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多寶天中。
青黃之色有些濃重地化不開,燠熱苦悶,口渴心燥,雖已為秋,可長夏之威仍暴虐執著地在這片大地之上延續,蝗蟲的鳴聲接連響起,又有如羊獸般的菱形瞳孔潛伏地下。
“藏金之沴,正木之夭。”
天陀如有所悟,目光在這一片秋蘊地上掃視,轉而看向眼前的寶梓。
“沴,亦是廢。所謂金沴木,就是木受金氣沖擊以成災,損壞君貌.才會生出這般多的癭瘤。”
“不錯,五精之玄妙,在于沴。”
寶梓目光大盛,肅聲說道:
“金沴木,成忌,多生夭胎;火沴水,成化,湯泉致孕;水沴火,成真,擬作靈鬼;木沴金,成藏,金銀化人。最為特殊的乃是蘊土,受水火金木共沴,因而居于首位,有飛沙走石,煙塵漫天,大地荒蕪,妖魔橫行等等意向,只是在循環時會表出一點平和沃土之意。”
天陀心中明白,只道:
“所以.前輩要在這一處蘊土之地待著,以這精怪之意抵擋體內五道元木的校正。”
“不錯,古代稱蘊土修士為幽邪之怪,成道在于五行異變,擬成災害,化作精怪,而這一處秋蘊地正是古代蘊土的殘留,能大造邪異,容我存身,保住我這一點靈性。”
這位梓樹成道的修士有幾分訝然,他自己身在多寶洞天,對于這精怪祥眚之道極為了解,但這位青元真人對此也有極深的道行,倒是驚人。
‘是上霄的道藏,也是霄雷也可為精怪,或有經文。’
天陀略有思慮,只道:
“真火、化水.以及霄雷,這三道如今都有變化,不知當如何解?”
寶梓此時正有傳道之心,他要做的事情,離不開這精怪祥眚的變化。
“「真火」本來應當叫做「燠火」,代表的是火災,焚人宮室,山林成燼,常夏成燠,只是這一道的顯化大燧主動改造了此火,使其在初誕之時就變了,于是這意向多分散到了其余火德之中,丁火為陰,最能蘊藏,又有燭陰燒死壽仙的事跡,一躍便成了最大的火災。”
“秋字,你作何解?”
他幽幽問起此事,目中青光一閃。
天陀眉頭稍皺,回道:
“以火焚禾。”
“不錯,常夏燠熱,至秋不涼,彼時將有蝗災羊禍,乃是蘊土之妖魔,于是在收成之后,要焚燒田地,以此驅怪,所以蘊土之妖魔,喜旱惡濕。”
寶梓嘆了一氣,繼續說道:
“至于化水,乃是古代慈惠真君的手段,只是誤入歧途了。”
天陀目光漸明,最后問道:
“那霄雷?”
寶梓卻不多言了,只看向身旁的寶秋,便見這位多寶道統的嫡系取出了一件極為神異的事物來。
此物如一外殼,便生雷羽,呈天青色,赫然是那霄精纂體,乃是霄雷的精怪纂雕孕育之殼,而其內里的靈性已經被取走了。
寶秋輕輕一抖,便讓此物落到了天陀面前,流散霄雷。
“五雷在古代名義上都受雷宮轄制,其中以社、霄最為完全,果位盡在,最初霄雷由社雷訓正,乃是雷宮借此行云布雨,損罰陰魂的東西。后來天霆上仙自雷宮之中脫離,立下北社仙宮,在炎代用了上禮道證,借此徹底讓這雷霆變作仙家之物。”
“此物乃是未經上禮的霄雷精怪所留,其中靈性已被取走,用來穩定寶梓師兄性命,但剩下的這軀殼,也能作為參考之物,貴宗可領之。”
他語氣真摯,不似作偽。
天陀深吸一氣,躬身行禮,受了此道如此多的恩情,他只能規規矩矩地道謝了。
“我代師門,謝過貴道。”
他并不推辭,直將這一道軀殼收了起來,略略感知,果然是在青葉空天之中留下的東西。
天陀猶豫少時,他的元木神通有些變化,是否該要告訴眼前這位寶梓?單單是那一道致景和,就是前所未見的東西。
最終他還是未說出口,畢竟涉及到了那位元偃的謀劃,而若是有什么問題,那位長戢真君理應有所表示。
畢竟應當是這位大人安排的求金準備。
‘祂到底想求什么?’
天陀絕不相信金丹之中真有這種大發善心的人物,或許以前有,但都死了,如慈惠、方極,而這位藏金真君存世之久遠,道法之高深,絕不是泛泛之輩,必然有更深的謀劃。
‘難道.祂也想從這精怪邪異之中跳出來,元木重證,對于藏金是否有什么影響.畢竟,木沴金,成藏。’
參透這些道論,就能看清這幾位真君到底在謀劃什么,也就知曉了到底誰會支持他求金,誰會恨不得他死。
錯亂的癭瘤忽地再次從青袍老翁的面上生出,祂的眼瞳開始有些渾濁,身軀搖晃,似要跌倒。
“不行了,我需封鎖靈識,方能繼續撐住,日后再見,大人當為元木圓滿,金位即登,若念在下一點功,只盼,只盼,有重立青陽一元道統之時!”
這老人很快就化作一青牛,重回臺上,又隱隱有變成一株極高梓樹的意思。
蝗蟲鳴叫,羊怪嘶吼,這一片青黃色的大地開始如同活物一般震動起來,不斷孳生,邪異之氣在滾滾涌入這青牛體內,同那五道要壓制一切祥眚的元木神通相抵。
‘看來,精怪出身的斷然不能去修正位,我又算是什么?人,妖,魔,還是精怪?’
他緩緩凝視著這一處蘊土寶臺之上的青牛,心中略有所動。
‘蘊土喜旱,如此說來,燥陽一成,倒是大利此道。’
寶秋在一旁搖了搖頭,示意身旁的這位青元真人一道離去,暫時莫要打擾這位寶梓師兄沉眠了。
二人向外而行,正能見到前方一片玄金樓閣,多有弟子往來,旁立木碑,所書為聚寶地。
此地寶光沖天,彩云飄飄,紫氣涌動,多見有修士自樓閣之中進出,安置取用諸多靈器靈物。
“請道友此來,多有波折,正有一物補償。”
寶秋語氣淡然,一路朝著這樓閣內里行去,其旁不斷有修士行禮,恭稱真人。
“這哪里使得”
天陀推辭一番,可卻是抵不過對方好意,只能答應,其心中卻暗暗猜測起來了對方會贈與何物?
要知道天底下身家最富的道統,前幾名必然有這多寶仙道!
藏金,聚寶之盆,收兵之婁,而這一道統恐怕自夏至今都一直長存,又廣開門戶,收來的好東西不知有多少!
上霄雖然號稱仙宗,但真君走的倉猝,并未留下太多底蘊,乃至于這些年都是在坐吃山空,狀況不是太好,更別論天陀此次可是將護身的三道符箓都用了,心疼的緊。
寶秋止步,到了前方一處青木寶閣前,略略一停,施展法術,開了門戶,便領天陀隨之入內。
此閣陳列種種靈器靈物,都極為古老,而在正中的位置卻留有一片空地,僅有一玄臺落于此。
臺上有極為濃重的少陽之光,如旭日東升,玄鹿踏海,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將天陀的目光給拽了過去。
乃是一璽,大約一拳,色為彤紅,又染金白,雕琢玄鹿,陽蟲,金蝶諸多紋路,最頂上乃是一輪正在顯化的旭日。
寶秋掐訣,便使得這寶璽飛至二人身前,緩緩轉動。
璽下雕刻著四個古字,為天賜少陽,玄妙之氣流散,如日初升,使得天陀體內的元木神通越發活躍,乃至于交相呼應。
少陽靈寶!
天陀心中稍震,要知道以他前世的本事,謀求多年,也只堪堪奪來了一道少陽靈寶,乃是一玄珠,號作天滿萬法珠,卻也差了這寶璽幾分。
“此乃參旭璽,少陽靈寶,效仿古代少陽之獸參旭所作,是東華天界下太旭仙庭流傳下來的。”
寶秋語氣也略顯慎重,只道:
“此物乃是少陽求道之寶,對應神通為東極明、日月閑和邪絕登,元木一道的修士也能催動大多玄妙,只是.”
他一語還未說完,便見此璽自空降下,落在那青元的手中,極為順服,毫無阻礙,甚至那緋紅的少陽旭光越發旺盛,玄鹿低首,如聽號令。
“好靈寶此物如此貴重,倒是我欠貴道的了。”
天陀托著此璽,靈識感知,便覺此璽神妙之廣遠遠勝過他所見的靈器,在于玄變,恐怕是極為珍貴的靈寶。
“道友不妨在我洞天多待幾日,煉化此璽,再行離去,正好避一避外面風浪。”
寶秋意有所指,看向遠處。
天陀自然答應,并不推脫,他心中卻是思慮起來了那海道之上的事情,也不知那位魏宮主和許玄狀況如何。
‘希海,應該不成問題,可龍屬恐怕是真心要我死,日后怕是還有事情’
他心念略動,卻是想起另外一家來。
長宿魔宮,或者說,玄秘魔土。
這一家似乎和東海關系不錯,那位盤秘真君當真會支持元木歸位嗎?以祂的事跡來看,恐怕有不小問題,或許就是尋個墊背的。
‘說不得我剛剛證道.就有瀚水離火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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