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俊從窗戶伸出頭去看,然后收回頭來:“呵呵,褚萬元現在風光啊,把五朵金花終于還是追到了。”
晏修德皺眉搖頭,張建川微感驚訝:“誰啊?”
“覃燕珊啊。”楊文俊笑瞇瞇地道:“姚薇和崔碧瑤都沒能得手,但覃燕珊估計難逃他的魔爪了。”
晏修德也走到窗戶邊,應了一聲:“上來吧。”
很快褚文東就帶著一個個子小巧但長得挺乖的女孩子進來了,見到晏修義、張建川和楊文俊以及劉廣華,也不驚訝。
都是老熟人了,劉廣華、楊文俊和他還是子弟校同學,只不過關系沒有宋德紅那么熟悉親近罷了。
“修義哥!”看到晏修義,褚文東還是很規矩,忙著過來打招呼:“燕珊,這是修義哥,還有晏二哥,建川,文俊,廣華,……”
覃燕珊大概還是第一次跟著褚文東利用春節的機會進這個圈子,而褚文東也是有意要利用這次機會來在準女友面前炫耀顯擺一下自己圈子與廠里那些青工們的不同,所以專門等著機會帶過來。
覃燕珊大概是知曉晏家兄弟的身份的。
張建川也算是廠里的風云人物,廠子弟去地方上當干部,還是公安員,當初也是傳為美談的。
至于楊文俊,成日里騎著嘉陵70在廠里和鎮上來回奔波,也是個遮奢人物。
只有劉廣華沒見過,但能在一起,肯定也不簡單。
褚文東給她作了介紹,她也很乖覺地一一打招呼。
幾個人自然不會不給褚文東面子,都笑著點頭應著,就不是知道褚文東能不能真正追到手。
看現在這模樣,大概也是剛剛才進入第二階段,尚未真正得手,追到手后,會不會長久。
“文東來了,你哥呢?”晏修義和褚文睿也很熟悉,都算是從安江縣中學走出來的大學生,而且發展都還不錯,所以都有交情。
“我哥去我嫂子老家了。”褚文東老老實實地道:“前天和昨天在家里,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你哥也忙,難得回安江了。”晏修義點點頭,“倒是你,成天東晃西蕩,你家里不是在隆慶那邊弄了一家廠么?生意怎么樣?”
“剛弄起不久,修義哥你也知道去年哪行哪業都不景氣,所以受到一些影響,……”褚文東突然反應過來:“建川,說你去鄉里飼料廠當廠長了,生意很火爆?”
“還行吧。”見褚文東瞪起牛眼睛,張建川好笑:“這是公家的廠子,哪兒能和你們家比,你們是賺一個都是自己的,這公家廠子賺的都是公家的。”
“廢話,你是國家干部,公家廠子賺了錢你還能往自己腰包里揣不成?不過賺多了,鄉里多少要給你發獎金吧。”
褚文東有些艷羨地道。
“飼料廠這種生意,的確不怎么受影響,農村里家家戶戶都要養雞,每天都得要消耗飼料,不管風吹雨打,所以的確穩定,不像我們家做家具,光靠個人那點兒,吃飯沒問題,但是想要掙大錢,就得要靠公家,可一旦財政沒錢,首先就砍的是這些公家單位的單子,……”
褚文東隨即又道:“沙場生意也還行吧?我看那拖拉機天天都在為大件公路送料,……”
張建川瞥了一眼楊文俊,楊文俊接上話:“生意的確不錯,就是不好結款收錢,現在項目部欠我們不少,文東你有沒有啥關系幫忙疏通疏通,……”
褚文東嘆了一口氣:“去年是哪里都難,你們那邊是市里的建筑公司,我沒啥交情,別指望我,不過……”
楊文俊會意地點點頭:“放心,規矩我們懂,不會少,……”
除了覃燕珊,其他幾人都明白楊文俊的話語,知道沙場在褚文東那里借了不少錢。
楊文俊也早就和張建川商量過,褚文東這里借的錢暫時不還,但利息肯定要付清。
同時也告知褚文東一些情況,那就是砂石銷量看漲,但是就是結賬要等,既讓褚文東那邊放心,同時也要把這筆錢繼續占著用著。
褚文東并不擔心。
只要張建川在,就一切都沒問題。
他也早就從自己表叔那里打聽到現在張建川是縣里的紅人,當上了民豐飼料公司的總經理。
雖然這就是原來的區鄉里飼料廠改頭換面的貨色,但是張建川這家伙用電視廣告李默然開道,加上省農科院的金字招牌。成功的打開了銷路,一下子就讓兩家廠子都起死回生,而且生意大好。
就沖著張建川現在熱得發燙的名頭,幾萬塊錢根本不算什么。
連自己老爹都說張建川這家伙是個搞企業的好苗子,若是不愿意在公家這邊干了,到褚氏家具廠來當個廠長都毫無問題。
弄得褚文東都有些吃醋,但也足見張建川經此一役的分量大不一般了,不再是那個簡單的招聘干部了。
“呵呵,沒關系,建川那家公司,現在一年幾百萬的銷售收入,些許小錢,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吧?”褚文東笑瞇瞇地道。
“早就說了,那是公家的廠子,啥都要按照規矩來,我一個毛頭小子,都盯著呢,多少人想把我從這個位置上給掀下來,好取而代之呢。”張建川沒好氣地道:“甭管我想不想繼續干下去,這種好事兒我都不能讓他們遂愿了。”
“建川說得對,憑什么你打下來的江山讓別人摘桃子?你干得好好的,憑啥給人讓位?”晏修德也大聲贊同道。
“我們公司里,幾個副總,也都是各跑各的,公司背景資源都可以用,但批文跑下來,掙到錢了,那也就得論功行賞,我跑下來的,我轉手出去的,給公司掙了錢了,那這筆獎金當然就是我來拿大頭,就得明明白白,我不占別人的便宜,別人也別想占我便宜,……”
晏修義也微微頷首:“我倒不擔心建川經濟上犯錯誤,不過小心無大錯,現在民豐飼料公司火了,難免就有人會起想法,方方面面做得精細一些,避免授人以柄。”
見晏家兄弟都這么說,褚文東心中更是無憂,反倒是覺得早知道該入股而不是借款,這樣一來幾萬塊錢都是小事,還能綁定拉近和張建川的關系。
不過以后機會還多,只要有這層關系在,就不擔心日后的交道。
“建川經濟上說得起硬話,你又是干部身份,誰也不能拿你做什么。”晏修德氣壯如牛,“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得要自家有錢,廣華,那五萬塊錢你回深圳就替我盡早買,甭管是深發展還是萬科,或者去買原野,你定了和我說一聲就行,文東,手里有閑錢,可以讓廣華幫你在深圳買點兒股票,保證能掙錢,……”
劉廣華和褚文東雖然是同學,但讀書時就關系一般,畢業后更是沒什么往來,趕緊道:“二哥,天下鐵定賺錢的生意可沒有,買股票也一樣,只說幾率大小而已,文東若是有閑錢可以試一試,但如果覺得不飽米(穩當),那還是穩妥些好。”
在新女友面前,褚文東肯定不能弱了氣勢。
屋里一堆人,張建川和楊文俊,自己是他們債主,他們還在合金會欠一屁股債。
晏修義是政府干部,晏修德才辭職一年去海南,肯定掙不到多少錢。
劉廣華雖然在深圳,但聽說也就是打工,能掙幾個錢?
但聽到晏修德張口就說讓劉廣華替他買五萬塊錢股票,還是把褚文東驚得一跳,這么豪嗎?
“二哥,你讓廣華給你買五萬股票?五萬塊錢?”
“咋地,覺得二哥拿不出五萬,還是掙不了五萬?”晏修德橫了褚文東一眼,“就許你褚文東當褚萬元,就不許我晏修德當晏萬元,老子還要當晏十萬,晏百萬呢!”
“不是,二哥,海南那么好掙錢嗎?你才去一年時間,就掙了這么多?”
褚文東是真的驚了,難道傳說中海南“遍地是黃金,隨處可撿錢”是真的?
那自己去年就該跟著晏二哥去啊,當時晏修德也問了他,但他根本不信海南那么好掙錢,又沒有晏修德那樣的中專文憑,所以就沒去。
這么好掙錢,頓時連身旁新交上的金花女友都不香了。
“真的假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晏修德笑吟吟地道:“老子當初喊你一起去發財,你要守到安江當個土財主,覺得萬元戶不得了,咋個嘛,老子一年就掙了幾個萬元戶,你娃眼紅了,心酸了,老子好歹也是風里來雨里去四下奔波,人家廣華就幾千塊錢本錢,坐在交易所門口倒騰幾下,一樣就掙了幾大萬,你不是更想不通了?”
晏修德這相當于是變相的給劉廣華撐面子打氣了,但仔細一算,也沒錯。
從當初劉廣華買深發展開始到去年買萬科買安達,林林總總投了一兩萬了,其中還借了不少,但是盤點一下現在賬面資產,恐怕還真的要值好幾萬了,除開借款,只要馬上賣出,一樣有幾萬塊錢收益。
一年多時間,翻了好幾倍,這個進賬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