木!

自這魔宮深處傳來一股近乎致命的吸引力,似乎正有代表廣木正性的事物潛藏,讓天陀心神悸動不已。

他有預感,如果能再得來一道廣木,對于將來求金絕對是極大的助力,甚至可能就是他成道的機緣所在!

天陀看向了那猙獰邪異的門戶,內里一片幽暗,他不再猶豫,一步踏出。

未有什么異樣,只是隱有雷聲傳來。

周邊明亮起來,天陀緩緩看去,這一座魔宮的內部到處都是恐怖的蒼紫雷霆,涌動噴薄,使得那宮宇的天頂寸寸破碎。

在這魔宮的正中位置,是一漆黑寶座,如木雕成,上生花草。

這寶座上正斜斜躺了一具尸骸,面目模糊,身著文禮素白之袍,血肉如朽木一般潰爛,有無窮無盡的暮色在他的軀體內沉浮,又像是一切攀附蔓延的草木,恍惚間又見這尸骸變作一青猿的模樣,惡性逸散。

在這尸骸的心竅處則是恐怖至極的兌光,灰白集聚,如蛇鉆動,附決毀折之意幾乎要將一切斬碎。

天陀的形體開始潰散,自他的法軀之上生出無數花草,那充沛的獸性再度涌來,即便是篆文的清氣也難以驅散,他的衣冠正在褪去,血肉正在退化,喉嚨中傳來近乎猿猴般的嘯叫之聲。

他睜大了朽爛的雙瞳,看向那具尸骸,在其首上正有一冠冕。

這冠冕通體為赤黑之色,由木雕成,極為剛直,又為一巢,潛居介蟲,玄妙至極,連通諸木,但像是由后人硬生生戴在這尸骸上,將那尸骸的頭骨擠得崩碎。

最后映入他眼簾的是潛伏在無窮太虛中的離火,杏黃色的火光遍布天地,附著騰發,交織如網,根根火舌都指向了那一道冠冕,卻被暮色所阻,接近不得。

離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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