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妻子房中,甘寧坐下,又抱起了兒子,滿心歡喜地望著活潑可愛的兒子,聽著兒子咿咿呀呀不知說著什么。
哎!至少要十個月后才會叫爹爹呢。
“夫郎,你猜猜寶兒在說什么?”大喬在一旁笑道。
甘寧眼睛一亮,“我猜不到,你告訴我!”
“他在告訴你,他喜歡外面的雪。”
“是嗎?”
甘寧抱起兒子來到窗前,窗是用一塊完整的水晶打磨而成,非常清透,能讓孩子完整看到外面的世界,但又不受寒風侵襲。
古代孩子夭折率很高,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抗生素,孩子受涼得了肺炎,基本上都沒有治了。
所以冬天是古人最難熬的季節,不光孩子,大人也是一樣,不敢輕易洗澡,沒有燃料是一方面,怕感冒生病才是主因。
甘寧當然也害怕自己的兒子感冒,他便把最大的一塊水晶給兒子做成了一扇窗,讓孩子能溫暖的房間看到外面的世界。
小家伙看見了外面的皚皚白雪,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惹得甘寧哈哈大笑。
“娘子,真被你說對了,他喜歡外面的雪。”
大喬抿嘴一笑,走上前抱過孩子,“等你再大幾歲,娘再帶你去玩雪,現在可不行。”
甘寧端起茶盞,又笑問道:“阿玉怎么回事,剛才我看見她在很認真地練字,從未見過她那么專注。”
“她今天被我狠狠罵了一頓,可能被罵醒了吧!”
“她怎么惹你生氣了?”
“楊瓶兒寫信給她,邀請她大年初一去逛廟會,她有點動心,來征求我的意見,我就怒了,每年廟會都是登徒子們最瘋狂的時候,她居然想去逛廟會,她忘記自己的身份了,萬一被人非禮,夫郎是不是又要殺人來挽回顏面?”
甘寧點點頭,無賴登徒子確實是個難以治愈的社會毒瘤,一個上元節燈會,一個新年廟會,每年都會出事,每年都要整治,但都沒有效果,關鍵是不在于登徒子,而是在那么擁擠的情況下,很多男人都會不自覺化身為登徒子,這才是真相,偏偏南方的風俗又喜歡這樣擁擠的廟會。
“她以前好像也去過!”
“那是南昌縣的廟會,地方大,逛廟會人不多,也不擁擠,倒是可以去逛,但柴桑縣這邊人潮洶涌,地方又窄,讓她去試試看,她的姿容不知會被多少男人盯住,更重要是,她的身份就不該公開拋頭露面,她可是楚侯的夫人,那么隨意出現在底層百姓聚集的廟會里,被人肆意欺辱,這不是體察民情,是踐踏夫郎的尊嚴,我怎么能不發怒?”
“你說得對,做得也對,我感覺阿玉似乎被你罵醒了!”
“她該醒了,馬上就十七歲了,再不醒來,就休想有什么洞房花燭夜!”
大年三十,今年的第二場大雪又悄然而至,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天地之間變得一片灰蒙蒙的。
原本商家都是在中午時分關門,但這場大雪讓全城商家幾乎早上就沒有開門了,只有一些賣香蠟紙燭的商家依舊開門,還有不少人家臨時跑來買祭祀用品。
小喬有點緊張,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燭,她心中既期待又緊張,還有幾分歡喜。
‘喬玉,不要緊張,你可以的!’
小喬深深吸一口氣,她索性坐下繼續練字,以平復她內心的緊張,這些天她每天都很認真的練字,連大喬都對她贊許有加,認為她真的開始懂事了。
門口風鈴一響,徐蔚雙手拎著一個大箱子快步走進來,滿臉笑容道:“阿玉,我們來試喜服!”
“云清,我有點緊張。”
“我當時也有點緊張的,不過呢!真到了洞房時刻就不緊張了,反而是期待。”
徐蔚放下箱子,推開門看洞房,驚嘆道:“哇!布置得好好看,比我那會兒還要好看。”
洞房里鋪著厚厚的柔軟地毯,完全是喜慶的紅色,包括一對大紅燭,還有金光閃閃的燭臺,連帳幔都是紅色的,墻上和帳幔上都有斗大的囍字。
小喬走上前笑道:“我都布置十天了,你那會兒只布置了一天好不好。”
“好吧!我就不進去了,你趕緊換衣裙,我們一起挑一件今晚的喜服。”
兩人興致勃勃挑選婚服,足足挑選了一個時辰,不斷換衣,最終選擇了一件紅金相間的婚服,兩人都一致看中了這件。
這時,一個侍女在門口行禮道:“三夫人,夫人讓你沐浴了!”
院子里,五名健婦拎著十大桶熱水來了。
沐浴后,小喬便去了大姐那里。
小喬的母親楊氏沉溺于敬佛,對小喬的洞房花燭根本不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女兒五年前就是甘寧的女人了,現在搞這些噱頭,毫無道理。
沒辦法,長姊如母,大喬只能擔起母親的角色,在房間里悄悄給妹妹傳授房中經驗,別看小喬好像啥都懂,可實際上她什么都不知道。
講了半個時辰,小喬才紅著臉從房間里出來,這時,已經是傍晚,雪變小了,街上依舊很安靜,家家戶戶都開始了年夜飯。
甘寧府上也是張燈結彩,一方面是慶祝新年,但更多是給小喬的祝福。
今晚的年夜飯甘寧府沒有吃,而是留到了明天晚上,大家簡單吃了晚飯,天漸漸黑盡了,小喬給姐姐奉了茶,大喬接過茶盞,正式認可了這個妹妹兼姐妹。
“行了,云清送阿玉回房吧!耐心等著吉時。”
徐蔚挽著小喬回了院子,小喬的院子掛滿了燈籠,所有下人都走了,連貼身侍女也住到了別處,女侍衛也暫時遠離這座喜氣洋洋的院子。
整個院子只有徐蔚陪著小喬,小喬和徐蔚坐在床榻上,小喬握住徐蔚的手感激道:“幸虧你陪著我,要不然我一個人,真的很害怕。”
徐蔚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要害怕,今晚上你會很幸福的。”
“明天我就和你一樣了。”
徐蔚笑了笑,她聽到了遠處的鼓聲,便起身道:“時辰要到了,我去接新郎,很快就來了!”
徐蔚關上門出去,小喬心中緊張得怦怦直跳,想起姐姐講的那些羞人的細節,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心中充滿了期待。